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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哪里肯轻易放弃。
直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如今,只消路羡青和容琳联手将太子软禁起来,用以威胁万家十万大军,再加上你的三万精兵,还愁不会赢?”
“……”
鬼迷心窍。
见她不言语,叶臻情绪一下上来了。
“映月,我知道现在让你做决定很难,但是你仔细想一想,那可是你的父亲母亲,你阖族上下的性命。”
“难道你真的能坐视不理?”
黎舒舒能。
但原身一定不能。
只是即便不能,相信原身也不会跟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黎舒舒看向叶臻,看他薄唇模样,分明就是个寡义的性子。
“你用太子威胁万家,请问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停顿了片刻,她摇摇头,更正道:“不止太子,你还想借由路羡青的身世来威胁他。”
她上下打量着叶臻。
“你们,不愧都姓叶,都是如出一辙。”
“你以为他路羡青将希望寄托在叶之行就是什么明智之举了吗?”
叶臻气得直接从躺椅上站起来。
居高临下,用一直质问训斥的方式在对话。
他,到底是藏不住了。
骨子里的骄傲和野心,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至少他不卑鄙。”
“可他希望渺茫。”
叶臻语气一瞬软了下来,“舒舒,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路羡青和你不一样。”
“他想要的,只是天家还夏家一个公道,一个清白。这件事谁做都是一样的。”
“可是黎家军的冤屈,不是一个公道和清白就能抹平的。”
这话倒是没什么错。
黎家军的仇,就应该找叶澜来报。
只不过,绝不是用这种方式。
黎舒舒懒得再跟叶臻多废话半句,她只是回到最初的话题。
“我还是那句话,我根本不知道那三万黎家军如今在什么地方。”
“至于太子,路羡青已经将容琳送到了他身边,能不能成事,只看容琳自己的本事了。”
话音落地,两相沉默。
原以为他们今日的对话会这样结束。
没想到,叶臻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暴戾,“黎舒舒,这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什么了?今日不是你在逼我吗?”
叶臻双手握拳,仿佛从小到大承受过的屈辱是她黎舒舒给的一样。
什么含情脉脉的目光,什么爱而不得的惋惜。
其实都不过是他在骗她,也在骗自己的把戏而已。
“既然你做好了选择,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现在本王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一,找到黎家军,软禁太子,同我合作。我答应你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册封你为皇后,允许你为夏家平反。”
“二,本王现在就去找陛下,告诉他路羡青的真实身份,再告诉陛下你已经找到了黎家军。”
“你自己选吧。”
黎舒舒也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虽然身高不够,但气势很强。
她跳上躺椅,能跟叶臻平视。
“威胁我?”
“给你选择的机会。”
黎舒舒默默颔首,随后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落在了叶臻的脸上。
或许是没想到自己会挨这一下。
叶臻吃惊地捂着自己被扇的脸颊,“这就是你的选择。”
“本王知道了。”
说罢,人径直离开了玉水院。
他一走,整个院子都清静了下来。
忍冬第一个走进来的。
她看着映月公主站在躺椅上,还在晃神中。连忙走过去,“公主,你没事吧?”
事到如今,黎舒舒也没必要再忍了。
她站得极高,往下看忍冬。
“说说吧,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忍冬无措地摇摇头,“公主,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黎舒舒也不装了,直言道:“你根本没有回乡吧。”
“你去见许嬷嬷了,对吗?”
“你身后的人,是皇后。”
忍冬几乎想都没想就跪在了地上,嘴巴却始终一言不发。
黎舒舒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气短难过。
她从躺椅上跳下来,稍稍整理了一下发髻后。
重新坐了回去,“我早该想到的。”
“好歹是一个公主,明明有着陛下皇后的无尽宠爱,身边却只有你一个伺候的婢女,连个护卫都没有。”
“不奇怪吗?”
忍冬在颤抖。
看样子,像是哭了。
她又哭什么呢?
该哭的难道不是已经魂飞魄散的真正的黎舒舒吗?
从入宫做上公主开始,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里的棋子。就连身边最亲近的婢女,也不过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这一刻,连黎舒舒都心疼原身。
“你和她从十二岁就住在一起,在各个宫殿里辗转的时候,都是你陪着她。”
黎舒舒在用她的意识去尽力地体会着原主的无助和悲伤。
似乎,很入戏。
“你省吃俭用就为了能用点碎银子换取银丝炭,你挑灯绣花就为了能赚点钱给她吃好吃的。”
“难道这些,都抵不过皇后给你的承诺?”
“不是的,公主,不是这样的。”
忍冬自责的已经忘记了她的用词并不是太正确。
她只是低着头,根本不敢迎上黎舒舒的视线。
“你来,就只为了监视她的一切吧。”
“没有公主,之前从来都没有。是……是从嫁进路府以后,许嬷嬷才逼我的。”
看样子,郭佩妍和叶澜始终都防备着她和路羡青。
“许嬷嬷将奴婢的父亲和弟弟妹妹都带走了。她说若我做得好,等有朝一日奴婢还是可以见到他们的。”
“有朝一日?”
黎舒舒一声冷笑。
有朝一日,只怕她也免不了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结果。
可黎舒舒懒得说。
她只问,“上一次见许嬷嬷,她让你干什么?”
忍冬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
恨不得嵌进地里一般。
黎舒舒长叹一口气,声音都带着威慑,“说。”
只见忍冬思忖良久,才终于从衣襟里掏出一包小药粉。
“许嬷嬷说,让奴婢用这个东西迷惑路大人,让他能给奴婢一个妾室的身份。其他的,她没有交代。”
黎舒舒看着面前的药粉,自嘲地笑了笑。
用来用去,也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罢了。
眼下,还不是和他们摊牌的时候。
黎舒舒弯下腰将药粉收了起来,旋即又道:“你下去吧。”
“公主,你不杀了奴婢吗?”
忍冬不解地抬起了头,她原以为今日在劫难逃。
却没想到。
黎舒舒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先留着你的命,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