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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皇上开了个不好的头，所以为了争取支持，得表明这只是“意外”，是“唯一”，无意动摇天下之根本。
要知道，爹永远压着儿子一头。
想要动摇全天下“爹”的位置，爹也不答应啊！
嫣然：“我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而且，等等看吧。”崔小球的话并没有说得很明确。
等什么？
等到晚上，渠婳给嫣然带信，气急败坏地表示她被渠念软禁了，嫣然才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看起来，崔小球猜到了。
渠婳想的不一样，她觉得肯定是崔小球去给渠念告密了。
男人不管年龄，就没个靠谱的！
唐竹筠也郑重“警告”嫣然，别想着去辽东。
骂了一顿，也给个甜枣。
“这几日，秀儿带着瓜瓜和你三个弟弟，应该准备启程了。你在京城，安心等他们回来。”
嫣然果然被安慰了些许。
唐竹筠没说错，秀儿确实准备离开边城了。
她在和明珠说话。
“你到底怎么想的？”秀儿问明珠，“走不走？”
“不走。”明珠毫不犹豫地道。
“你打算，和吴镇海就这样了？”
明珠沉默片刻，点点头：“就这样吧。”
“皇上现在忙，但是之后忙完之后，肯定会给你个公主封号的。”秀儿道，“皇上吧，对身边的人都好着呢！”
明珠道：“我知道，大哥他，很好，很好。”
“你该喊皇兄！”秀儿郑重提醒道。
“不，不是，”明珠纤细白净的手指轻抚茶杯，目光坚决，“他就是我大哥。没有什么公主，我就是霍明珠。”
“你傻啊！”秀儿道，“白给的不要啊！”
“不要。”明珠态度很坚定。
关于这件事情，她早就想明白了。
“皇兄已经很难了，”明珠道，“我娘和我的存在，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荣耀。与其浮上来被人指指点点，不如沉寂下去。秀儿姐，我在这里，守着我娘，不来添乱。”
她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
秀儿道：“你守着吴镇海，是不是也想着他守着边关，你盯着他？”
明珠笑了笑：“不全是吧。秀儿姐，我是凉薄，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啧啧，老白菜梆子修成了老人参？”
“还是老白菜梆子，就是吃习惯了而已。”
白菜萝卜不可少。
“我们之间，已经蹉跎数年。没有时光能重来，”明珠笑了，“前些日子，我看到了吴镇海竟然有白头发了。”
“吴镇海要是知道，白头发管用，信不信早就想办法把头发染白？”秀儿打趣道。
“我对他，算计良多，用心很少；他贪恋我年轻，但是也不是没有付出感情。秀儿姐，你说我是不是他的劫？”
“是恩赐还是劫难，只有吴镇海自己说了算。”秀儿拍了拍她放在膝上的手，“我知道你的决定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做了决定就好。
“秀儿姐，我已经给大哥写信说明心意了。但是我怕他，还是会照顾我……你回去之后帮我和他说，他待我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想起过往，明珠眼中笼起水雾。
“母亲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不想离开边城。”明珠道，“边关这十几年应该都不会有事，吴镇海守着，请大哥放心。他若是有二心，我不会放过他。”
秀儿“噗嗤”一声笑了：“就该这样。你越是硬气，他越是待你好。”
明珠也笑了。
“你给不给他生孩子？”秀儿试探着道。
“生，而且要多生几个。”明珠道，“你们走了，我这心里该空落落的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孩子，但是现在却喜欢几个孩子喜欢得紧，连带着看对吴愚都十分耐心。
“行，多生几个儿子。”秀儿道，“我们都得争口气，像娘娘那样！多生几个儿子，别人再说什么开枝散叶，只管啪啪打脸！”
明珠被她逗笑，“我不想长居京城，但是不代表以后我不能进京看你。秀儿姐，你和姐夫也要好好的。”
“放心放心，咱们都好好的。等以后你儿子长大了，子承父业，你和吴镇海，还是到京城养老。到时候咱们都变成老头老太太了，天天凑一起晒太阳喝茶打麻将。”
“嗯，那咱们说好了。”
“娘，”瓜瓜跑进来，“爹找您呢！”
她今年已经四岁，头上扎个小鬏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聪明灵动，像极了秀儿。
这是府里唯一的小姑娘，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是瓜瓜性格一点儿也不骄纵，总是喜气洋洋的，更让人喜欢。
“找我做什么，”秀儿站起来没好气地道，“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明珠笑道：“姐夫可能是收拾东西，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不留你了，快去吧。”
她把秀儿送了出去，在门口怅然片刻才回来。
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能携手走一路，已经是缘分。
然而一进门，她就看到吴镇海坐在她床上，拿着她的手炉把玩。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明珠道。
“早就来了，听见你们说话了。”
明珠：“……怎么那么喜欢做贼？”
“我可听到你说，要给我生好几个儿子了。”吴镇海起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蹭啊蹭，“软软，我真高兴。”
这头小白眼狼，总算是被他养熟了。
“利用你而已。”明珠冷哼一声道。
“我愿意。我至少有利用价值。你放眼边城看去，是不是我做这个总兵最合适？”
这个基础，可比什么感情基础稳固多了。
简直就非他不可。
“吹牛。”
吴镇海只傻笑。
明珠有时候都不明白，这个老男人比她多吃了那么多年的米，为什么还能这么幼稚。
“知道他们走了你舍不得，以后有机会我就让你去京城省亲，那是你娘家。”
他是不能擅自离开的。
“现在问题是，明珠，你什么时候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