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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惊龙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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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那路乞儿,待到突破的灵力波动渐渐平缓下来,一切如旧,窗外明月高悬,异常幽静。他睁开双眼,欣喜感受着双手之上雄厚的力量,活动筋骨之时,身体各处传来关节摩擦的“咔咔”声响,竟隐隐带着一种细微的金属音。他知道所有的辛苦都没有白费,自己的确比之前强大了太多,这就是修士进阶的喜悦吗?但是一想自己差点没挺过来,心中还是不免一阵后怕。望着身前已经空空如也的碧绿色丹瓶,路乞儿心想,以后还是管师尊多讨要一些聚灵丹,以备不时之需,他哪里晓得,这生有丹纹的绝佳丹药如何难得,梅三弄也不过珍藏了区区几瓶罢了。他静下心来,开始巩固他刚突破的淬体六层境界。修炼没有捷径,唯有勤苦方能有所成就,他谨记师尊的教诲。

    等到境界巩固,他便可以开始修炼《御龙大典》中相应的武技,昨日被锻体术的修炼之法吓得不轻,倒是一时忘记看锻体篇之后那部武技。自己如今第一次锻体成功,今后不能再完全依赖基础单调的灵气攻击,而是应该尽快习得一门武技,与之相辅相成,实现功法与修为境界的完美契合。昨夜锻体之后,他信心大增,心中郁结也一扫而空,修炼让他感觉自己活得真实,也同样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他心念一动,《御龙大典》便出现在手里,锻体篇之对应的武技很快便被他找到。这是一门拳法,名曰“惊龙”,是一门威力霸道蛮横及其消耗灵力的拳法,主杀伐之道。总共只有三式,龙炎,龙怒,龙灭,对应三次锻体境界。越到最后威力越大,消耗也成倍增加。照玉简中所言,路乞儿如今丹田之中的灵气,仅能维持第一式龙炎发动一次攻击。

    路乞儿起身去到院子里,依照玉简中所言,蓄气丹田,开始尝试着练习。如今他只经过一次锻体,只能练习第一式龙炎。饶是只有一式,不多时也练得汗如雨下,这武技,也太磨人了点。龙炎,要将丹田之气压缩,聚集到一点,由经脉引至双拳,出拳之时将压缩的灵气集中于一点发出,犹如一场灵气爆炸。因为要控制压缩丹田之中的磅礴灵气,因此这一式武技对于武者的体魄,经脉的坚韧,丹田之内灵气的充沛程度都有很大的要求,这些都与锻体之术的目的都是相契合的。

    不知过了多久,路乞儿向前猛地挥出一拳,拳罡带着赤红火焰轰击而去,所到之处一片火红,前方一座高约数丈的假山瞬间被赤焰烈拳轰成碎末,一拳之威,豪横如斯。但是路乞儿也顿时疲软,跌坐在地。口中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

    “如果遇到对手,这蓄力一拳,没将敌人伤到,自己岂不是任人宰割?”少年整个人都仰躺在地上,嘴中念念叨叨。

    “糟了,今日晚了。”他后知后觉,才发现已经天亮很久了。连忙起身冲洗了一下,换了身衣裳,就破门而去。就在他走后,院外墙角缓缓走出一个美艳的绿衫少女,望着院里被轰碎的假山喃喃说道:“这是武技吧,小师弟。”

    “弟子来晚了,请师尊责罚。”

    梅三弄看着眼前一身素白的少年,因为急促而涨红的小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就这样跪在自己身前。

    “起来吧”,梅三弄笑了笑,望着质朴纯良的少年,“昨夜你突破,为师就在旁边。”

    路乞儿惊诧的抬起头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着不作言语。

    梅三弄起身将少年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不必担心,为师看见你的修为日益增进,心中很是欣慰。”

    “我......”路乞儿欲言又止,心中一阵愧疚。

    “哈哈哈”,梅三弄抚着长须开怀大笑,随即说道掏出一个碧绿色玉瓶,“拿着吧,你已经入门,日后你自己修炼便是。”

    路乞儿望着师尊手里的丹瓶,心中更加感动,更是相对无言。

    “孩子,为师收你为徒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见你心性纯良,无所依靠。”梅三弄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看来,你不仅天赋异禀,更是有诸多秘密,你不愿说,为师便不问,不管今后你走什么样的路,你都是我梅三弄的徒弟。你年纪尚小,只怕为师不在身边,你会偏离正途,妄造杀孽。”

    “师尊,弟子不敢。”路乞儿作势就要跪下,梅三弄一手虚抬,才没有弯下身。

    “君子之行,莫背初心。为师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梅三弄笑道,将玉瓶递过。

    路乞儿没有推辞,伸出双手去接,然后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仔细想了想师尊的话,便说道:“弟子年幼,不晓得什么大道理,但弟子一定谨记师尊教诲,不背初心。况且我就跟在师尊身边,哪里也不去,请师尊放心才是。”

