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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征并不会怪罪李柱子,更不会感觉自己失了尊严脸面。这种事儿,谁都有第一次。赵征不相信这群一脸嗜血样的家伙们在第一次面对战场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很兴奋,还能有条不紊地执行军令。
赵征只是盯着李柱子看了一会儿,一直到卢平收拾好,到外面整军完毕,他哼了一声,让自己兴奋的心情平复下来,转身一掀帐门,走了出去。
事实上对于这次的洛州之战,他早就准备好了。
先让大部队按照原定路线继续向洛州进发,与此同时自己率领一小支精锐进入山林,走山路急行军绕到洛州后面。然后让大部队分出一部先锋军佯装整军疾驰至洛州,在月落之前对洛州发起佯攻,吸引洛州火力后,自己从后方突袭。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计划很冒险,而且也不一定能够成功,但在研究了几番后,这已经是他认为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案了。
事实上这次的东征,他们是劳师远征,而洛州是以逸待劳。他们的辎重粮草虽然携带充足,但要知道,这可是两场战役的量,谁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情况,河南道跟河北道究竟好不好打,他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给后面的战斗流出更加充足的辎重。
事实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大军压境,稳扎稳打,先兵围洛州,然后慢慢攻打。但这样会损耗更多的辎重跟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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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城内。
苏毅站在城墙上,默默地看着下方叫骂不休,却攻势极其缓慢的军阵沉默不语。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宿将,他早在敌军第一次工程的时候,就已经从对方那疲软的攻势中察觉到了些许端倪。等到后面连续几次的袭扰与疲软的攻势过后,苏毅已经几乎可以肯定敌军的想法了。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城下敌军竖立而起的旌旗,苏毅侧头对着身后的部将问道
“南边的城门下有动静吗?”
部将恭声回应“禀苏帅,南面没有动静。估计时候还没到。”作为一名跟随苏毅经历大大小小战役无数的部将,他很容易就能领会到苏毅问这话的用意。
苏毅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那弯残月已经悄悄掩了面不见了踪迹。随着月亮的消失,整个大地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只除了洛州城外这群依旧在敲锣打鼓喋喋不休地叫骂的敌军外。
“时辰差不多了。你在此地坚守,我去南门看看。”
苏毅低声交代了一番后,转身下了城门。
对于赵征这个简单的前门佯攻,奇袭后方的策略,苏毅一眼就看的明明白白。虽然看明白了,他却并没有生出丝毫的轻视之心。在这片土地上,敢于在他们这种名帅宿将发起冲击的人,就已经赢了普通人一大截了。苏毅一边走心中一边点评着。
实际上易地而处,他也会采用这种简单高效的方法,唯一所虑者只有两点。
第一点就是一旦计策不成功该怎么办?洛州地处要塞,绕过去会直接被阻断辎重运输,不绕过去,会在洛州耽误非常长的时间,还不一定有所建树。即使最终打下来,可能也是一两个月以后的事儿了。从这方面来看,洛州对于敌方就是一块彻彻底底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第二点实际上也是苏毅能看出破绽的地方,是他一眼看出这个计策的制定者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的地方。用来袭扰佯攻的大部队攻击力度实在是太弱了。
苏毅推测,这应该是那位被寄予厚望的皇帝爱惜士卒的原因造成的。他不想让佯攻的大部队损伤太大。这也是苏毅最不赞成的一点。
能成为名帅宿将,苏毅自然不会对麾下损失视若无睹的,只是这种佯攻要想骗过敌军,首先就要骗过自己。易地而处,苏毅觉得自己一定会下达真实的攻城命令。只有自己人都相信了大部队的佯攻是真正的进攻主力,对垒的敌军才有可能相信。他当然爱惜自己麾下士兵的生命,但这些损失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对于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简陋计划,总体上苏毅还是认可的。尤其是计划发动的时机,选在黎明前这个人最容易困乏倦怠的时间点,这一点苏毅相信即使是自己,也不能做得更好了。
苏毅在心中默默地点评着,很快就来到了南门,刚刚登上城墙,就有守门城将前来汇报军情。苏毅默默地听完后,挥了挥手,让南城门的守城士卒将火把全部熄灭,苏毅默默地站在黑暗之中,瞪大了眼睛,看着城外不远处的山林。
很快,在这种黑暗而静谧的环境下,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城外传来,苏毅精神为之一振,手扶在腰间的刀柄之上。
半盏茶的功夫,一队黑影贴着城墙摸到了城门口的位置。随后一阵轻微的叩击声从城下响起,叩击的声音时长时短,声音越来越大。
苏毅身后,身处黑暗之中的几个人默默地退下了城墙,刚走到门口,便被守在门口一队士兵发现。两伙人很快厮杀了起来。
越来越大的叫嚷声与兵器交戈的声音传上城墙,苏毅微微侧了侧身,挥手让人将城墙上的火把全部点燃。
骤然亮起的火把让两伙人的拼杀顿了顿,城墙下颇具节奏韵律的叩击声也出现了停顿,随后叩击声继续响起,这一次,叩击声变得急促了许多。
仔细聆听,城下的叩击声只重复了两遍,就停了下来。接着一队百人人马迅速朝着不远处的山林撤去。
“来人请留步!”
苏毅向前迈了一步,朗声喊道。
城下的人影停住了,接着为首一人转过身来。苏毅伸手抓过身边的一支火把扔了下去,接着火光的微弱亮度可以看到,下方是一群打扮奇怪的人马。他们身穿着铠甲,但铠甲之外,是一枝枝树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