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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看去,庭内陈株罗列,四处幽静,月色朦胧黑色笼罩了一切琉璃玉瓦。
这潘府看起来并无多大,可处处低调精致,透着隐隐奢华之气。
李蓁蓁已经褪去衣裳,一步一步踏入浴池内。
谢遥观望了一会,目光锁定在主卧门前,身后的李蓁蓁看她这样,道,“姑娘,莫要心急。”
太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谢遥也知急不得,遂收回目光,扭头看去,浴池内,李蓁蓁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落,沾湿了一半,衣裳尽褪之下,曼妙身姿一览无余。
谢遥看了两眼,略有些不自然的转了视线,坐在了浴池阶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坐在浴池旁,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可能,这件事,越拖下去机会越渺茫,不知今晚,有没有机会……
“一会沐浴完,我带你进去,见机行事。”
大概一炷香左右,李蓁蓁终于出了浴池,磨磨蹭蹭的披着衣服。
谢遥打开屋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十一月的南方月夜,还是染上了寒意。
李蓁蓁下意识拢了拢纱衣,谢遥扶着她,低眉道,“姑娘,小心天冷。”
“恩。”
谢遥扶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园内主房,那里已经亮起了灯,想来是潘羽回来了。
她将李蓁蓁扶着进了屋,果然,潘羽正在书桌旁看信,听到动静,抬头见她,放下手中的信,起身来扶她,道,“蓁蓁,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有劳爷记挂了,蓁蓁很好。”
潘羽接过她,二人坐到书桌旁,李蓁蓁看着桌上的信,温婉笑道,“爷在忙吗?”
“闫州来的信。”
“说了什么。”
“可大可小,刑部尚书的任命已经下来了。”
“哦?是谁?”
谢遥低垂着眉,闻言,不由竖起了耳朵,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刑部尚书一职,到底会由谁来担任,可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楚……
“楚昭。”
昭……
谢遥心头一动,下意识想要抬头,却又生生按耐住了。
怎么会是大人?朝廷怎么可能会让大人做这个刑部尚书?
“楚昭?就是那个刑部侍郎?听说此人来头不小,能力也极强,日后不容小觑啊。”
潘羽眸光微闪,把玩着她垂落的秀发,默了片刻,道,“确实不容小觑,朝廷已经下令了,命楚昭全权调查闫州税银一案,若有犯上作乱大不敬者,可先斩后奏。”
回想楚昭入仕途所办之事,入官两年,所查之案,甚为棘手,半年前,昆州走私案,烧了一船的赃物,涉案官员斩的斩,流放的流放,前段时间三皇子遇刺,由此牵扯出皇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揪出权贵无比的卫家,可最后卫家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李蓁蓁微微吃惊,道,“没想到朝廷的态度这么坚决。”
“闫州,怕是不好过啊。”
“爷莫不是在担心刘汝龙?”
潘羽叹了一声,看向那封信,道,“倒也不是不关心,毕竟我与他认识这么久,他若被牵连进去,对我肯定会有影响。”
谢遥暗道,说白了不就是怕刘汝龙出事之后,会波及到两人之间的交易。
李蓁蓁微微倚靠到他怀里,撒娇道,“爷,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
她心中十分肯定,潘羽现在对她,肯定是千依百顺的。
“好好好,不说这些,你想说什么?”
“爷,我想去听曲兰苑听曲。”
“听曲?今日怎么想起来听曲了?”
“许是好久没听了,就是想听,曲兰苑的技艺一绝,来了若不听上一听,实在是有些遗憾。”
潘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看起来很是无奈,道,“好蓁蓁,你既然想听,我这就命人去曲兰苑的人喊来,来……”
他正要叫人,李蓁蓁忙阻止道,“爷!”
潘羽疑惑的看向她。
李蓁蓁无辜的看着他,道,“在府里听多没意思啊,听曲,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她撒娇的摇了摇他的手臂,“爷……我想去。”
潘羽沉思片刻,无奈道,“好好好,爷陪你去,现在啊你就是我的祖宗。”
“爷真好!”李蓁蓁高高兴兴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李蓁蓁终于抬头朝她看来,说道,“晚上风大,你去把我那件红色的披风取来。”
“是。”谢遥点点头,转身去一旁翻找。
潘羽站起身来,道,“你收拾一下,我去安排马车。”
她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李蓁蓁口中的那件红色披风,谢遥低着头,神色不明。
她拿起一件白色披风,上前小声道,“姑娘……”
李蓁蓁一看,皱起眉,目光扫过她,喝道,“一点事也办不好!”
她走上前几步,夺过披风,冷声道,“给我倒杯茶。”
谢遥依言倒了茶,端过茶水递上前,她伸手来接,刚刚松手,便听得哐当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粉碎。
“让你倒杯茶都倒不好!你这个丫环怎么做的!”
“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她怒视着谢遥,喝道,“跪下!我不回来之前,不准起来!”
谢遥只好依言跪下。
李蓁蓁气得刚出门,迎上潘羽,见到屋内谢遥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李蓁蓁气呼呼地挽过他,道,“晦气,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我罚她长长记性,哎呀……”她烦躁的捂住心口,“爷我们走吧,我现在要去听曲缓一缓心情。”
她拉着人朝外走去。
谢遥跪在地上,等了一会,见外面没了动静,目光打量起屋内来。
她余光观着门外,悄悄的挪了地方,想着外面的人应该是看不到她的,猫着身子,溜到了书架旁。
原来这就是李蓁蓁说的见机行事,果真是够奏效的,看潘羽对她的模样,倒是够千依百顺。
山海经……
谢遥猫着身子,在书架上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李蓁蓁那日提起的山海经书籍。
谢遥看着那本山海经,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书籍厚重,拿在手中翻阅着并无异样,她翻了一会,很快,目光落到了书架上。
放置山海经书籍的位置上,本该是一片光滑的地方,却隐隐有些痕迹。
谢遥伸出手,扶过那一块,按了按,中间木块微微下沉,可随着她的松手,又归回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