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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小姐来的这样早!”
念无殇听见有人唤自己,转身,萧宁一袭紫衣出现在眼前。秀雅脱俗,桃腮带笑自带一股灵气,任谁看了都欢喜。
永安侯萧玉坤妾室十几房,九子七女,当家主母赵氏御下极严,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偏生的萧宁性子绵柔胆小如豆,众姊妹日常惧于赵氏的威信不曾明里欺负,否则以她的性子在侯府大院中恐怕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呢!
余光瞥见赵氏带着丫鬟和庶女萧岩跟了过来,马上客气的欠了欠礼。
“妹妹出落的愈发好看了,得亏这是在草原上,若是在府里,怕是花儿都不敢开了!”
萧宁羞赧一笑,眸垂颊红“姐姐说笑了,我怎么敢跟姐姐比呢?”
赵氏听得真切,含春带笑的走了过来,念无殇见状俯身行了个大礼。
“呦,这丫头也忒懂规矩了,快起来快起来”
“夫人乃是无殇长辈,岂敢不敬”
赵氏一边虚扶了一把,趁机打量着,暖色云锦低调素雅,精致的脸蛋上只略施粉黛便如明珠生晕般夺目,不禁心中感叹这才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还是个懂规矩的,既不会抢了宁儿的风头也不会失了镇远府的脸面。
“时辰尚早,此处风大,念小姐切莫着凉才好!含沙把那件碧水蓝披风拿来!”
念无殇连忙道谢,说话间隙,含沙取了披风,苓官赶忙给她系上。
颔首看了一眼衣料,金丝银线暗缕的流云蝶花,针脚密实做工精细。
“上好蜀锦制成的披风,无殇还是第一次见,可惜穿不出夫人的气度,真是可惜了!”
“呵呵”赵氏笑的花枝乱颤,虽说是奉承但是听了还是挺开心的。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赵氏扭头看了一眼,几匹马有些受惊引起小的骚乱。
“萧小姐可愿陪我走走么?”
难得有人愿意与自己同处,萧宁自是乐意至极。
“夫人诸事繁忙,我们小辈就不打扰了,还请夫人恕罪”
那赵氏正想着张口脱身呢,自然是愿意的。待她们走远一些,萧岩开口道:
“京中纷传念大小姐粗俗无理,如今看来多半也是谣传!”
赵氏只用余光刮了她一眼,带有鄙夷道:“人家是镇远爵府的嫡亲女儿自是差不了的,要是庶出的不定是个什么低贱货色呢!”
萧岩脸上火辣辣的烧,自己可是求了宋姨娘好久才向赵氏求了个机会让她来参加猎宴,否则她哪有这个台面能见到这些王宫贵胄。本想看着赵氏心情好拍上两句却不想是自找羞辱,赶紧闭口不言跟了上去。
这边念无殇与萧宁边走边聊,念无殇把宾客名单了解了个大概,萧宁细说这往年猎场上的趣闻,逗的姐几个不忍笑出声来。
“我记得母亲带我在永安侯府初次见你时,你害羞不敢同我讲话,如今倒是开朗不少”
“姐姐这便是笑话我了,在府里,我那几个妹妹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同我说闹,各府小姐大半从心底也瞧不上我们永安侯府,也只有姐姐不嫌弃。。”
这话说的念无殇心里满生愧疚,前世自己与永安侯府也鲜有往来,永安侯府乐姬舞姬出了名的美艳,各府夫人管不住自家男人的,便把脏水都泼在永安侯府的声名上。
“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爹娘都管不住的嘴,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萧宁微怔,眼带敬佩的望向念无殇,自小她便一直如此自信明媚,不惧别人的眼光,自己何时能做到她这样呢?
两人相视一笑,见宾客已陆续入场,二人一道向席间走去。
“原来姐姐早就来了,让我好找!”宋翎老远就看见一路小跑过来。
念无殇见她一袭粉色流苏长裙,飞仙发髻,只是这珠翠满头的原本娇俏的姑娘硬生生的显出了一丝丝的俗气。
“见过萧小姐”“宋三小姐!”宋翎见萧宁也在,压手行礼。
“哎,你这也太过分了吧,香儿你是把你家小姐的首饰盒给她插头上了吧!”
香儿一脸冤枉,她也不想啊,可自己家的小姐生怕不够隆重,恨不得插了一头。
念无殇拔下几只素簪插在自己头上,又取下一支金丝点珠桃花簪和珍珠碧玉簪分别插在苓官和珍珠头上。
“小姐使不得!”苓官和珍珠后退一步,不敢接。
“后日便是苓官的生辰,这支簪子就当是翎儿的贺礼了。珍珠配珍珠最是合适不过!”念无殇不顾旁人,找了合适的位置给她两戴了上去。
笑呵呵的看着,是好看。
“姐姐,我头上的够么?”宋翎一脸担忧的问着。
“够啦!小小年纪珠翠满头的简直俗不可耐!”
“宋三小姐天生丽质,如此看来清爽许多呢!”萧宁一边帮腔道。
“既然你们都说好看那肯定是好看了!呵呵”宋翎傻笑
“原来小姐晨起不肯装扮,是在这等着呢!”珍珠打趣道。
“哎,珍珠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不卖乖啊,你快把簪子给我!”珍珠哪肯,主仆几个有说有闹的进了主席。
席开两宴,坐北朝南,男子主东,女眷坐西,两席之间有纱帐掩着,遮影不遮光,甚是稳妥。
萧家自是上座,男女亲眷大都按亲疏关系自成一座。
念无殇环视一圈,目光与礼部尚书孙大礼次女孙尚香相碰时不免遭了人家一个白眼。
说来在京她两人结怨已久,孙家礼仪规矩严苛,孙尚香耳濡目染,每次聚会恨不得跟个教引嬷嬷似的教训个没完,念无殇自军营长大最是散漫惯了,两虎相遇必有一伤。她念无殇何时吃过亏,但帮“礼”不帮亲最后便都是她不知礼数,不识好歹了。
“翎儿,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手,听见么?”悄声道。
“姐姐,你要干什么?”
“让你看出好戏!”邪魅一笑,转脸就是白了孙尚香几眼。
这么好羞辱她的机会孙尚香怎么能错过呢,眼看着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前几日听说念大小姐病了,怎的是患了眼疾么?”语气挑衅
念无殇按住想起身的翎儿,道:“孙二小姐说笑了,不过看你气色不错想来是有喜事呢!”
孙尚香见她收敛更是得意,“难得你病中消息还灵通”
上近一步行礼,大声道:“那在此便提前给姐姐道喜了”转瞬小声说道:
“听说那宋家极不愿意迎你入府,不知姐姐使了什么肮脏手段让宋家同意了这门亲事?”笑容极其戏谑
宋家乃是书香门第,宋大公子宋思明仪表堂堂,孙尚香爱慕已久,而宋思明与陈国公家的嫡女互生情愫,去年宋家幼子宋思程因国丧期嫖妓一事被孙家抓住把柄,无奈答应了这门婚事,本想风头一过找个由头退婚不迟。后来孙尚香用计迷晕宋思明后,被孙家当场戳破,孙尚香寻死觅活的,没办法只能迎之入府,两年后宋母被活活气死,宋思明翻脸,这些事才被翻到了明面上。
孙尚香被人揭短,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挑衅的眼神,恼羞成怒,手刚刚伸出去。
“啪”的一声,念无殇摔倒在地,茶点撒了一身,捂着脸,满眼含泪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