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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你先准备一下,等几日后,茉莉开花了,我就领你去见老爷子。”想通了其中关窍,周青甫提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卢家特有的香囊之外,再加上卢家人独有的本事,即便有些多疑的老爷子应该也不敢轻易否定虞秀秀的身份。
虞秀秀明显误会了,还想着周青甫之所以一再强调“茉莉花开”,是回头想要向他们家老爷子证实她的商业价值,远远超过得罪成方所带来的危害,以便让老爷子同意站在她这一边呢。
当即欣然应下:
“我知道了,周老爷您放心……”
自己尽全力之下,茉莉花想不爆盆都不可能。
“既如此,你还叫我,老爷?”周青甫瞟了虞秀秀一眼,神情和煦。
虞秀秀也不是矫情的人,闻言脆脆喊了一声:
“舅舅。”
周青甫只觉通体舒泰。笑着点头,再看一眼茉莉花,随即招手叫来远远避开的下仆,指着虞秀秀道:
“好好侍候着表小姐,决不许让表小姐受丁点儿委屈,记着,任何人都不行。”
他这边前脚离开,管家娘子后脚就带了花色漂亮的布帛进了门,不独给虞秀秀裁制了七八套新衣,就是房间也都重新布置了一下。
如此兴师动众之下,别庄里来了个表姑娘的事也很快传开。周青甫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没过几天,就传到了老爷子周兴和的耳朵里。
“……说是二少爷亲自接回来的,”管家低着头,根本不敢和上座脸色铁青的老爷子对视。
“就只有二少爷吗?”周兴和气的攥紧了椅子扶手,“我怎么听说,那个不孝子也天天往那儿跑不说,还带累的元哥儿也没办法静下心来一心向学?”
儿子就是个没出息的。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他倒好,就因为老婆没了,镇日里就和丢了魂儿时的。
前朝时和周青甫一样考上举人的,到了新朝,重新参加科举取士之下,如今为官为宦的海了去了。就只有自己这儿子,守着他那个没用的前朝举人名头蹉跎至今。
周兴和也是个开明的,想着儿子无意仕途就无意吧,他们周家也不是不能活。又想着儿子一身才学,就这么浪费了也可惜,再者也是回报乡梓的意思,就出资建了景和书院,让他做山长教书育人。
结果景和书院这都建了七八年了,也没见考出来一个举人!
前段时间更好,就因为他那盆破茉莉快死了,周青甫竟然连书院都抛下了,镇日里疯子似的围着那破花转。
也不知道那个促狭的,还把这件事传了出去,眼下提起真州府“花痴”周青甫,简直是阖城皆知。
就在昨儿个,他出去吃个席,就被昔日的老对头、城东李家掌事人明里暗里嘲笑。老爷子窝了一肚子气回来,本就睡眠不好的症候,更是雪上加霜。
这还没等他找周青甫算账呢,竟然又传来这么个消息。
说是周家别庄多了个表姑娘,周青甫自己日日里往别庄去也就罢了,竟然连他宝贝孙子周秉元都不得安生!
逆子不做人,他这宝贝孙子可还要参加马上就要到来的乡试的——
新帝登基,今年开恩科之外,按照轮序,明年春闱可是照旧。这样难得的机会,怎么能错过?这要是乡试中能中了举人,说不得来年家里就能多个进士公!
家里出个进士,根本是周家这么多代人以来最大的心愿。
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宝贝孙子的时间,能耽误得起吗?他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长孙身上,想着儿子是不成了,想要光宗耀祖,只能靠着元哥儿了。
结果那个孽障倒好,不说督促着元哥儿多做几篇文章,反倒领着他去讨好什么表姑娘!
这也就是周青甫不在跟前,不然老爷子怕是非得拿拐棍来个当庭教子不可。
“老爷子您别激动……”看周兴和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管家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他们家老太爷也不容易。偌大年纪了,还要撑起这么大一个周家。也就这两年二少爷长起来了,分担了大半庶务,老爷子才算轻松些。
前些年战乱时,一心保存全家之下,老爷子就落了个多思少眠的症候,这几年年龄大了之后,更是越来越严重了。
这几日休息越来越不好的情况下,更是时不时的就会眼前发黑。
管家每日里这个心焦啊!
好在他们家老爷也是个孝顺的,这些日子,为了让老爷子开怀,倒也积极的去书院中授课了,怎么这才好了没几日,就开始故态复萌了?更让人想不通的,还是为了个什么不知所谓的表姑娘!
所谓说曹操曹操到,这边老爷子正怒火万丈,就听见外面家仆的声音响起:
“老爷……”
分明是周青甫回来了。
周兴和瞪着门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
“你去让那个逆子滚进来!”
