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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水波纹金项链戴好了。
除夕拉着项链，转身问站在她身后的陈三：
“好看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的羞涩。
陈三用力点头：
“好看，特别好看。”
除夕笑。
陈三也跟着傻笑。
就仿佛这个金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也是，这会儿他们两人眼里只有彼此。
顾姐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
她走过去，故意皱眉对除夕说道：“就买了这一个？除夕啊，你可不能帮他省钱，订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他要是就用这一条细链子打发你，那……”
“顾姐！”除夕急了，连忙辩解，“他买了好多。真的！不信你看收据！陈三他对我很好很好很好的。”
一连三个很好。
陈三美的眼睛都快眯起来。
顾姐接过收据看了一眼，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
先是花六万办酒席，再是花四千买衣服，如今又花了差不多六千买金饰。
这还没买电器呢，就花了差不多七万了。
陈三这个混混，到底是什么人？
市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人？
80、90年代，大盗横行。
顾姐心里有些打鼓，却没有表露出来。
陈三是什么人，活了两辈子的人精子，顾姐的那点子小心思根本就没瞒过他。
他只是不想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又不求着他们，犯得着解释吗？
重活一辈子，他有的是发财的路子，哪怕去股市里溜达一圈，都能赚别人十辈子赚不到的钱。
人脉关系这种东西对他这种不打算搞实业的人来说，完全没用。
他只要对除夕好就可以了。
“除夕，我这就很好很好很好了？”陈三看着他老婆，故意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哈哈哈！我明白了！以后只要你生我气了，我就带你来买金子！”
“你……”除夕一呆，完全不明白陈三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
她又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好，不是因为你给我花钱了。陈三你……”
眼看她额头上都要出汗了，陈三不敢再胡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嘴贱么！我的除夕是贤妻良母，肯定勤俭持家。”
除夕：……
她情不自禁嗔了他一眼。
什么贤妻良母，什么勤俭持家，说的好想他们已经结婚很久了一样。
明明还没有订婚呢。
说这些话干什么
弄得好像谁一定要管着他花钱一样。
呸！
陈三不知道除夕在心里呸他不要脸，他就喜欢除夕瞪他，瞪的他都想要大笑了。
顾姐站在一边，莫名就有一种自己不该在这里的感觉。
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就见陈三一边捂，一边讨饶：
“除夕别生气，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顾除夕失笑。
顾姐被打断，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行人没有在金店逗留。
陈三问除夕要不要再去市里逛逛，再买点喜欢的东西，除夕吓的脸都白了，执意要回家。
习惯这种东西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
陈三不勉强她。
所以，他们一行三人直奔老李的饭店。
除夕不知道陈三给她买了一堆的衣服，只当他们会在饭店那里和顾姐告辞。
结果到地方了，陈三和顾姐一起下了车，却叫除夕在车里等。
“不是说好了回去了吗？”除夕拉住陈三，低声说道，“已经麻烦顾姐好久了，别再叫她送我们回去了。这一来一回的，加油也要不少钱呢。”
后面的话除夕还来不及说，耳边就响起陈三喜滋滋的声音：
【除夕是怕我欠人情吗？嘿嘿，真可爱。】
顾除夕抿了抿嘴巴，松开了拉着陈三袖子的手。
她觉得奇怪。
真的特别奇怪。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陈三都觉得她是为他好。
他总是把她往好的方面想。
就好像，在他的眼里，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最最善良的姑娘。
除夕定定的看着陈三，她说：
“我怕你欠人家人情。人情债不好还的。”
陈三没想到除夕会这么认真和他说话，前一秒脸上还带着欠揍的笑容，这会儿却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
他把头探进车子里，在离除夕脸差不多三厘米的地方停下。
呼吸交融。
却没有丝毫的暧昧。
陈三说：“我知道。除夕，谢谢你为我考虑。”
咚——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漏了一拍。
除夕在陈三离开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可能有点喜欢他了。
就一点点。
不能再多了。
十分钟后，顾除夕决定再也不喜欢陈三了。
她呆呆的看着几乎摆满面包车后面空间的装衣服的袋子，傻乎乎的问坐在她身边，正朝他挑眉得意微笑的陈三：
“这些都是什么？”
陈三眉飞色舞：
“惊喜吗？我给你买的衣服。不要太感动。这是我应该做的。谁家小姑娘订婚的时候婆家不给买点新衣服穿呢？这才哪到哪呢，我就是没找到买貂的……”
啪——
除夕抬手，就在陈三的肩膀上打了一下：
“你怎么能买这么多？”
天真的顾除夕根本没有想到陈三嘴里说的买了好多的衣服是真的买了好多的衣服。
在她看来，三五件衣服就是好多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加起来买的衣服都没有这许多。
顾除夕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陈伯伯，是副厂长。
陈家有些家底，给她买五六千的金器，她可以接受。
因为金子这种东西，是可以传给下一代的。
她现在收了，往后可以传给孩子，若是遇上什么事情缺钱了，也能卖了黄金变现。
可衣服，哪家长辈会发这个疯给未过门的媳妇买这么许多的衣服？
除夕在服装厂里做会计，和她一个办公室的喜梅刘芳都在去年结婚了。
她们结婚的时候，衣服也不过就买了一件大衣，两条裙子，就这厂里还说她们嫁了好人家。
怪不得顾姐要开车过来接她，又要陪她去买金饰，这会儿又要送他们回乡下。
要是有人像陈三一样，在她开的服装店里买这许多衣服，她也把他当皇帝对待。
陈三哪里来那么多钱给她买衣服？
会不会……
顾除夕脑子里乱得厉害。
陈三见她脸色不好看，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他凑到她身边，小声问：
“怎么了除夕？”
除夕没有说话。
顾姐还在开车呢。
她陪他们大半天，顾除夕真的没办法说出让陈三退货的话来。
人情债，真的难还。
陈三真心不明白除夕为什么突然变得忧心忡忡。
一路上，他都在费劲逗她。
除夕没有笑。
气氛有些僵硬。
一个多小时之后，顾姐送他们到了镇上。
陈三下车后，提出要请顾姐吃个饭，一是到中午饭点了，二是他觉得顾姐在，除夕不好不理他。
结果顾姐推辞了。
她看出了除夕和陈三之间的不对劲，不打算掺和小两口之间的事情。
不过离开前，她把自己的bb机号给了陈三，让他抽空和她联系，她愿意买他的设计。
陈三一口答应了下来。
之后，陈三化身拎包侠，和除夕一起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往服装厂家属院走去。
一路上，除夕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陈三担心极了。
他完全不明白好端端的，除夕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半个小时之后，转机出现了。
陈三把给除夕买的衣服都拎到了她家客厅，正准备挽起袖子帮除夕一起做午饭呢，就被她叫进了卧室。
然后，他被塞了一本存折。
他的除夕说：
“陈三，这是我的存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