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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是少听了半节课。
当然,现在已经是初三下学期总复习阶段了,所以少听一节课也没什么,毕竟都是前面讲过的内容。
哦,我前面没跟着听啊,那没事了。
……是真的没事了,在怒火面前,听不听课我已经没心情介怀了。
——我以为的校园霸凌:明里暗里的嘲讽挤兑。
实际上的校园霸凌:往你桌上扔垃圾,写超级狠毒的骂人的话,在你凳子上涂红色墨水。
淦。
我直接裂开。
下课之后我本来没想动弹的,毕竟我那时候还不清楚自己的性别,又不能去厕所,就只好在座位上老实呆着,顺便找找原主有没有留下日记一类记录性的东西。
结果就有几个看起来就流里流气的男生走了过来。
打头的是个瘦高的刷子头,类似小吴那种,脑袋两侧头发被剃掉,上面还二兮兮地剃了个闪电符号。
一双下三白的吊梢凤眼里恶意满满。
非常明显的找茬气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刷子头只是站在我座位旁边,带着恶劣的笑看着我。
不说话。
?
我看回去,也不说话。
场面一度陷入僵硬。
终于,刷子头忍不下去了,变声期的公鸭嗓响起。
“土花生?你不是要出去?赶紧站起来滚出去!”
蛤?
我什么时候要出教室了?
莫不是调虎离山?还是想让我听不了课?
还有,“土花生”是个什么奇葩外号?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我还是站了起来,想看看他们准备干什么。
结果我刚站起来,刷子头就扒拉着我的桌子往我屁股后面看。
????
什么流氓行为?
我下意识就要推开他,结果对面刷子头已经开启嘲讽了。
“哟!土花生,你屁股后边是什么啊?怎么红通通一片?”
“受伤了?”“哈哈哈哈哈病了?”“流产了?”
各种充满恶意的嘲笑在这几个男生里爆发出来,直接点燃了我的怒火。
旁边好像有一个女生凑了过来,在说些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
我想扭头看看我的屁股,但是这个动作太傻了,于是我把视线转到了凳子上。
果不其然,浅黄色的木头凳子上有一些浅浅的、已经干涸的痕迹,还泛着一点红。
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再联系上节课坐下的时候感觉到的凉意,加上这些男生的嘲笑。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TM现在明白极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人身体的秘密还是一知半解,却已经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另一个孩子制造噩梦。
作为一个已经脱离例假羞耻的成年人,我尚且感到被冒犯的恼火,那假如是原主遇到这件事呢?
就算原主是一个敢剪个性发型的酷小孩,也很难坦然应对这样的行为吧?
虽然我还不确定原主的性别,但是无论男女,用例假来进行羞辱嘲笑,这本身就是一件超级没品的事!
恶意就是恶意,它不会因为承受者的强大而被削弱,在它从面前几个男生心里滋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伤害别人的基因了。
我得承认,在最初知道原主可能陷于校园霸凌时,我是有些属于年长者的自矜在的。
我自恃于自己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强大的心理素质,面对可能到来的霸凌行为,一直抱着一种游离其外的鄙夷态度。
然而此时深陷其中,被戏弄的怒气与羞耻连带着对男生行径的不齿全部混在一起。
真的要让我气炸了!
于是我面向刷子头,寒着脸讥讽:“不知道这是什么?要我教你吗?那我可能教不好,不如回家问问你妈?”
这句话是带着恶意的,我知道。
既然可以用女生的私密问题来嘲笑别人,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也是身为女性的妈妈生的?如果这样正常的女性生理现象竟然成了他们恶作剧的可笑把柄,那为什么没有人嘲笑他们尿裤子?
——为什么不呢?
我不想骂脏话,总觉得这样很不体面,而且不够有力,我想使劲反击回去,想让他们疼一疼。
但是又不能打架。
于是我转头,动作粗暴地在桌面上的笔袋里翻找一通,终于找到了一支红色的中性笔芯。
发了狠拔下笔头,大抹的红色瞬间从接口处溢出。
要是以前,我绝不会做出这样有些歇斯底里的行径。
毕竟说脏话不体面,被逼到失去冷静动手暴力反击也不算体面。
何况笔芯里红色的墨水已经染红了我的手指,显得格外狼狈。
——是以前好面子的我绝对不会允许的情况。
我以为我已经冷静了,已经忘记了昨晚的痛哭和穿越的茫然。
那现在这样的爆发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我没办法思考了。
我猛地伸长胳膊,在四周的惊呼声中,将手里的笔芯戳向了刷子头的屁股。
周围人好像都吓傻了。
刷子头被戳了屁股后一蹦三尺高,上来就要揪我的领子:“你TM——”
我可不给他近身的机会,戳完屁股就迅速窜了出去,急眼了也顾不上什么风度,谁挡路就推谁,刷子头首当其冲被我推了一个踉跄。
幸好十来岁的小孩正在发育期,刷子头长得高却干瘦,被我轻易就推开,我也趁机一溜烟从四楼跑到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