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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时雨刚升高一时,因为还算优异的成绩,被班主任授任以学习委员的称号,接下重任。刚开学,同学之间彼此都不了解,所以老师没有按照民主选举,而是根据他们过往的成绩和表现来评定。
那会刚好陆戈是班长,两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熟悉起来的。
班级事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高一是整个高中三年自由时间最多的,刚升入新学校的缘故,大概想他们尽快融入新集体,开学不久很快便迎来校运会。
那时候副班长也是个女生,只是是个无比沉迷学习的学霸,对班级事务一点也不感兴趣,能推距便推距。
当时选人时不知道她是这样的性格,老师也没办法,陆戈忙不过来有需要协助的事情都是找祝时雨帮忙处理,久而久之,她似乎接下了这部分工作。
老师偶尔有需要也是直接找她。
祝时雨记得,就是那次校运会过后,没多久,班里就来了一位新同学。
老师把他们几个重要的班干部叫到办公室,解释新同学是家里出了意外,爸妈都在前不久去世了,他也受了伤,在医院一直住到现在才恢复,所以耽误了入学时间,比大家晚了一个月。
她希望他们能够在班里多照顾一下这位特殊的同学,尽量多关注他心理健康,有什么事情随时找老师。
说完,她还特意把祝时雨留了下来,同她语重心长交代。
“祝时雨,你是女孩子,心又最细,老师就把这个重要任务特别交给你了,孟司意同学刚失去亲人,可能会比较孤僻不合群,这个时候最需要同学的关怀。”
要放到现在,祝时雨肯定会对这一番话持有观望态度,可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女孩,从小的品学兼优让她是所有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她也规规矩矩做到这一点。
祝时雨乖顺点头,心里对这位新同学产生了几分同情,同时,暗自想要好好照看他。
可其实真正上课之后,孟司意的存在感很低,祝时雨在记忆里,大部分时候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似乎,不管是上下课,他都是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排的角落,无声无息的一团,像沉默的阴影。
他从来不和班里的同学交流,也不会在课堂上发言讲话,就连外出都少有,每次注意到他时,好像都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刘海留的很长,挡住眼睛,很少会直视别人,整个人瘦高,沉默又阴郁。除了陆戈当初在老师示意下主动关怀了他几句之后,班里同学几乎都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很多时候,大家都会忘记班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即便是任课老师,偶尔都会盯着他名字辨认,不知道是底下哪位同学。
祝时雨不记得自己和他说过了什么,只记得,那时候很主动的朝他散发出善意,两人在一个班,偶尔也会不小心撞上,她想起他特殊的身世,会尽量友好地冲他笑。
唯一还存有印象的一次,是祝时雨有次赶作业在教室留的太晚,当时只剩下一个值日生在那里做卫生,她正准备收起作业离开时,发现低着头的那个人是孟司意。
那会天快暗了,教室只剩他一个人,他沉默地在扫地,穿着校服高瘦的身影,刘海长长挡下来,莫名让人想起阴沉快下雨的夜晚。
祝时雨怜悯心发作,立刻上前,从教室后头拿出拖把,主动朝他说道:“我帮你一起做吧。”
她不是话很多的人,那天却好像对孟司意说了很多,譬如: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做值日?下次有这种情况可以告诉我,我去教训他。班上同学都挺好相处的,你要多说说话。你头发太长了,可以有空去修剪一下。
......
