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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帕六小时耐力赛在暴雨中开场。
承阳车队在七点半就已经到达了P房,因为地面上已经有些积水,他们要赶紧把放在外面的大型部件全部推回屋里。
各色雨衣在雨幕中来回穿行,整个场面混作一团。
邓有为看了眼手表,抬头望天:“照这样下去,估计要推迟啊....”
如果遵照正常计划,等到九点的时候场地就会开放,先给车队进行十三分钟的测试时间。
然后到十点开始正式进行官方练习赛。
可现在天空乌云密布,雨没有半点减小的迹象。
出于对车手和驾驶安全性的考虑,这种情况之下官方多半是不会允许开赛的。
唐明海把华夫饼囫囵塞进嘴里,生无可恋地背靠段誉:“我好像腿有点抖怎么办?”
在把外面的残局收拾完,他们就挤在这个小休息室里等通知。
“抖就别上了。”段誉这会还没睡醒,说话的时候眼睛都还闭着:“名额给我,我不抖。”
“我看你梦一个比较快。”唐明海嫌他肩膀硌的慌,又换了方向去靠另外一个队友,“而且车窗上已经贴我名字了,不然你改个名?”
说到这,他那讨打之魂又熊熊燃起,贱兮兮地笑起来:“哎呀,没想到小爷我竟然也是要上斯帕的人了。”
“喂!你欠是吧!”
看他那故意在那炫耀的劲,果然成功换来了其他人的围殴。
而这种时候骆其清就坐在角落位置,一边啜着葡萄汁一边津津有味地看戏。
在他旁边架子上挂着已经熨烫好的赛服。
等看累了,他就把水放到桌上,手一伸去够到衣服,然后若有所思地摩挲起赛服布料。
这动作今天已经被他重复了好多遍,但每次只要看见上面印着自己的名字,他都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回是真要上场比赛了。
前面那群泼猴还闹在一块,结果时候周棘从外面走进来,先是睨了骆其清一眼,然后才又转向那边喊:“明子,老邓找。”
“知道了!”
这会唐明海还陷在水深火热之中,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鞋子都差点被踩掉一只。
刚给骆其清看乐了,结果抬头就见周棘已经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老邓也找你。”
骆其清:“...哦。”
他把赛服又理了理才松开,还不忘拿上果汁,然后转身就绕开周棘走出休息室,整个过程连半个眼神都没再分给他。
周棘:“......”
出去后才知道是有工作人员来跟他们核对信息,并且首发成员需要在安全行为条款总则上签署名字,以防比赛期间出现意外事故。
周棘慢悠悠地跟上来。
等他们签完名,邓有为目送着工作人员撑伞离开,然后才对他们说:“我刚刚才知道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
这老头现在居然也学会了卖关子。
几个人里面就数唐明海最捧场,他好奇地仰起头,忍不住先问:“什么消息?”
“我听到的时候也挺意外的。”邓有为抱着他那随身携带的保温杯,不急不徐道:“全部参赛队伍里,只有我们是第一次参加。”
“卧槽?”
合着其他车队都是有经验的呗?
这下唐明海腿抖得更厉害了,身为第一棒,他仿佛心脏中箭似的撑住桌沿:“那岂不是一群老狐狸逮着欺负我们?”
这也太恐怖了!
但这倒是让跑出来凑热闹的队员们都送了口气,还好上场的不是自己。
不过庆幸归庆幸,毕竟还是一个队的。
“明子,你别忘了周棘也是只狐狸!”
他们之前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不管唐明海和骆其清两个人发挥的如何,但好歹有个周棘啊!
他们怎么着都不至于拿倒一吧。
“就当练习就可以了。”
“而且都是群老外,咱国内车队没几个,咱就是输了也不会太丢脸的嘛。”
“那不是直接把脸丢到国外了么!”
就在众人激烈讨论的时候,维修技师在旁边喊了一嗓子:“差不多可以了,你们过来看看!”
车运过来的时候只是个基础壳子,很多东西都是要维修技师亲手加装和调整。
这已经是他们调校后的第四版。
可骆其清只扫了眼,就疑惑道:“用雨胎跑?”
