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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陷入了思考之中,要做这个决定,不太容易,他得从各方面做好准备,要不然当不好官事小,耽误了孩子可就罪过大了。过了好一会儿,老爸才开口说道:“你请我出山可以,但我有个条件。”王俊才欣喜地道:“只要您出山,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王俊才还以为老爸需要什么物质方面的条件,因此一说。老爸笑了笑说道:“没有那么多,就一个,那就是我不做正式的校长,只担任名誉校长,在后面出谋划策,不参与具体的管理。”
王俊才听了满脑子问号,他问道:“直接当校长不好吗,干吗在幕后做名誉校长。”老爸说道:“你现在不在体制内了,你忘了学校是什么部门了吗。苏新村这所学校建好后,肯定要移交给政府吧,让政府管就是花国家的钱,就是公办学校。公办学校是什么,那是正儿八经的事业单位,事业单位的校长那可是香饽饽,那可是有很多人瞪眼瞧着的,你说你一下断了别人的官路,人家不恨你才怪,咱们犯不上得罪这个人。从另一方面说,我虽然有经验也有信心干好校长这个工作,但是毕竟我年龄大了,万一有个病啥的,耽误了工作怎么办。所以说,我愿意当一个名誉校长,出出谋划划策,既能参与管理,又不挡人官路,岂不快哉。”
王俊才仔细想了一下,老爸说的有道理,看来自己还是年轻,加上自己离开了体制,完全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一个下属企业,没有把它当成事业单位看待,没有考虑到体制内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直接把老爸至于那种危险的关系纠葛中,确实不是很合适。他开口说道:“好吧,名誉校长就名誉校长,反正也是校长,就这么定了。改天我把赵曰峰书记请来,让他跟您在一块吃个饭,对了,好像您俩还是私塾的同学,你还记得吗?”
老爸笑道:“我当然记得了,这个家伙小时候非常调皮,经常把先生的戒尺藏起来,因为那个戒尺基本上就是为他准备的,哈哈!”老爸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开心得不得了。王俊才忽然想到,老爸愿不愿意回盐山县,他曾经工作了二十年的地方看一下呢,正好自己这段时间不忙,老妈忙着看自己的孩子,也顾不上老爸。想到这,王俊才问道:“爸,自从您上回从师范回来,我看您都年轻了好多,趁现在不忙,我开车拉着您去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转一圈吧,毕竟回来也有十几年,您肯定也会想起那个地方的。”
王俊才的话,一下子把老爸带到了回忆里,他沉默不语,肯定想起了曾经战斗工作过的地方。不过他很勉强地说道:“这么远,太麻烦了,真的没有必要。”王俊才看他的样子明显言不由衷,就直接说道:“行啦,就这么定了,等过两天您这画画完,我们就出发。”老爸看王俊才这么说,就没再坚持,起身上了个厕所,又投入到了画作之中。
晚上,王俊才给了柱子哥五百块钱,让柱子哥准备点丰盛的晚餐,自己准备借他家的地方请客。柱子哥说什么都不要,说一顿饭能花多少钱,王俊才已经给了他那么多,再收就不像话了。王俊才看柱子哥坚持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先是叮嘱老爸画完了画,赶紧去洗脸换衣服,就步行回到了村委会。之所以不开车,是因为村里的路实在是太窄了,早先老祖宗设计村庄的时候,根本考虑到现代社会发展的如此之快。此时,赵曰峰正在和赵学军研究下一步的工作,看到王俊才又回来了,赶紧站起来让座。老书记笑道:“王总,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王俊才笑道:“我说老书记,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不要再王总王总的叫了,那显得多生分啊,以后你就叫我小王,或者叫我小名小俊就行。”老书记也不客气,说道:“好啊,我也觉得叫王总显得生分,以后我私下里就叫你小俊,但公开场合还得叫王总,哈哈!”王俊才跟老书记套近乎的目的是为了晚上的饭局,守着自己的老爸,他可不想让老爸的同学叫他王总。王俊才开口说道:“是这么回事,我老爸这两天不是一直在老家吗,我跟他提起了您,正好您二位也多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所以老爸就让我过来请您,还有赵主任一起去吃个饭。不过我事先声明,现在我家里条件还不具备,这次吃饭安排在我的邻居柱子哥家里,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赏光啊?”
