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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佛寺。
普贤正瘫坐在一个木椅上,身上有些痒,正抓着后背打着哈欠。
楚王明武真赶紧给自己的老师倒上一杯热茶,递给他。
其实他已经来了快一盏茶的时间了。
刚来时候普贤正在闭眼睡觉,于是没有打扰,就安静在那儿站着。
可时间一久,心中也越来越烦躁,碰巧一个蚊虫在脸上飞过。
他心里一烦,挥手就往自己身上打去,刚好拍出声响。
这才让普贤醒了过来。
普贤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在嘴里漱漱口,而后把头伸向另一边,把茶水又给吐了出来。
楚王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也不敢多说什么。
“来了。”
“是的,老师。”
师徒二人打了下招呼,普贤对着那把空着的椅子看了看,楚王十分熟悉地把椅子搬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今儿父皇总算让我可以出来了,这些天军营我也没去,在自己府上想了很久,总觉得这风云堂有些蹊跷,还望老师指点一二。”
普度又抓了抓背,最近蚊虫是有点儿多,这身上居然还叮起了好几个包。
“说来听听。”
楚王,吞了吞口水,沉声道。
“这风云堂本就是为我皇家办脏事儿所建,这江湖上也只有少部分才能知道此等隐秘之事儿,前些年,父皇把它交我手上,也是对我有着莫大的信任。”
“起初,这赤龙剑杜威还算听话,虽然对我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至少交代的事情他都会派人去做,在被父皇训斥在府上反省前,我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这杜威对我交代的事情甚是应付,我感觉他似乎有点儿变化。”
普贤斜着眼,有些责备道。
“你呀你,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皇家做派,人杜威可不吃你这一套。”
“老师,我在他面前可以说做足了样子,没有一丝王爷做派,每次见他都是以前辈之礼代之。”
楚王赶紧解释道。
“哼!”
普贤双腿从木椅上落下,而后站起身来。
“第一印象很重要,你可知道你小时候遇到他,怎就不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常言道三岁看到老,就你这隐藏功夫,别人如何不清楚你真正的面目,什么是藏?我可是你自小就教过你,真正厉害的人,善于藏锋芒,爱示弱,成熟的谷子总是低头向下,真正要走那帝王之路,最终坐上那把龙椅。要学会谦逊,该强势的时候很强势,该谦卑的时候会很谦卑,要让别人看不透你,而不是像你这样,一眼就看穿!”
楚王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急忙低头认错。
“老师教训的是,武真知错了。”
“而且...”
普度单手一抓,楚王就从木椅上被吸了过去,一股寒冷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他抓住楚王的衣领,脸上露出怒目金刚的模样,怒吼道。
“你叫他派人杀那北边的小王爷,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上次我就否决了你这个想法,你居然还要如此一意孤行,明武真你还没做皇帝呢!你就那么想你父皇早死吗!”
巨大的威压压在楚王身上,楚王全身冷汗直冒,对于自己老师的恐惧打小有之。
平时趾高气扬惯了的楚王,此刻感觉就快尿裤子了。
他眼睛中瞬间出现了泪花,宛如一个做错事知道要受罚的孩童一样。
“老师我知错了!您..你就原谅我吧!”
在这股冰冷的威压之下,楚王的双腿早已软绵。
看着不争气的楚王,普度轻轻一扔,将他重重地扔回了木椅上。
“再有下次,你我师徒之情,看来也就走到头了。”
楚王拖着早已吓软的双腿,跪在地上,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我明武真发誓从今往后都听从老师的安排,假如做不到,我...我...”
还不等他说完,普度轻轻一挥,一股柔顺之气将楚王温柔抬起,将他稳稳当当重新落座在木椅上。
“免了,哪有皇族给我这和尚跪拜的道理。”
说是这么说,可当楚王跪下的时候,普度还是欣然接受了,这里面的意思不可不谓之深。
“谢..谢过老师,这杜威最近有点儿奇怪,他..他居然会开始笑了。”
“啊!会笑了?杜威?!有意思。”
普贤如听到一个天大的喜讯一般,常年干着脏活儿,满身死人味的杀手会笑,这可是件好事儿,当他眉头才刚舒展,可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又恢复成了之前严肃的模样。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笑的?”
“就是..就是学生去告诉他北疆的那位小王爷向着临安来的时候,开始的。”
聪明如普贤立马就醒悟了过来,“赶紧派人!”
“老师?这是怎么了?”
楚王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老师有些慌张。
普贤刚开口,看向南边又问了一句,“三保现在何处?”
“据探子回报,同样也是去了临安。”
普贤拍了拍头,自嘲道,“果然跟着她的时间够长,这不讲理的做法也是学的她,这算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吗。”
楚王不知普度说的是何意,小声问道。
“那是否还派人?”
普度转头看着楚王道。
“还能派谁?这家伙可是与我齐名多年的人物,除非我出京城,更何况还有个怎么也死不了的老乞丐做他的朋友,我不能离京,算了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普贤望着南方,心中百感交集,千算万算可真把这空有武力没有脑力的杀手给算漏了。
果然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普贤有些后悔,这些年怎么不对这杀手好一点儿,人哪,真心就得用真心换,海才能纳百川呀!
不管对方是什么货色,都会用最真诚的态度去对待对方,这种人挺难的。
很可惜在普度的记忆里,只有那个她是这么对杀手的。
而龙椅上的那位不过是把他当作一只会吃老鼠的猫而已。
做畜生还是做人,答案显而易见。
“你会为她的儿子做到哪种程度呢?”
普贤望着南边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