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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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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九年前的1999年,那一年我五岁而林梦四岁。张奇出卖林晓洲,故意将林晓洲的住址等信息暴露出去。

    安国卫队到来时,林梦和她妈妈跑散了,当时只有四岁的她凭着模糊的记忆想要从泽北走回安国。

    她只记得走了很长时间,她走在通往安国的马路上,一路疲惫不堪,天色渐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走到了一个有商场的地方,看到别人扔了不要的包子,纠结了很长时间,还是忍不住饥饿去垃圾筒里捡起来吃了。

    他记得周围那些人奇怪的目光,记得包子是没有味道的。想想也是林梦她以前小时候就是娇滴滴的,从来不吃面食。

    后来的一些事她就记不清楚了,当她醒来时自己在一个派出所里,警察在马路上发现了她。她记得赵媛的电话号码,于是警察打电话通知被接了回去。

    赵媛老是骂她说她是拖油瓶,有一次她妈妈不知道在哪受了气,回来看她不顺眼,就用细条子抽他,罚她跪着不准吃饭。

    后来把她送到学校就不管她了,周末回家也经常是她一个人,那段时间她喜欢将电视声音开到指定的音量,从早上一直开到晚上也不关,困了就睡在沙发上。

    她在学校成绩很好,属于那种看上去很文静的学霸。但是她身体不好,所以体育很差。

    在小学一年级时,同学们在操场上打闹,林梦感觉到有一阵风吹过,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看了看其他同学打闹的地方地面凹凸不平,很容易拌倒。

    就随口和身边的朋友说:“你等会不要到那里玩,你会摔倒的。”

    但是那个女同学没有听她说的,突然间天空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个女同学跑着跑着拌到地砖,摔倒了。

    等到天又亮了起来,只看见那个女同学摔倒在地上,腿流着血。

    那女同学和其他的同学说:“是林梦刚才诅咒我,我才摔倒的,她是一个怪物。”

    后来同学们都不大和林梦一起玩。其实那只是一个短暂的日食现象,只是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九岁那一年赵媛找了一个继父和她们一起住,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不喜欢这个继父,他们之间也基本不说话自己过自己的。

    但是他的继父好像不愿意林梦和他们住在一起,赵媛不在时总是打她骂她。继父拿着她家的钱挥霍,抽烟喝酒,到处去娱乐消费,天天一副醉醺醺的邋遢酒鬼样子。

    可是林梦连向家里要学费都要遭白眼。

    他们把家里的钥匙换了,林梦放学回家通过窗子看到继父在家里,但是无论她怎么敲门,就是不给她开门。

    一天夜里她鼓足勇气去和她妈妈说:“我和继父之间只能选一个,如果你要继续和他过,我就离开这个家。”

    结果她妈妈只是不懈的说:“你都十岁了还用家里的钱,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我以前十岁的时候早就自己出去讨饭吃了。”

    林梦心寒,从此以后感觉自己才是这个家多余的。她总是偷偷在夜里哭泣,想尽快地赚钱离开这个家。

    那段时间她来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才会说出:“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这样的话。

    她经常躲避着人群喜欢独自呆着,有一天她发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荒芜的篮球场,旁边是一条早已荒废了的铁轨。

    沿着铁轨向前面走进去,看到有一栋三层楼的房子,里面没有人,房子前面有一个黑色的邮筒。她周末的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去那个地方玩,直到很晚了才会回家。

    十一岁那年,她妈妈彻底不给她钱念书,她正一筹莫展时,无意中在网上浏览过一篇文章是一个有关五月花公社的,上面有一句话: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就能帮你完成一个愿望。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公社在哪,以及它是否真实的存在。网上也没有更多的信息。

    她瞬间就被吸引住了,于是通过各种渠道查询,发现了这个公社有一个网站。

    这个网站进入和浏览信息都需要密码,每次要求输入的密码都不同,她感觉密码的生成是有一个对应的密钥表的。

    首页提示是“WUYUEHUA的密码:”

    林梦发现密钥的关键是登陆的时间,可能登录时间的不同每次的密码也就不同,她花了两天晚上破解了首页的密码。

    林梦的笔记本上记录过她当时登陆的时间是2006.7.23,00:34,密码是24203171122021124。

    登录后显示该网站已停止运营。

    首页上公社的一张背景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照片中公社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门口有一个邮筒,传说将心愿写在信上放到邮筒里,五月花的人就会收到。

    她半信半疑,觉得这个地方很像铁路旁她经常去的那里。

    那天下着雪,她到了铁路旁,那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她用手将邮筒上的雪和灰抹掉,在邮筒壁上出现了一朵蓝色花的标记,和那个公社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又惊又喜,一晚上没有睡觉,认真地写好了自己的心愿,并且反复审视了好几遍。

    第二天清早小心翼翼的将写有心愿的信纸投入了邮筒里。并且在对面的树上放了一个小型摄像头,可以二十四小时看到那里的情况。

    几天后星期五的早晨五点钟有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把邮筒打开,拿走了里面的东西,他带着帽子盖住了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然后一直在等着看自己的愿望会不会实现。但是后来一年内,她再也没看到过有人去取过邮筒里的东西。

