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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借着朦胧的月光,往徐远之抬手指向的地方看去,一栋破旧的土坯房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这房子可真破,破旧的木头门框撇开了腿,就像一个大写的“八”字,没有门,夹着门的土墙早已没有了墙皮,掺杂着稻壳的土坯尽是岁月侵蚀的痕迹,房顶还是早年间的稻草,即便这样也脱落了大半,露出了木头的房梁……
“这房子都歪了,能住人,来一阵风都能刮倒了……”我有些不满意,嘟哝道,“爷,咱们还是再转转吧,看能不能找个桥洞……”
徐远之不以为意地瞅了我一眼,大咧咧地说道:“你懂个屁啊,都说春寒料峭,住桥洞哪有住这里舒服,起码还有个遮风避雨的屋顶不是?你也别那么多讲究了,走吧,进去收拾收拾。”
咋滴?听你这意思,这是打算长住在此?
徐远之说完,不容我再说话,一马当先地往破屋走去。
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我又怎么好意思忤逆?
无奈,我只能跟了上去。
待走近再看,这破屋更显不堪。
门前的枯草足足有半人多高,四面墙的接缝处都裂开了数道手掌宽的大口子,这光景,真让我无语……
我忍不住犯了嘀咕,就这破屋,不会等我们一进去就塌了吧?
我正踯躅不前,徐远之却早已进了破屋里,片刻后,他的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长生,快进来,这里面还挺干净。”
徐远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把这叫干净?
听到他的呼唤,我硬着头皮进了屋子,里面的情景跟我想象的差不多,除了几张残缺不全的桌椅,遍地灰……
“爷,这就是你说的干净?”我有些不耐烦,语气不太好听。
没想到,徐远之的声音又在里屋响起:“这里面干净,你进来瞧瞧。”
我有点将信将疑,外面都这样了,里面能干净到哪去?
挑开挂在门口的破布,我进到了里屋,拧亮了手电。
里屋只有一铺炕,炕上铺着厚厚的稻草,我伸手在炕沿上摸了一把,没有灰……
这么看来,还真挺干净。
“看来这里不久前有人住过,什么人会住在这鬼地方?再说了,蜀地之人有睡炕的习惯?”心中涌上好几个疑问,我随口问了出来。
“老乡……”
徐远之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喊声。
不过,这声音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虽然来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我就只听清楚了“老乡”两字。
“谁?”
我跟徐远之对视一眼,同时跨出了屋子。
迈出那道破门的瞬间,一道手电光远远地在我俩脸上扫过。
光影恍惚之间,我看到一个跟徐远之差不多年龄的老头,他拿了把手电,正站在破屋外往我们身上照呢。
见到我俩出来,他一个劲地朝我俩招手,示意我们出去。
我心头疑窦丛生,我和徐远之初来乍到,一个人都不认识,这老头喊我们干什么?
难道这破屋子是他家的,不想让我们住里面?
“老哥,你叫我们?”徐远之走南闯北多年,各地的方言略知一二,他看着老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这老头一副挺着急的样子,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沁出,他点点头:“是啊,是啊。”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我不解地问。
老头再次点头,语带惊慌:“我来是想告诉你们,这里不能住人,这房子待不得。”
老头肯定是听到我们的外地口音,开始说起了拗口的普通话,虽然听着挺绕,但好歹能听懂了。
“这房子怎么就待不得了?难道这里已经住了别人了?”想到干干净净的那铺土炕,以及炕上厚厚的稻草,我又问道。
老头听了这话连连摆手,说道:“这地方谁敢住啊。”
说完这句,他咕咚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这里面闹鬼!我刚才听人说有俩人进去了,怕你们出事,所以特地赶来告诉你们。”
“闹鬼?”
徐远之一听闹鬼顿时来了兴致,问老头道:“怎么个闹法?”
闹鬼!
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闹鬼,多大点事啊!
老头看我俩的表情松弛下来,一脸惊恐地往破屋里瞄了一眼,捏着嗓子说道:“往死里闹!”
老头这话一出口,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问:“这屋子里死过人?”
其实,我这也是多余一问,哪个屋子里没死过人呢?
老头把脑袋点成了拨浪鼓,又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伸得笔直,神秘道:“这屋里前后死活这个数。”
“五个?”
我好歹也是修道之人,区区小鬼又怎么会害怕,微微一笑,冲着徐远之说道:“爷,看来这破屋还是一处凶宅啊。”
“对对付。”老头点头如捣蒜,“凶,凶得很那,我听你们是外地口音,来这里想必没有落脚之处,你们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先住我家,这里是万万不能住人的。”
这老头,还是个古道热肠,他知道这屋子不干净,不仅来好意提醒,还肯给我和徐远之提供住处。
这真是太好了,这破屋闹鬼我们倒不怕,怕的是,我们住进去以后它再塌了,那我俩可就嗝屁了。
我正想答应老头,没想到徐远之这货的嘴巴还真快,他直接拒绝了老头的好意,抢先说道:“不瞒老哥,我们是道士,根本不怕鬼,你的好意我们引领了。”
老头听到这话,摇摇头,一脸无奈说道:“你们还真别不服,这房子以前也找过有道行的人来看过,可是没有用。就前天,还有个自称道士的老头,死活不听劝,非要住里头,结果今天早上没见他出来,有胆子大的进去一看,他果然死在里面了,尸体都硬了!”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这破屋里,今天早上才死过一个道士?”我问老头道,心中隐隐有一丝兴奋。
“对,草席一裹,埋到乱葬岗上了。”
我看了一眼徐远之,说道:“爷,前天来的道士八成是从大荒山上下来的,大荒山一战能幸存下来的,基本都是高手,他都死在这破屋里了,看来这屋子确实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