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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雨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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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谢谢你了,楚越君。”西园寺沙惠有些愧疚地看着半身被雨水淋湿的楚越。

    “没事的,你真的不需要我送到家吗?你家离车站应该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吧。”楚越将被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摆摆手笑道。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家里人,他们会安排车辆来接送的。”

    “是吗,今天真是抱歉,约你出来却碰到这种天气。”

    “我不在意的,还有……”西园寺沙惠轻轻脱下楚越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你的外套很湿了,我帮你拿回去重新清洗一遍吧。”

    “不用不用,外套也没有脏……”

    “欸?楚越君又开始害羞了呢。”西园寺沙惠捂嘴轻笑,不由分说地拎着楚越的外套,朝着已经抵拢的列车走去。“今晚谢谢款待,明天见。”

    “明天……见。”

    送走了西园寺沙惠,楚越看着依旧没有半分弱势的暴雨,无奈叹息一声。

    嗡——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大平打来的电话。

    是问自己怎么怎么晚还没回来吧,楚越这样想到。

    “大平吗?我已经在车站了,马上回来……”

    “小埋!小埋还没有回来!”

    “欸?”

    楚越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小姑娘,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这场雨看起来还会下很久呢。”十点多,餐厅里的客人几乎已经走空,服务生正清理着餐桌,看着坐在休息区的小埋,建议道。“或者,前面就有个车站,你可以等我收拾完这里,我送你过去也行的。”

    “不用了,谢谢你,我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了。”小埋拿着毛巾,将先前还在不断滴水的发丝稍微擦干,看着一脸关切的服务生,略微有些低落道。

    手里紧握着已经没电的手机。

    就算能够打电话,她也不想。

    打给谁呢?打给欧尼酱,那样自己一定会被训斥的。

    打给楚越哥哥?

    自己怎么解释,自己在这里的呢?

    唉……早知道就不跟过来,等楚越哥哥回来再问了。

    而且,找个女朋友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小埋的眼眶渐渐湿润,内心说不出的难受。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小埋猛然抬起头,服务生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我没事,只是有些苦恼被困在雨中了。”小埋赶紧抹去已经在眼眶打转的眼泪,起身强笑道。“那个,可以把伞借给我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还是……”

    “不用啦,谢谢你,伞之后我会还回来的。”

    “那……好吧,现在雨还挺大的,你一个人回去小心些。”

    “嗯,真的很感谢你。”

    小埋看着依旧滂沱的雨,嘴唇轻抿,撑着伞,不顾地面的积水浸过了自己的脚踝,有些艰难地走着。

    现在回去,会被欧尼酱骂吧。

    小埋苦涩地自嘲,脑海中却不自觉萦绕着当时明亮高雅的餐厅里,楚越和西园寺沙惠间的有说有笑……

    楚越现在已经慌了神。

    大平告诉他,小埋之前打电话给他,说是和海老名她们出去聚餐,不会回来吃晚饭,他也就没太在意。直到临近十点,海老名忽然来访来看看小埋,这才知道,小埋根本没有出去和朋友聚餐。

    海老名说,早上小埋到她家里后,一直闷闷不乐的。海老名便想着下午陪着她出去转转,这样可能会心情好些。刚开始确实心情有所好转,但即将回家时,小埋忽然说自己要到这边买样东西,让自己先回去。

    当时,她也没有多想,便回来了。之后,想着上来看看小埋,结果却……

    给小埋打电话,却显示手机已关机。

    再给她所有的朋友那边打了电话,但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小埋。大平想着小埋似乎莫名在生楚越的气,便又打给楚越,

    但是,看起来楚越那里也没有见过啊。

    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大平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大平,我马上去找,你现在联系一下警察。”

    “好,但这么大的雨,要不你还是……”

    “没事,我身强力壮地,淋点雨没事。”

    “那你小心些,我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好。”

    楚越深吸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恐慌与不安。他忽然想到了一钟有些荒谬的猜测,撑开雨伞,径直朝着刚刚的餐厅,折返跑去。

    正在收拾准备下班回家的服务生,耳边忽然传来急促的步伐,回头望去,看见了一个满身雨水,看起来颇有些狼狈不堪的男子。目光移向男子手中那把熟悉的雨伞,服务生踌躇了会儿,有些尴尬道。

    “先生,您要还伞可以等你有时间再来的,不用这么急。”

    楚越:……

    没空理会服务生的神经大条,开门见山直接道。“你有没有在餐厅附件见到一个女孩,大概一米六几的个头,米黄色长发,模样很可爱。”

    “哦哦,有的,那女孩刚刚还在店里,才走没多久。”

    “真的!”楚越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瘦弱的服务生的肩膀,猛烈摇晃着,目光里满是期盼。

    “先……先生,不要摇了,要吐了……”服务生看着楚越眼眸里忽然爆发出的神采,指了指店外,有些感叹道。“那女孩好像往车站的方向去了,她待在店里的时候一直在哭呢,我问她为什么他也没有回答。”

    楚越呆愣住,神色有些灰暗,跟服务生道了声谢后,连伞都忘了撑开,又跑回原路。

    “先生,慢些……小心路滑啊!”

    从餐厅到车站有两条路,自己刚刚跑过来没有看见小埋,说明她走的是另一条路。楚越站在雨中,视线全然被从发丝滴落下的雨珠所遮挡。抹了一把脸,楚越咬咬牙,朝着另一条路跑去。

    此时的他,只能凭借脑海里对于这片区域的印象来前进。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楚越保持着奔跑,一边四处搜寻着小埋的注意。

    但是,却忽略了脚下被积水掩盖住的一处凹陷。

    砰!

    楚越闷哼一声,狠狠地摔倒在路边。

    他想挣扎地站起来,但脚踝处却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啊,这个时候崴到脚踝!

    楚越暗骂一声,扶着旁边的树极为勉强地站起来。

    摔了一跤,走倒是能走,但是想让他保持之前的速度已经不可能了。

    审视一下自身,楚越不禁有些咋舌。

    现在的他,不禁浑身被淋透,裤子也沾满了泥浆,而且……

    楚越呲着牙,看着手臂因为摔倒而被划出的道血口。

    缓缓撑开伞,楚越那满是雨水的面孔丝毫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