    她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这或许就是别人发到网上玩玩而已,还是别当真的好。

    她一直在寻找做兼职的机会,因为年纪小基本找不到工作。不久后在她家的墙壁上贴着一个招聘单子,做心理辅导,陪伴学习的。

    当时她虽然因为自己对心理学感兴趣业余学了一些,但毕竟没有专业学过,更别说是怎么帮别人做心理疏导了。

    但是酬劳很高,她为了这笔酬劳,恶补了一下心理学的知识就接了单子,这个病人就是高夏。

    高夏承诺如果林梦愿意和他合作帮他的话,还会有更高的报酬,并且她的病也可能治好。

    林梦向他要了二百万作为酬劳,定金是五十万,而之前在车上那位老人就是高夏的管家,给了我二十万,林梦她自己想要独立生活和到国外去念书,拿走了三十万。

    我不能想象当时十三岁的她一个人在国外是怎样生活完成学业的,更想知道他们合作的事情是什么?

    我按照笔记本上的地址到了当年她工作的那个地方,那里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中央处有两个大型集装箱叠在一起,有楼梯直到二楼。

    我轻轻地走上去,敲了一下门,门没有锁,屋里光线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本能的反应我握紧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想起了林梦的描述,当时她来这里时高夏躲在桌子下面,我缓缓地用手掀起了桌布,但是桌下什么都没有。

    “你终于来了。”

    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孩站在门口。

    我疑惑的说:“你以前知道我吗?”

    他当真和林梦描述的一样,林梦见到他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样貌看起来,岁数还是和我差不多一般大。

    他开口说:“定金你收了,问题研究的怎么样了?”

    “什么问题?”我说。

    “林梦没和你说吗?那小丫头不会是真骗了我的钱吧。”

    我看到桌上有一个地球仪和几摞草稿纸,好像在算经纬度什么的。

    他说:“我们在找一个地方,那里地理位置特殊,能生长一种叫五月花的草,这种草是新型药的主要原材料。”

    “林梦她很聪明,所以我叫她帮我计算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她和我一样,也想这款药早日研究成功。”

    “她和我签协议时说,她身体不好可能活不了几年了,但是以后你可以继续帮我完成这项任务的,所以我才提前支付了定金给她。”

    额,感觉自己被林梦卖了一样。

    我问:“那这十年来,你们的研究有没有什么进展?”

    他说:“没有,当年我们已经算出了大概的一个方位,她说要到那里实地去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具体位置。”

    “那个地方是哪?”

    “那里就是巴拉格宗。”

    他接着说:“但是林梦到了那里后并没有发现有五月花的植物,她说要继续留在那研究,一直没回来。”

    “你见过真实的五月花长什么样子?”

    “没有,根据文献记载,这种草是属于茜草科,生长高度平均五十厘米左右,到了五月份会开出蓝色的花。一株五月花的寿命是四万年左右,它叶子里含有某种未知的稀有元素,是这种植物能存活这么长时间的秘密。”

    我和高夏见面后,同意了帮他一起去寻找传说中的五月花。

    木槿的警方联系我,关于林梦的死有问题要问我。

    到了那,警察说:“林梦在前几天和一起杀人案件有关,死者是她的母亲。”

    他们说的是林梦的妈妈赵媛。

    警方怀疑林梦自幼在泽北长大,她曾经服役于44部队,后来偷渡到安国,长期隐藏在安国边境生活。

    前几天赵媛到林梦的住所找她两人发生争执,撕打的时候将赵媛从房顶上推了下去。

    然而那里偏远没有摄像头,有路过的人远远的看到赵媛坠楼后,有一个女孩子从屋顶上跑走了,根据他们对那个女孩的描述,很像林梦。

    前面说在泽北长大,描述的就是我。

    我一想感觉不对劲,当时林梦和我交换身份不会是她这几年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想要我替罪吧。

    毕竟我从小不在安国生活,林梦他十三岁就出国了,我们俩从小就长的很像,亲戚都经常认错我们。

    现在已经过了十年,恐怕连她妈妈都分不清我们谁是林梦谁是林蝶。

    但是如果她真的有这种想法,要栽赃我,那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只能保持沉默,称自己不知情,自己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林梦。

    回去一想,林梦她为什么在木槿要有两个住处,一处是她自杀的地方,那里布置简洁温馨,很适合一个人长期居住,屋里只有简单的生活用品。

    而她妈妈坠楼的地方是在郊外,那里是边境交界处,背面是雪山,屋里的桌上有她关于巴拉格宗的研究资料。从木槿郊区的这个地方有一条小路上去就是巴拉格宗。

    天灰蒙蒙的,飞着点细雨,我坐车返回安国的路上,带着耳机,靠着窗边,这个耳机还是以前箱子里林梦留下的。

    看着远处的雪山,巴拉格宗真的是如人间仙境一样,充满了神圣的气息,洁白的雪山和金色的佛塔相映衬,山下绿树成荫,广阔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