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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月不可置信地听完李霞讲的事情，惊讶得好像头顶刚刚响了个炸雷。
黄毛对她上下其手，猥琐淫荡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还有扬言说等自己伤好了就要回来报复她。
她还记得她当时拿剪刀用力朝他刺去的那种无力感和恐惧感。
这转眼间，他就被人给弄死了？还吊在村口的大树上？
一切听起来都很不真切，他这样恶霸的人竟然也有弄不过的人。
“妈，你没看错人吧？不是因为死的那个人也染了个黄发你就觉得是上次来咱们家闹事的那流氓吧？”
何晓月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想跟李霞再确认多一遍。
李霞那头都急了，音量都大了些，“真的是他！千真万确！警察过来收尸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妈我的眼睛还没有到老花的地，我是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而且我还听到警察说，黄毛的右手是活着的时候硬生生地被人切掉的。”
听李霞这么详细地描述黄毛的死状，何晓月这头听了寒毛直竖。
尤其是听到手被人活生生地切断时，她被惊得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舒了一口气，听似平淡冷静地说：“妈，他死了也好。以后再也没人去咱们闹了，我猜他是得罪了什么不敢得罪的人，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李霞一个农村妇女哪里知道这些黑道上的事情。
她只是像在走神一样，半晌木木地附和何晓月刚才说的话，“对对对，死了好死了好。你不知道上次他来家里的时候，我的胆都快被吓破了。
我真不知道你弟弟在外面招惹的全都是这样的人。”
“那没其他事我就挂了，我还要学习。”
何晓月听李霞说话不是很在状态，也不想听她再提上次的事，便想结束通话。
“晓月。”
就在何晓月快要按下结束键前，李霞又惊慌失措般地喊她名字。
“说。”
“警察、警察该不会找上我们吧？上次他来的时候，你刺伤了他...等下万一警察找到你怎么办？”
李霞忽然想到这事，声音里透露出害怕。
何晓月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她不能被抓进去的。
“不会的，警察找到我也没事的。因为我那是正当防卫，毕竟他当时想要侵犯我。”
何晓月解释道，但也不知道李霞能不能听得懂什么叫正当防卫。
李霞默了一下，又说：“那个...晓亮的腿瘸了，现在不好找工作了，体力活什么的他也不能做了，你看你能不能在城里替他找个工作...”
李霞的话还没说完，何晓月就挂了她的电话。
挂完电话后，她心中突然生了一团莫名的火，然后对着自己的枕头一顿乱捶。
捶了好久她才停下来，真不知道自己欠了他们什么，要一直一直这样的偿还。
何晓亮瘸了是自己作的，欠了高利贷还不上钱就只能被人打断腿。
找不到工作也是因为她这个弟弟连小学都没毕业，也没一技之长，整天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论是谁也不敢用这样的人。
李霞与何军算是完全撇弃了做父母的责任，让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全权负责弟弟的死活。
不仅要还债，还要替他在城里找工作，何晓月越想越闹心，被子一盖，闷头睡觉。
苏靖川虽然答应了魏家，订婚会如期举行，可他还是不太想见到魏如茵这个人，就比如现在。
魏如茵应该是掐准了时间点来这堵他下班的。
她的脚伤也就才好，踩着高跟鞋，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还要跑着过来搂苏靖川。
“靖川，你饿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还以为你今天要加班呢。”
魏如茵说话又软又娇，一如往常地令苏靖川厌烦。
但眼下苏靖川并没有表现出厌恶她的表情，而是冷冷地开口反问：“吃什么？”
魏如茵以为自己会被拒绝，像之前那样，但此时她听见苏靖川问她吃什么，心里又乐开了花。
“吃法国餐吧，我上次去了一家，和我们上学时在南法吃的那个味道一模一样呢。”
苏靖川没多言，自顾自地开了车门，不过他没让魏如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是让她去后面坐着。
魏如茵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只要能和苏靖川处在同一个空间就行。
她在后座位一直说个不停，说之前在法国读书的事情，听到苏靖川不甚烦心。
不过他也没有仔细听，左耳朵右耳朵出而已，期间何晓月给他发了条短信。
【是你做的吗？】
苏靖川只瞅了一眼，没看懂其中意思，他在开车又不方便回复，等到了餐厅他才回过去。
【什么意思？】
对方很快发来：【黄毛那件事。】
【晚上见了面再说。】
苏靖川发完这一句就收了手机，跟着魏如茵进了餐厅。
“靖川，你要吃什么？我帮你点。”魏如茵拿着菜单询问苏靖川的意见。
苏靖川跟她吃饭纯属就是来倒胃口的，他喝了口白水，说了句随便。
魏如茵看了看菜单，上面有苏靖川在法国最爱吃的菜，她就照例点了那几样。
点完餐她又柔声细语地说：“靖川，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去试礼服啊？也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床上躺着养伤，长胖了没有。
上次我有去试过，都不是很满意，你再跟我去别家试好不好？”
“好。”苏靖川想都没想就应了她。
魏如茵内心一阵狂喜，果然，这个男人变了，又变好了。
她当时跟父亲说的时候，父亲还不相信她。
但魏如茵相信自己的眼光，她选中的男人绝对不会错。
趁着今天的气氛不错，魏如茵想再多敲定一些细节，毕竟难得能和苏靖川这么安安静静地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靖川，我还想要在现场播放我们当年在法国读书时候的照片，你看行不行？”
魏如茵想了一下又补充，“我那存的照片不够多，你那里还有没有？有的话，你传给我。”
“全删了。”
冰冷冷的三个字让魏如茵刚刚被捂暖的心又彻底地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