“对...咋了”
几个维修工叉着腰在旁边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想通骆其清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外头都这么大雨了,用雨胎不是很正常。
骆其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朝门外的阴天看了眼,又望向角落里搭起来的胎柱。
在国外接受训练的时候,他从布兰温那学到了一个对赛车手极其有用的技能。
观察天气。
别看现在雨势很大,但不出三个小时就会开始减小,然后一直到停。
官方多半会把练习赛时间推迟到小雨的时候。
但因为缺少这种天气条件下的实战经验,大部分国内车队在这种时候基本都会选择用雨胎。
殊不知忽略了赛道本身情况。
斯帕赛道占地面积很大,望不到头的长直道和多个高速窄弯,这恰恰也就导致了每块区域的下雨状态其实都不同。
雨胎并不代表着优势。
而且雨停的时候差不多是正午,场地会迅速变干,轮胎高速摩擦路面升温,雨胎撑不了几圈就会开始融化。
他们只有三套雨胎,现在每消耗一点都会让明天的正赛变得被动。
所以,现在用干胎才是最合适的。
可话又说回来...
骆其清还在沉思,而周棘已经走到了他旁边:“有哪里不对?”
“没事...”
发现问话的人是周棘,骆其清扭头又瞪了他一眼,然后立刻挪步到唐明海旁边。
周棘:“......”
话又说回来,承阳之前的比赛一直都是按这种方式进行的,现在突然改变也可能会引起反效果。
所以深思熟虑过后,骆其清只是对维修技师说:“待会我上场的时候换干胎吧。”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只是面露惊讶。
之前的干地雨胎,现在的雨地干胎。
这人纯纯是想天气对着干啊!
唐明海搓了搓手,忽然就变得十分狗腿:“大师,您这回又有何高见,可否给小的指点一二?”
结果骆其清只是咬着吸管,满脸淡定地喝果汁:“给队里省轮胎。”
唐明海:“......”
八点二十三分,原先定下的自由练习时间就要到了。
“到底能不能上啊?”段誉扒拉在门前,去看旁边几个车队的准备情况。
结果大家都一样,都在观望之中。
唐明海已经趁着空闲去换了赛服,抱着头盔跑出来:“没通知推迟,意思是不是要正常进行?”
结果话刚出口,周棘就在前面冷笑:“这个能见度,你是准备上去开幽灵飞车?”
唐明海:“......”
邓有为也说:“再等等吧。”
一群人在大厅里晃荡了几分钟,终于听见邓有为那边传来声音:“来消息了。”
天气恶劣,比赛整体延后一个半小时。
果然如此。
骆其清又往窗的方向瞟,这会乌云已经比刚才少点了。
而且这会赛事方居然良心了一回,没有把自由练习的时间给冲掉。
唐明海掰着手指头在那算,然后忽地一惊:“那到时候FP1岂不是要我大中午跑啊?!”
“往好的想...”段誉拍了拍他的肩,“今天能跑就不错了。”
如果推迟到明天,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事实证明,委员会对这种天气情况已经非常有经验。
在距离调整过后的开赛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左右,雨势就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小。
周棘被催着去换赛服。
而骆其清又在外面磨蹭了几分钟,这下倒不是为了躲周棘,主要是有点不太放心,又折回去跟着维修技师们检查了一回刹车盘和刹车片。
直到确认无误之后,他才安心地离开维修区。
赛服都是根据车手量身定制的,换上基本毫不费力。
问题就是那个头颈保护系统,骆其清在休息室里折腾了老半天还是没搞定。
出来后他就刚好看见岑杰就站在前面,于是拎着东西就准备去找他帮忙。
结果骆其清前脚刚上去,后脚唐明海就捧着两瓶从医疗队那边顺来的葡萄糖从后门进来,准备分一瓶给骆其清。
现在这时间点不上不下的,必须来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唐明海第一眼看见的是骆其清赛服上的名字。
“诶——”
哪知道等看清了骆其清的背影之后,他到嘴边的话忽然就卡住了。
整个人瞬间定在原地。
“干啥呢你?”几秒过后,段誉也抱着零食跟上来,见这人还杵在原地发呆,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看什么这么入迷?”
要换作平常,这人早就已经捂着屁股转过来和他对骂了。
可现在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靠,明子你别吓我。”
段誉腾出右手,凑到他跟前挥了挥,“你不会真在上场前被吓傻了吧?”
还是没应。
既然这样...段誉只好使出杀手锏。
他把魔爪伸向了唐明海口袋藏着的零食。
这回唐明海立刻就有了反应,把他的爪子拍开,可神色还是愣愣地朝着前方:
“你有没有觉得...”
“其清的背影,和我偶像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