大概诸如此类的话语。
现在回顾起来,就像是一个努力释放着善意即便无人回应也不在乎的、类似于傻白甜的角色。
之后的细枝末节祝时雨就彻底不记得了。
在孟司意转学之前,两人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最深的交集,是在中考前。
因为临近考试,孟司意却将近一周没来上课,因病请假。周五放学,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给了她一份学习资料,同时还有孟司意的家庭住址。
本来是让她和陆戈两个人去的,可那天偏偏陆戈有场篮球赛,电话里,他气喘吁吁的,匆忙的语气带着歉意。
祝时雨是一个人去的,孟司意的地址离学校有段距离,公交线路图查出来需要转车,她当时转乘坐了很久车才来到小区。
顺着门牌号找到住户,敲开门时,空气中隐约有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气体泄漏。
面前的人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祝时雨还没仔细看清他的脸,孟司意就一头栽进了她肩膀。
那时候她大伯母已经在医院工作,祝时雨匆匆忙忙扶着发高烧的孟司意下楼,在路上拦了辆出租,两人到达医院那会,已经入夜。
她那晚似乎一直守在他旁边,孟司意输上液后没多久就醒来。两人在深夜人满为患的输液室,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而她惦记着要交的作业,把输液室的椅子当成了课桌,蹲在地上奋笔疾书,时不时抬头,查看身旁人的吊瓶进度。
后来孟司意就正常来上课了,她碰见时好像关心了几句,之后两人并没有产生更深的交集,故事结尾似乎就走到了这里,
高一下学期开学,得知他转学后,祝时雨记得自己好像微微有些失落,心底有细微的担忧,不知道他在新环境会适应得如何。
但也只是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很快,她就被繁忙的学习和生活填满,慢慢的,记忆里的这个人也变成了道模糊久远的影子。
随着年岁渐长,时间流逝,新的事物出现又很快变成了新的过去,脑中的回忆逐渐增长,一年又一年,他的面容和名字在时间里淡去,只留下了记忆中的一角碎片。
祝时雨回顾着资料上的那张寸照,即便努力回想,也难以再把那张脸和当年记忆重合到一起,她切切实实的,忘记了那时的孟司意。
所有有关的过去里,他在她脑中,只剩下一个沉默寡言、身世可怜的男同学。
铄石流金,夕阳似火。
空调冷气充斥整个房间,外机运转发出轰隆响声,孟司意推开门,差点被冷空气激得打颤。
他换好鞋进门,洗完手擦干,最后在卧室找到祝时雨。
白日刺眼,落地窗外火红夕阳铺天盖地泼进来,她整个人严严实实蒙在被子里,在这泼天日光中把自己裹成了厚茧。
“怎么了?”孟司意走过去,一只膝盖抵上床沿,伸手,过去揭开她头顶的棉被一角。
“有点烦。”被子底下,祝时雨吸了吸鼻子,声音瓮瓮的,她过了一会,仿佛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出来。
蒙住头的大半被子被掀开,里头的人头发乱糟糟,胡乱贴在脸侧,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怎么了......?”孟司意放软声音,再度小心翼翼问了一遍。
“我刚才...”祝时雨吸了口气,努力稳住情绪,“看了一部很伤感的电影。”
“里面男主角喜欢了女主角很多年,可是她却完全不记得了。”
“我觉得有点难过。”
“就这个?”孟司意没想到是一个这样的理由,他忍不住笑了,指腹拭过她微红眼角。
“其实...可能对那个男生来说,并没有觉得多委屈。”
“我、我知道。”她本来并没有特别难过的,只是回来后情绪克制不住,难言的酸楚从心间弥漫上来,仿佛得了一场重感冒,浑身乏力,眼眶发胀。
她没办法,只能躺到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祈求得到一点抚慰。
脑海里本能的,把所有从认识孟司意到现在的细节都回顾了一遍,莫名其妙,突然就眼睛湿了。
她完全不记得他了。
这是所有事情里,最令人难过的一件。
祝时雨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出声做的自我介绍,孟司意三个字落地之后,他眼里显然有期待,然后在她毫无反应的“你好”中,他发现她其实早就忘了。
后来的冷淡和疏离,大概是因为气闷,暗自生气了大半个月,伯母发出邀请,他又如约上门。不过是听从家里吩咐穿上裙子,那句“我妈让我穿好看点”的解释,在他耳中,仿佛是为了他特意打扮。
再然后,他就开始主动朝她走来。
祝时雨想,一开始,他或许也不曾想要隐瞒,只不过他没想到,她早已完全把他忘记了。
“我知道他可能已经、没那么在意。”
“但是...”祝时雨扁了下嘴角,努力看着他的眼睛,“我会有点心疼。”
有一瞬间,孟司意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了,但是理智很快上来,告诉他这不太可能。
他没有说话,只是倾身抱住了她,手摁着她的肩膀,重重揉到了怀里。
“下次不要一个人看这么悲伤的电影。”
“好。”她身上被子滑落,伸直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两人在这间夕阳下填充满油画般色彩的房间里静静拥抱,温度和触感有迹可循,心脏跳动的频率清晰。所有的过去,都仿佛跨越了光年,变成了真实的现在。
“孟司意,我晚上想吃红烧排骨。”许久,祝时雨脸搭在他肩头,瓮声瓮气地说。
耳边有一声轻笑,孟司意摸了摸她脑袋,应声:“好。”
他低下头,最后轻轻亲了下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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