    听了少年的话,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傻孩子,世间哪儿有不散的宴席,人呐,聚散有时,总会有分别的那一天。”说罢,这位几十年前风流不羁以仙人之姿傲立这片大陆的老人眼神间突然间有了一丝落寞。

    似是察觉到师尊的情绪,路乞儿心底也涌出一股难过,他眼眶泛红,扑通跪在梅三弄跟前,哽咽着说道:“师尊,路乞儿哪里也不会去,愿终身伺候师尊于左右。”

    梅三弄望着少年微微一笑,开口道:“师尊年纪大了,偶尔难免伤春悲秋。你跟着难过什么?还不快起来,你姜晔师姐可不喜欢这般哭哭啼啼的男子。”

    路乞儿听了师尊的话,抬头看向老人,眼角带着泪水,心中有些窘迫,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先起来,为师要瞧瞧你的修为。”梅三弄坐了下来,对少年说道。

    路乞儿听闻此言,起身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梅三弄向他轻轻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他照做,快步走到师尊跟前。

    “你如今是淬体六层境界,但是灵力波动却远远大于寻常同阶武者,这样看来你现在的战力肯定远远超过同阶武者,换言之,你可以越级战斗。龙元大陆修行者一般要突破到聚灵境才可修炼武技,但是你不同,你现在虽然境界尚低,却有了近乎聚灵境初期的灵力波动,为师想让你尝试一下修炼一门武技,你可同意?”梅三弄问道。

    路乞儿不知道自己的灵力波动已经到达这样强横的地步,也是惊讶不已,但是武技自己已经练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师尊,犹豫之际,梅三弄又说道:“寻常攻击武技需要消耗大量灵气,你境界太低并不适合,因此为师准备教你一门身法。”

    “身法?”

    “不错,为师师出天圣门,本门有一门独门身法冠绝大陆,叫做“摘星步”,可缩地成寸,游走于无形,并且灵气消耗极低。为师经过多年精简,入门更加容易。你师兄师姐也是用的这门身法。”梅三弄回答道。

    “弟子愿意一试,请师尊指教。”路乞儿向梅三弄抱拳说道。自己的惊龙拳法灵气消耗太大,若能习得“摘星步”这门强悍的身法,便可互补长短。对于他来说,这无异于锦上添花。

    “你跟我来。”梅三弄说罢,便向外走去,路乞儿赶紧跟上。

    来到室外一处开阔之地,两人相对而立,梅三弄从背后拿出双手,将绣有两枝红梅的双袖随意一卷,然后双手在胸前结印。

    “为师给你走一遍,你且看好,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摘星步,起!”说罢,梅三弄身形一闪消失于原地,路乞儿一时间只能捕捉到梅三弄的很多虚影出现在这片空间各处,眼花缭乱,他试着感知周围的灵气波动来确定师尊的位置,却发现完全感知不了。饶是他反应再快,等他感知到师尊的位置,梅三弄模糊的身影又瞬间出现在另一处。路乞儿不由得看呆了,这样的身法,或许比风还难以捕捉吧。

    等到梅三弄收起神通,路乞儿都还楞在原地。

    “这是如影随形,接下来为师走一遍缩地成寸。”说完拉住了还在愣神的少年,仅是一瞬,路乞儿便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逍遥谷地界,在虚空之中,师尊每走一步,便是万里之遥。身旁景致不停转换,才几息时间,路乞儿就看到春花秋月,夏虫冬雪。师尊的修为境界,也着实太恐怖了。

    落回原地,路乞儿才回过神来,当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衣物上,竟是发现自己的衣袖之上挂着霜雪,师尊在短短时间就带他去到北极冰雪之地,又瞬间回来。他惊诧非常,抬头问道:“师尊,你一息可去几里?”

    梅三弄被他问得一怔,哈哈笑道:“为师修行“摘星步”一百多年,一息可去万里。”

    一息万里?闻听此言,路乞儿望着衣袖之上开始融化的霜雪心生向往,自己啥时候能修行到这个境界啊。思量一会儿,路乞儿闭上双眼,开始回忆起师尊走“摘星步”,逐渐的,他竟是痴迷了,深深陷入了功法奥义之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梅三弄见他如此,心中一惊,这个孩子的悟性也太恐怖了些,仅是看他走了一遍,就已经陷入了身法奥义之中,当年他是天圣门中历来用时最短领悟“摘星步”功法奥义的弟子,都用了足足三日功夫。想到这,梅三弄一手抚须,脸上的欣慰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