老书记一听要和老同学一起吃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赵学军自然也想参与,他可不愿错过跟王俊才加深感情的机会,连忙答应了。王俊才见二位答应了自己的邀请,就准备回家准备一下,被老书记叫住了,他说道:“小俊啊,你先别走,我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是这样,你走后镇教委的人来过村里,视察了一下学校的建设进度,据他们说,虽然学校要明年夏天才可以招生,但是这个学校的交接,人员的安排必须提前做好,毕竟学校有很多工作要准备。我就是想问你一下,对这个学校有什么要求吗,毕竟这个学校大部分钱都是你花的,我必须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王俊才说道:“叔啊,我正要找您谈这事呢,我看这事一两句话也说不完,干脆咱们就放到晚上谈吧。”赵曰峰答道:“那行,那就晚上边喝边谈。”王俊才请完了客人,在回家的路上给晓婷打电话请了假,晚上不回家睡了,有两位老妈在,没什么不放心的。刚进胡同口,王俊才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寻着味过去,原来是柱子哥家在炖鸡,为了晚上请客,柱子哥把自家的大公鸡杀了。家养的鸡肉味道就是比市面上常见的鸡味道香,炖出来的汤黄澄澄的,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王俊才笑着对柱子哥说道:“我说哥啊,我原意是让你买点现成的肉食,再炒两个菜就行了,你怎么把报时的公鸡给杀了?”柱子哥笑骂道:“我早就看这畜生不顺眼了,它早就不好好打鸣了,没事就惹是生非,前两天把邻居二狗子的孙子的脚给啄破了,我拿棍子撵它,没想到这个畜生冲我炸开毛了,你说,这样的吃里扒外的玩意我留它干什么,正好今天要招待客人,就把它杀了吃掉。”王俊才知道柱子哥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太在意,村里人养公鸡很少有吃肉的,除了打鸣以外,公鸡还能看家,给母鸡授精,作用可大着呢。王俊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想想杀都杀了,也活不过来了,以后再多给柱子哥些补偿吧。
很快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农村人一般吃饭早,赵曰峰和赵学军叔侄两人提着礼品来了。早就收工并洗漱干净的老爸和柱子哥一起出门迎接,王俊才自然也在旁边陪着。老爸和赵曰峰是私塾的同窗,前几天老爸刚回家时,他来探望过一次,所以近期也算见过面了,只是没有在一起吃饭而已。两人见面后热情地寒暄,一个称呼对方曰峰兄,一个称呼对方为如爱兄,仿佛又回到了旧时代一样。两人见过面后,赵曰峰又给老爸介绍了赵学军,赵学军恭敬地叫了叔。然后赵曰峰和赵学军又先后跟柱子哥见了礼,同王俊才笑了笑,众人这才进了柱子哥的院子。
进到堂屋,王俊才放下从客人手里接过的礼品,安排赵曰峰在上首就坐,老爸在下首陪着,赵学军紧挨着赵曰峰,王俊才紧挨着老爸,柱子哥居中,五人凑成一席。这里面王俊才无论年龄还是辈分都最小,而且他是请客的主人,所以满酒倒茶就成了他的主要工作。酒菜上齐,王俊才示意老爸举杯敬酒。别看老爸年龄不小了,可他没怎么当过官,对这些酒场事务并不擅长。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擅长不代表不懂。经过王俊才的示意,老爸端起酒来说道:“今天晚上,借小柱子的一方宝地,请到赵曰峰老同学和赵学军小友来家做客,我感到不胜荣幸,来来,我先敬诸位一杯,大家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说完铆足劲干了第一杯白酒,众人也随声附和,都一起干了。
照常理,一般老友重逢,都会说不醉不归或者一醉方休,可老爸酒量有限,他可不敢说这样的话,只好改成了吃好喝好,也是很有意思。王俊才知道老爸的酒量,有他在自然不会让老爸喝多。酒喝了几轮,王俊才叫老爸脸有点发红了,就提议大家聊聊天,放慢一下节奏,再这样喝下去,老爸就没法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