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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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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持续了数十年战乱的国家。

    两伊战争、米伊战争、内战以及艾斯艾斯的肆虐,将这个原本还算富裕的中东国家破坏殆尽。

    按照某个喜欢作秀的米国演员所说的那样,除了“自由”,伊拉亚的人民失去了一切。

    至于这种“自由”,是不是伊拉亚人民想要的,李易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当他走出机场的时候,他看到的那些伊拉亚人,脸上很少有笑容。

    当然,有东方那个基建狂魔的存在,伊拉亚人的生活,比前几年要好上了很多。

    而作为侵略者,米军早已撤离,但是直到现在,米国人仍在这个国家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影响力。

    这次的任务,雇主提供了一名接应人员。

    这是一个蓄着大胡子,包着头巾,穿着伊拉亚长袍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和伊拉亚土著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他说着一口十分流利的米式英语。

    在举着接机牌,和李易互相确认身份后,他欢迎道:“李先生你好,车子已经备好,酒店也订好了,你看我们是先去酒店休息,还是先去吃饭?”

    光从外表上,李易分辨不出来这个叫做乌萨尔·阿尔马吉德·拉赫曼·提克里特的家伙是伊拉亚人,还是米国人。

    不过这没关系,李易确认这个家伙是在为米国人工作。

    李易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等一会,我还有件行李。”

    乌萨尔有些疑惑,若是有行李,不应该下飞机之后自己去取吗?

    不过他很有眼力劲,并没有询问李易这个问题,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李易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立刻接通了电话,说道:“我在机场出口正大门这里,亚裔,穿着卡其色上衣。”

    过了一会,一个机场工作人员牵着一条很漂亮毛很长的狗走了过来。

    李易接过狗绳,接着递给工作人员一张20米元的钞票,那名工作人员满脸感谢,非常高兴地转身离开。

    乌萨尔他瞥了眼这种在伊拉亚从没见过的阿拉斯加犬,眼神很有些古怪。

    牵着一条适合生活在寒带的狗,跑到热带来,不怕热死它吗?

    李易看出来了乌萨尔的疑虑,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解释。

    而灰球虽然看起来略微有些烦躁,但是没有像普通狗那样,吐出舌头,大口喘息。

    乌萨尔再次表现出了自己的专业性。

    他按捺住自己的疑惑,小跑到路边,拉卡那辆有些破旧的皮卡车门,将李易和灰球迎了上去。

    汽车启动,驶离机场,开上了那条臭名昭著的“爱尔兰之路”。

    沿途几乎没有什么绿色,入眼所及,无论是路边的景色还是建筑,几乎都是一副灰蒙蒙的土黄颜色。

    在进入市区繁华地带之后,才多了些绿色以及明亮的色彩。

    街道两旁几乎没有十层以上的高楼大厦,大多都是数层高的房子,有些是明显新建起来的,挂着时髦的广告牌。

    而很多建筑则显得有些破败,墙壁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

    那些都是战争留下来的痕迹。

    还有一些建筑则直接有些垮塌,只是依靠着结实的建筑结构,勉强伫立在路旁。

    车子绕着圈,避开那些拥挤的街道,停在了巴比伦罗塔娜酒店的门口。

    如果光看这家酒店,李易实在是难以将它和伊拉亚这种战乱的国家联系在一起。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外部造型宏伟简洁,客房豪华舒适,在房间里面,就可以俯瞰孕育出了两河文明之一的幼发拉底河。

    最重要的是,酒店极为奢侈地,拥有大型室外游泳池和室内游泳池。

    对于长途跋涉而来,热得够呛的李易而言,还有什么比在吃了一顿可口晚餐后,畅快地在泳池里游上一圈更加畅快呢?

    这家酒店整个被高耸的围墙和铁丝网包围,还有本地警察以及专业的国际私人安保公司进行防卫,所以李易并不担心自己穿着短裤游泳时,会有恐怖份子跑进来对着泳池突突突突突突。

    这里可不是印度那种奇葩的地方。

    唯独有些缺憾的,则是因为某些原因,这里基本上看不到身穿比基尼的热辣美女。

    李易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在约定的时间和乌萨尔汇合。

    “据目前的线索显示,他依然还困在伊拉亚,无法离开,只不过因为擅长隐匿痕迹,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抓到他。”乌萨尔简单介绍了一些情况,接着说道:“李先生,我得到的指令,是尽可能地配合你搜寻目标的下落,除了某些安全上的措施必须由我安排之外,其他的全都由你说了算。”

    李易很喜欢乌萨尔这种直接的沟通方式,而且,这个家伙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强。

    他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有没有目标的随身物品?”

