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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公子,刚刚你说要在蜀州建立一个新码头,此事可是真的?”
“当然。”翁振海认真道:“这次我亲自来到蜀州,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没想到会……”他下意识地看了时春分一眼,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没想到会误打误撞救了我吧?”时春分苦笑起来,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咽下自己嘴里的血迹。
因为刚才说话说得太多,她舌头上的伤口早就崩开了,可她也不好跟其他人提,免得他们又责怪任恕,让他下不来台。
任恕看了她一眼,一双桃花眼转了转,询问道:“你跟褚家二老爷到底有什么恩怨,竟让他如此恨你?”
见他主动提起此事,时春分扯了扯唇,无奈道:“什么恩怨重要吗?反正在他嘴里,一定没我的好话便对了。”
这事倒是真的,不然刚开始的时候,任恕也不会理直气壮地为难他们了。
直到几次交手,他看清了时春分的人品,才对这当中的恩怨愈发好奇,毕竟在他心里,褚顺也算得上是个好人,能让两个好人反目成仇,当中的戏码一定精彩极了。
“等你舌头的伤好了,再慢慢说给我听。”虽然满心好奇,但任恕还是忍了下来。
“舌头的伤?”褚润和余阿兔的脸色同时一变,有些意外地看向时春分。
翁振海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满脸不悦地瞪着任恕。
任恕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误会了什么,顿时好笑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她舌头的伤是自己咬舌自尽给咬的,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别一副好像我占了她便宜的样子看着我。”
“咬舌自尽?”余阿兔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了时春分的胳膊,“你疯了是不是,没事寻什么死?”
褚润也对任恕怒目而视,“你要是没欺负她,怎么会逼得她咬舌自尽?”
难得余阿兔关心自己,时春分欣慰之余,连忙道:“你们别为难任大人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况且当时是他手疾眼快救了我,不然现在我可能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没法再坐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
听见她这么说,翁振海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现在变得这么好说话,原来是被你不怕死的样子给吓着了。”
“可不是吗?”任恕没好气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女人,逗了她几句而已,就动不动要寻死!”
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成功将时春分激怒,“你还好意思说,你可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而言有多么重要?你先是大费周章地想毁掉阿兔的名节,接下来又是我的,你这样跟杀了我们两个有什么区别?”
“能有什么区别?”任恕耸了耸肩,“你们俩不是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实在不行的话,我娶了你们便是。”
“你想得倒美!”时春分啐了一声,气得站起了身子,“码头和茶庄的事情你可以跟翁公子和阿润谈,我们两个妇道人家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
见她舌头有伤,说话还这么中气十足,任恕一脸好笑,“你这是要去哪儿?我本来还打算好好在太守府招待你们呢!”
“不必客气了。”时春分想想都来气,“只要你以后别再去客栈骚扰我们,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说着,她拉着余阿兔转身就走,显然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
任恕耸了耸肩,望向留在他身边的翁振海和褚润二人,嘟囔道:“女人可真是麻烦。”
时春分和余阿兔走出太守府,翁振海的手下准备了马车送她们回去。
时春分本来还想去码头接时翠回来的,但余阿兔说她可以自己去接,让时春分先回客栈好好休息,她才就此作罢。
原本她还想拉着余阿兔好好谈一下那天晚上在酒楼发生的事情,但因为舌头有伤,余阿兔也一脸疲惫的样子,她才忍住了没说,反正来日方长,余阿兔今天肯回头救她,就说明已经没有了隔阂,她应该不用太担心才对。
到了客栈,时春分让离燕请来大夫,重新给她处理了一下舌头上的伤口,这才倒头睡了下去。
自从余阿兔出事开始,她的身体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几乎没有好好地休息过,难得这次摆平了,她自然要好好地补个觉。
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她看着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原本她想继续睡下去,但又想到褚润和余阿兔不知道回来没有,便开口把离燕唤了进来,“离燕,现在什么时辰了?”
离燕恭敬答道:“回奶奶,已经丑时了。”
“丑时?”时春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觉得还没有睡够,“四爷和四少奶奶回来没有?”
“四爷已经回来了,至于四少奶奶……”离燕犹豫起来。
看见她这副表情,时春分拧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离燕叹了口气,直言道:“四少奶奶可能还在生四爷的气,带着亲家夫人直接坐船回柳州了。”
“什么?!”时春分怎么都没想到,她们两个竟会不辞而别。
短暂地惊讶过后,心里又明白了过来。
这次蜀州之行对她们而言,只有惊吓没有快乐,早点回去也是对的,只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带上下人,沿途安不安全。
离燕看出了她的想法,很快道:“奶奶您放心吧,她们坐的是漕帮的船,沿途有漕帮的人护送,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那就好了。”时春分微微点头,追问道:“四爷呢?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
提到这个,离燕挠了挠头,“好像没什么反应。”
他回来之后,只关心了一下时春分在做什么,对于余阿兔和时翠的去留毫不在意。
时春分并不知道这一点,听见离燕这么说,顿时有些失望,“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阿兔啊。”
但凡有一点点喜欢,也应该派人坐第二艘船追上去,以免沿途发生什么意外,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完全不是一个丈夫应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