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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于人群中站定之时,是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距离回溯盘效用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而距离那个疯子的出现,还有不到五分钟。
往来的人群依旧塞满了校门前边的这条不算宽阔的道路。师以云站在那儿,圆眸紧紧盯着眼前经过的每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可疑人员,单手插着兜,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水果刀的轮廓——
她在倒数着时间。
很快,在她的时间倒数来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穿着全身黑的高瘦男子身影映入师以云眼底。就在她看向那人的时候,对方似有所感一般,正巧也朝着这边抬起头来。
尖细的三角眼不经意地闪了一瞬,转而又低下了头。
黑色帽檐被他压得更低了些。
只这么一眼,师以云便确定,这人便是她要找的疯子本人。紧了紧兜里的水果刀,她强行按住自己几欲发抖的指尖,抿着唇角定了定神后,一抬脚便挤进了人潮之中。
朝着那个疯子的方向一路往前挤着。
近了,近了。
她用力咽了下口水,挤开最后一个横亘与她与那疯子之间的人后,师以云狠狠掐着自己手臂内侧的软肉,保持着面上一如既往的表情,装作一个不小心被人群挤到这边来的学生,口中还煞有其事地低声抱怨了几句。
师以云注意到,这疯子朝她看了一眼,还不着痕迹地把手伸进了宽大外套的兜里边,从她这个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对方外套口袋处隐隐凸起的一个印子。
双手插兜的疯子左右看了一眼,视线最后定格在靠他最近的师以云身上,莫名地,男人扯唇笑了笑,一如师以云曾经梦到无数遍的场景一般。
自以为掌握了他人性命的疯子轻笑着,骤然从口袋里抽出把菜刀,在周围人的一片惊呼中,不带一丝犹豫地,便要直直砍向与他相距最近的师以云。
殊不知,师以云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圆眸一厉,以比对方更快的速度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得益于自己异于常人的力气,一刀狠狠劈开对方迎面砍下的菜刀后,脚尖对着对方的膝盖下方就是用力一踹。
疯子是真的疯子,但体力到底比不得师以云。
不过几个来回,她便将人顺利制服了。
冰凉的水果刀就在她手上,经年的恨意如野兽般在脑中叫嚣着,师以云攥着刀柄,眼底发红,几乎想要直接将刀子狠狠捅进去,让这疯子也尝尝刀尖的滋味。
“捅啊,有本事你就捅死我!哈哈哈哈……”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疯子全然没有半分惧怕之意,反而是看着师以云这副模样笑了起来,一脸恨不得直接将脖子送到刀下的模样。
果然是疯子。
师以云死死咬着下唇,手中的刀几次欲落,却又每每被自己残余的理智拉住——
她费心换来这次机会,不是为了后半生的牢狱生活。她不能,也永远不会为了这种渣滓毁了自己。
师以云努力遏制住自己的冲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奶奶还在家等着她,未来也有人在等着自己。锋利的刀口在对方脖颈处徘徊了好一阵,到底还是被她松开了去。
收回了刀,并不意味着就此罢手。
她用脚一踢,便将疯子想要偷偷捡回来的菜刀给踹远了,同时抬头看了眼周围或惊恐或疑惑的人群,忽地抿唇一笑,笑中却没什么温度,一如此时的语气:
“这是个十足十的疯子,还请大家先不要靠近。”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闻言齐齐后退了一步,有人的目光落在师以云身上,或许在心里嘀咕着和地上那个相比,她更像个疯子。
师以云并不在意这些。
确定人群远了点后,她直起身,二话不说便朝着地上的疯子使劲踹了几脚,还专挑那种看不出来但能痛死人的地儿。
疯子的表情终于变了。
一改之前的模样,青筋暴起,脸上写满了痛苦,整个人忍不住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看着差不多了,为了避免这疯子直接痛晕过去,师以云适时收脚。
就在她打算将人就这么压着等待警方到来之时,明明被她死死压制着的人却突然停了所有挣扎的动作,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师以云,带着令人发颤的寒意。
一秒、两秒、三秒。
疯子忽然没来由地弯了弯唇角。
耳际传来某种破空声,师以云察觉不对,正要回头之时,一个预料之外的温热躯体极其突兀地覆在了她的后背上。
随之一并到来的,还有明显属于男子的闷哼声,以及……刀刃破入血肉的声音。
意识到什么,师以云一惊,咬着牙一拳砸晕了地上笑得一脸诡异的疯子后,转过身便对上了一双跟随了她好几个任务世界的黑眸。
“阿云……”
年轻男子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着的胸口处,缓缓、缓缓地溢出猩红的血色,师以云几近颤着手往其身后探去——
她摸到了一个小刀刀柄。
而刀身,毫无疑问,已然深深插进了他的后背处。
而越过年轻男子的肩膀,师以云看见,一个被迟来的警方按倒在地的中年男人狞笑着,眉宇之间是与方才被她一拳砸晕的疯子几乎如出一辙的恶劣之色。
“阿云……别哭啊……”
男子带着血色的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浓稠的血液与她眼尾滚落的清泪混作一处,苍白的唇角稍稍向上提起,勾出了个淡淡的笑意,“阿云,你该回去了……”
什么叫该回去了……
师以云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脑中只剩一个念头——
他不能有事。
她抖着唇角,用手努力捂着对方胸口上被贯穿的伤口,想借此减缓伤口的出血速度,可是不行,无论她怎么捂,血液还是不断地从指缝间渗出来。
救、救护车呢……为什么还没到?
师以云无助地抱着脱力倒下的人,泪水模糊了她的所有视线。
周围的风声、惊呼声、议论声一并灌入耳际,像是某种预兆似的,眼前本就模糊的画面愈发浑浊起来,犹如凭空多了层浓雾隔开一般,渐渐的,师以云竟是连怀中人都感受不到了。
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在肉眼可见地离她远去。
系统口中的半个小时时间到了。
她甚至都来不及最后再抱抱那人,便两眼一黑,顿时失了所有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