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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嘉说着,突然意识了问题的根源,那就是谢长皖作为一个传统的男子,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
对叶和嘉,他少了一份尊重!
就像上次他对叶和嘉表明心迹,却没有考虑到叶和嘉的感受,谢长皖以为自己的深情会打动她。
然后叶和嘉就会哭着喊着嫁给他,但是世事难料,女孩子的心思比世事还要难料……
叶和嘉现在拒绝得十分干脆,理由更是让他哑口无言。
谢长皖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什么事都要顺着女子,不呆在内宅,不生儿育女,不冠上夫姓,那他还娶什么妻子,干脆入赘算了!
难道龚剑和靖宁侯府说好要入赘?
可是谢长皖从没听谢氏提过这事,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谢长皖,其实你很好,你以后会遇到适合你的女子!”叶和嘉心里叹气,什么时候轮到她发好人卡了。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有些顽劣,但也流着世家的血,骨子里的拼劲,良好的教养,世家的贵气,全都让他鹤立鸡群!
自从跟着魏大儒读书之后,也和之前的狐朋狗友断绝往来……
她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明年一定能高中,谢家会举全族之力培养谢长皖。
“叶和嘉,我承认,你说的那些我做不到,如果龚剑可以为你入赘,我无话可说!”谢长皖站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一条腿已经麻木。
他咬了咬牙,又看了一眼叶和嘉转身离开。
叶和嘉已经无力跟他解释,感情这种事,不是看谁牺牲多,付出多,而是看对方乐不乐意接受这些付出和牺牲!
就算龚剑什么都不做,叶和嘉依旧对他日思夜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像着了魔一般……
“阿和,你清楚自己的内心,也知道自己有多喜欢龚剑,希望你面对永福公主的时候,也能勇敢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叶柔嘉轻声说道,
“相信龚剑,相信永福公主,更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曾经,我也想过逃避,但是杨叡给了我勇气去接受充满未知的将来。”
她在寿康宫的后殿,点头答应杨叡的时候,其实就在想,反正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经历了最不堪的十几年,往后再艰难,也不会比前世更糟……
叶和嘉点点头,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女孩子在鼓励她,给她依靠,自己活了这么久,居然还不如叶柔嘉勇敢!
是不是自己从前太过平庸,总是被暗恋的人拒绝,就连相亲对象也看不上她,叶和嘉面对感情上的阻碍,也只会选择逃避。
“长姐,我知道自己有些懦弱,其实我是怕龚剑以后后悔选择了我,会觉得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和永福公主相比,我实在卑微又平凡,我也怕给靖宁侯带来困扰!”
叶和嘉说道,“叶思嘉就是被永福公主收拾了,现在还没出牢狱,万一永福公主因为龚剑和我翻脸……”
“感情从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永福公主通情达理,她也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夫君。龚剑看上你,自有你的独到之处,你不要妄自菲薄!”
叶柔嘉看向叶和嘉的眼睛,认真道,
“你看,就连小孩子都喜欢跟你在一起玩,阿潇,阿文,还有善堂里的孩子,他们都情不自禁被你吸引……”
在叶柔嘉的安慰下,叶和嘉平复心情,和她一同去大厅。
谢长皖坐在二叔谢文逸身后,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和嘉只当做没有看见。
道理都说了,也明确拒绝过,按照谢长皖的性子,应该会受些打击,但也不至于想不开!
叶和嘉知道没有试错的机会,只能选择拒绝他……
叶晟和杨叡前后走进明德堂的时候,几人脸上都带着笑,之前的误会大概也解开了,叶晟对杨叡态度明显好上许多。
叶箐也带着俞天麟来到侯府,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除了谢长皖。
叶晟本想让杨叡喝几杯,杨叡想到自己之前喝醉酒失态,就有些不堪回首,但是在叶柔嘉的家里,他又推辞不过。
幸好他来之前,跟叶柔嘉说自己要是喝多了,一定要阿劲立马把他带回晋王府,以免自己啰啰嗦嗦,再惹叶柔嘉的家人厌烦……
谢长皖主动替桌上的人斟酒,自己也没有客气,一杯接着一杯,颇有些借酒浇愁的样子。
谢誉和谢邱氏面面相觑,谢文逸离得近,却没有出言劝阻。
大厅里谢长皖劝酒的声音不断传出,叶成和叶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不是叶致真和宋潇年纪小,恐怕就连他们都难逃谢长皖的魔掌。
就算这样,叶致真也以茶代酒,和谢长皖喝了四五杯茶水。
叶和嘉一直低着头,一顿饭基本没怎么下筷子。
谢文迁觉得小儿子有些过分,想要把他拖走,但是却被谢文逸拦住,就连谢邱氏也看不下去,走到谢文逸身边小声说道:“你这个做二叔的,不能这样惯着长皖……”
谢文逸笑道:“难得长皖高兴,就让他痛快醉一回!”
谢邱氏听了这话直摇头,谢文逸朝着叶和嘉飞快看了一眼,谢邱氏立马明白过来。
自打谢长皖从远山轩出来,就像丢了魂一般,大概是被叶和嘉拒绝,谢邱氏知道小孙子心情不好是因为叶和嘉,在开封就和家里人磨很长时间。
后来他进京读书,更是拿他和叶和嘉的婚事做筹码,谢家上下除了蓝氏,倒也没人反对。
烈女怕缠郎,谢长皖为她这么努力,还是没有打动叶和嘉的心!
谢邱氏不免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她女儿谢文茵将叶和嘉当成亲生女儿一般,人家姑娘不愿意,侯府上下谁也不会强迫她。
“长皖来京城也挺好!”谢邱氏笑着对谢文逸说道,“从前在开封有他娘护着惯着,从没绊过跟头!”
谢文逸笑着说道:“母亲真是通透!”
“哪里是通透,我是人老成精!”谢邱氏笑道。
午宴结束后,谢长皖已经烂醉如泥,大家快要散去的时候,他突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哭出声来。
气得谢文迁恨不得扇他两巴掌,谢文逸忙叫来两个仆人,将他抬到马车上,一路回到谢宅。
谢誉和谢邱氏瞧见小孙子这个模样,有些心疼,但醉成那个样子,又不好责备,在谢文逸的劝说下,两人下午就收拾好行装,在长子谢文迁的陪伴下回开封老家。
谢宅里只剩下谢文逸和谢长皖叔侄两人,等到谢长皖酒醒,已是日暮西斜。
谢长皖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帐顶,眼泪不由自主从眼角落到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