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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世安也不介意他平淡的态度,想了想,对众臣说:“众位爱卿,明天上完早朝你们和朕一起去看看苏丞相一家吧。之后朕再给他们立祠砌碑,以弥补父皇当年犯下的过错。”
“皇上仁慈,臣愿一同前往。”众臣钦佩这位少年皇帝的心胸。
之后,陆世安就和群臣一起离开了,庙里仅剩陆修远夫妇和苏御还有陆烟萝。
陆修远长长舒口气,像是吐出了压在心里多年的心事。
外公一家沉冤得雪了,母后若是泉下有知,不知有多高兴呢。
还有母后,你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儿子也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替你手刃叶绯颜的。
夏悠南知道他的心情,也不说话,伸出玉手轻抚他的胸口,无声安慰。
陆修远搂住他的肩膀,欣慰感叹道:“多亏有你我的鬼机灵,要不然,本王可想不到这种让他不打自招的办法。”
夏悠南笑了,她果然猜对了,昨晚偷听到陶锋正说在家里设了佛堂,就知他做贼心虚,又是个信奉鬼神之人。
于是她故弄玄虚,潜入佛堂咬破夫君的手指往佛像上滴上血泪,以制造菩萨显灵的假象。
又在送青月回静远寺时软磨硬泡让三师兄下山,按照她教的话把陶锋正一通忽悠。
再然后,她连夜赶往皇宫叫来陆世安和文武百官,这才听了这么一出戏。
“嫂嫂好聪明,好厉害!”陆烟萝得知事情的经过不由得满脸崇拜,看着夏悠南的眼睛直冒星星。
陆修远搂紧自己娘子的腰,傲娇地瞥她一眼,满脸嫌弃,“那是,不像你,啥都不会,还动不动就哭,一点让人喜欢的地方都没有。”
“……”陆烟萝欲哭无泪,真是,王兄怎么这么说她?她有这么差吗?
打击完她陆修远也不鸟他们了,拉着夏悠南大步离开了。
陆烟萝望着他的背影叹声气,微微颔首,眼中带着哀伤与落寞。
“怎么了?”苏御发现她情绪的不对,关心问道。
陆烟萝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说:“我到底哪里不好?我明明拿王兄和皇兄一样对待,他为什么总也不喜欢我?
“他跟我说话每次都冷冰冰的,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一个笑脸,他就这么讨厌我吗?”
见小公主可怜巴巴地红了眼眶,苏御心疼坏了,捏捏她肉嘟嘟的脸蛋儿,温柔耐心地安慰:“傻丫头,你王兄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他对你的爱,可不比皇上的少呢。”
“啊?”陆烟萝惊呼一声,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你骗人,就王兄对我那态度,怎么会是喜欢我?”
苏御耸耸肩,拉着她坐到一旁的长凳上,跟她促膝长谈,“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随便给你举几个例子吧。
“上次你王兄生辰你留宿王府,我送你回房后你不让我走,我一时情急失手把你弄伤了。
“第二天我跟你王兄提起,他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平常我们关系极好,他从来没对我发过那么大的火。”
“呃?王兄是因为我?”陆烟萝愣愣地看着他,瞳孔渐渐放大。
苏御笑笑,默认了她的猜测,接着又道:“当初你被竹景国世子欺辱,他不顾被皇上处罚,不顾被群臣责怪,甚至可以说不顾全两国大局,毅然决然杀了那个欺辱你的人。
“在之后他为顾全你的名声,宁愿被处置也没有透露出半点你的身份。”
陆烟萝如醍醐灌顶,惊讶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认为王兄讨厌她,对她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可听苏御一说,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苏御孜孜不倦地又说:“还有,在那片荒漠时我骗了你,当初救我们的面具人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侠士,而是王爷手下的人,是他专门派去保护你的。”
“什么?”陆烟萝惊呼,不敢相信道,“怎么会?王兄怎么会知道我也去了边关?”
“有人看到你出城,告知了王爷。王爷放心不下你,便派人跟去暗中保护你。”
陆烟萝沉默几秒,闷闷地嘀咕:“也许那些人是去保护你的。”
苏御摇头,辩解道:“之前我也是那么想的,但回来后我问过那面具人。他们说王爷只说让他们跟着长公主,照顾长公主,可是一点都没提起我呢。”
顿了顿,他饶有兴趣地问:“我的小公主,一路上你难道就没发觉有人在暗中帮助你吗?”
陆烟萝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脑中回忆起去边关路上发生的事。
她记得她每次睡着醒来,身边的水袋总是满满的,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堆在她手边。
有时候还会有金疮药,以供她涂抹身上脚上的大小创伤。
有几次她感染风寒,还会有黑乎乎热腾腾的汤药莫名出现,她喝两次就能康复。
还有夜冷时,她身上总会莫名其妙多双被子。
起初她还以为是同行的官差收了小叶子的钱,才对她格外照顾的,因为哑巴的身份,她也没多问。
今天听苏御一说,她忽然觉得,那些事并不是官兵做的,而是王兄的人在暗中照顾她。
原来……王兄是心里是有她这个妹妹的。
他也悄悄爱着她,保护着她,像皇兄一样。
苏御握住她的手,感叹道:“你皇兄不让你去边关,是怕道路难行你身体受伤。你王兄没有告发你,放任你跟我前往,是怕你思念成疾,心里受伤。”
“你皇兄对你的爱张扬热烈毫不掩饰,而你王兄许是出于上一辈的恩怨,表面对你冷冷冰冰不近人情,但你终归跟他有血缘关系,有抹不掉的亲情。
“他对你的爱深沉压抑不敢表露,却一点都不比皇上的少。”
陆烟萝被他一番话说得热泪盈眶,鼻子酸酸的,喉头也染上了哽咽。
王兄讨厌她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如今她心里的疙瘩完全解开了,她高兴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如今,我也是团宠了,我两个哥哥都好疼我。”她喜极而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两颗泪珠儿调皮地滑下。
苏御擦去她的眼泪,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我的小公主一直都是团宠儿,每个人都好喜欢你。”
“我要去找王兄玩儿!”陆烟萝开心地呼喊一声,起身拎起裙摆追陆修远去了。
“慢点,别摔了。”苏御叮嘱一声,也跟了上去。
“王兄!”陆烟萝追上陆修远夫妇,在他们身后兴奋地大喊。
陆修远停住脚步回头,见到是她眉头微皱,淡淡问道:“干什么?”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苏御接踵而至,不满地揪起陆烟萝的耳朵。
陆修远脸色一变,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你揪她耳朵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