周青甫一进门,就和满脸担忧的管家撞了个正着。擦肩而过时,管家压低声音道:
“老爷您待会儿记得低个头,老太爷这几日精神头不好,受不得刺激。”
周青甫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
作为家中独子,老爷子一向对他很是纵容,这也养成了周青甫万事不操心的性子。等他当了父亲,虽然也很能体会到老爷子的难处,却是自在惯了的,再有多年读书之下,对商业之事确然根本不通。
也就干着急,却是很少能帮上什么忙。
就想着平日里尽可能多顺从老爷子,能让老爷子少生些气也好。
因而前些日子老爷子让他滚,可不就麻溜的搬到别庄那里去了?
至于说有关虞秀秀的事,倒不是说他故意拖延,实在是为了让老爷子少生气,就想着先按老爷子的意思,勤去书院走走,等老爷子看他顺眼了,气也消了,再选个老爷子高兴的时候,把这件事说给他听——
虽然虞秀秀和两个儿子面前,周青甫不把得罪成方当成一回事。自家老爷子的性格他却是清楚,最是个谨小慎微的。
要是骤然知道竟然得罪了个传胪公,真是气出个好歹来该怎么办?
眼瞧着书院里的事也处置的差不多了,周青甫可不就急匆匆的过来老爷子这里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不但没等到老爷子开心的时候,反而还撞到枪口上了。
待得进了房间,不用老爷子责骂,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爹,儿子错了。”
正急火攻心的周兴和顿时被噎了一下——
他这儿子是故意的吧?就是想要他这当老子的有气没地方发,然后憋死自己,他好继承偌大的家业吧?
“错了,你错在哪儿了?”
周青甫肩膀顿时塌得更厉害——
完了,看来老爷子果然气得很了。要知道这之前,但凡他认错够快,老爷子十次有八次都能平息怒火,反倒是越这样平静,后患越大。
再偷眼去瞧,果然连管家和下仆全都远远的躲了出去。
“是,有人到您面前,说什么了?”
周青甫这边话音一落,那边老爷子拿起旁边一本账册,朝着周青甫就砸了过来:
“逆子,你还敢说!”
“别庄里那个所谓的表姑娘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敢跟你老子瞎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先打折你的腿,然后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周家家大业大,时不时的就会有过的不如意的亲戚来打秋风的,这个逆子平时都是不闻不问,如何这回如此上心?
要真是想娶妻了,那自然是大好事。可要是敢背着自己在外面胡闹,自己这回一定狠心把他赶出去,从此之后,就守着两个孙孙度日罢了!
“爹您消消气,”周青甫揉了揉被砸得生疼的肩膀,脸色发苦,“儿子正准备这两日就跟您说这件事呢……”
看老爷子瞪眼,忙加了一句:
“就是不相信儿子,您也得相信自己两个孙子不是?”
这么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自家老爹面前的信誉,竟然要靠两个儿子来加持。
“你这个没出息的。”周兴和瞪眼——就儿子这性子,得亏没进官场,不然怕是会让人吃得渣都不剩。不过周青甫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那就是老爷子对两个孙子还是信得过的。
“说吧。要是这里面敢搀一个字的假,你可别怪你爹心狠……”
“爹应该没忘,元哥儿他姨母家那个表妹,小时候走丢了……”
周老爷子果然坐直了身体,神情郑重:
“元哥儿的姨母……你说的是,虞家大小姐?”
难道那什么表姑娘,是虞家那边的亲戚?真是这样的话,儿子慎重些也在情理之中——
和读书读傻了的儿子不同,周老爷子对世事自然更通透些。虞家那里这几年发展的越发好了,不独虞阁老是天子近臣,就是虞仲舒也因为昌平郡主的缘故,和几位皇子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虞家眼下声势之煊赫,当真是烈火烹油一般。即便是他家的亲戚,也不是现在的周家能得罪的。
“……元哥儿身上,有一个他娘亲留下来的香囊这件事,爹您也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周兴和就有些摸不着头脑,“那香囊,不是你外祖父给她的吗?”
“别庄那位表小姐名叫虞秀秀,她身上,也有一个同样的香囊……”
老爷子别看年龄大了,脑子可不糊涂,闻言倒抽一口凉气,猛地起身,站得猛了,眼前顿时一黑,亏得周青甫眼疾手快扶住,才不至于栽倒。老爷子却是来不及喘口气,反手攥住周青甫的手腕:
“你莫要胡说八道!”
怎么听着儿子的意思好像是,住在自家别庄那个所谓表小姐,很有可能是虞家的真正血脉!
“我没有胡说!”周青甫边帮自家老爹用力顺着胸口边道,“儿子还有一件事没跟您说呢,儿子那盆茉莉花您不是知道吗?请了多少花匠,都说没可能活了,结果秀秀她侍弄了一个晚上,虎头茉莉就死而复生……爹您想,除了承袭了真正的来自卢家的血脉,还有谁能有这般鬼神莫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