    乌萨尔摇了摇头:“目标很谨慎,我们在行动地点那里没有任何发现。”

    李易没有意外,接着问道:“那他在营地里的私人物品呢?譬如说牙刷、衣物之类的?”

    乌萨尔一愣,问道:“这个……要这些东西有什么作用吗?”

    “这个你不用管,直接告诉我能不能获得?”

    乌萨尔想了想,再次摇了摇头:“恐怕很难,目标是海军陆战队的人,而且,过了这么久,恐怕那些东西已经被销毁,或者送到了别的地方。”

    李易点了点头,没有纠缠,他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先带我去那天目标进行接应任务的地点看看。”

    乌萨尔一脸为难:“艾斯艾斯在那里的势力很强大,若是去那里,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危险。而且,那里我们之前搜索过,并没有任何发现。”

    李易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没关系,你给我标注详细坐标,我自己过去。”

    乌萨尔顿时有些急了:“李先生,我不是怕危险,我只是……”

    李易直直盯着乌萨尔,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要么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要么我一个人去。

    乌萨尔吞下了后半段没说出来的话,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一起去,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

    李易点点头:“没问题。”

    接着,乌萨尔稍稍走远了些,拿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在与某人交谈了数分钟后,乌萨尔走了回来,接着说道:“要去的话,你得听我的安排。”

    李易很畅快地答应道:“行!”

    乌萨尔的表情顿时轻松了些,“很好,首先,你得改变一下装束,你现在这副样子,很容易遭到绑架。”

    “没问题,你来安排。”

    乌萨尔点点头,从车上拿出一个灰不拉几的普通背包,从里面取出来几件衣服,还有头巾和浓密的假胡子。

    没一会,布鲁斯·李·阿卜杜勒·沙特新鲜出炉。

    二人一狗驾驶着那辆看起来很破旧,但是动力很澎湃的皮卡车,一路向北驶去。

    沿途碰到了很多军方或者某些部落的检查站。

    有的检查站,乌萨尔直接出示了一本证件,就直接放行。

    有的检查站,则需要在里面放上几张小面额米元纸币。

    还有几个检查站,米元并不管用,反而是一些小物件起了作用,譬如说风油精、巧克力、糖果、香烟之类的东西。

    李易只是静静地坐在副驾上,淡定地看着乌萨尔游刃有余或有些紧张地和那些检查站里的人沟通,做好随手动手的打算。

    总算是有惊无险,一路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终于,开了差不多3个小时后,车子来到了之前鲍勃·李·斯瓦格狙击小组的接应行动地点。

    这里是一处开阔的平地。

    这里依然残留着之前激烈战斗的痕迹。

    一辆皮卡车翻倒在道路旁边,车体已经烧成了焦黑的骨架,里面竟然还有两具焦黑的尸体残骸。

    道路两旁可以看到很多深深的车辙,还有很多弹壳,以及深深渗进砂石里的乌黑颜色。

    这些是血迹。

    乌萨尔证实了李易的猜想:“他们都是当时进行追击的伊拉亚政府军。”

    “他们为什么要追击?追击的又是什么人?既然是伊拉亚政府军,为什么又会跟米国海军陆战队发生冲突?”李易抛出了一系列问题。

    乌萨尔脸色复杂地说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即便知道,我也没办法回答你。”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李易身边的灰球突然朝前跑了几步,他仰着头,鼻子猛地嗅了嗅,似是发现了什么。

    李易瞥了灰球一眼,灰球瞳孔深处露出隐晦的了然神色,接着一副徒劳无获的郁郁模样,回到了李易身边。

    李易深深地看了乌萨尔一眼,接着笑了笑,说道:“好吧,我们不纠结这个,毕竟,我是个杀手,又不是侦探。”

    说着,李易往皮卡车走去。

    乌萨尔盯着李易的背影,松了口气。

    皮卡车再次发动,绕了一段路后,爬上了距离刚才地点数百米远的一个山坡。

    以李易的眼光看来,这里是狙击追兵最好的位置。

    “当时目标和他的搭档就是在这里抵挡追兵,”乌萨尔带着李易来到山坡的一块小平地那里,指着一块颜色有些暗红深沉的位置说道:“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守在这里,迟滞敌人的追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目标违背了命令,逃离了战场,导致他的搭档被敌人杀死。”

    李易静静听着,表情淡漠,没有一点反应。

    临阵脱逃?

    李易可不相信。

    不过他并没有在乌萨尔面前表露出这种想法的打算,而是指向那块地方,说道:“灰球,去闻一闻。”

    灰球很听话地走了过去,脑袋低垂,在地上缓慢嗅着。

    乌萨尔终于知道李易为什么会把这条狗带过来了,原来是用来追踪的。

    难怪李易之前找自己要目标的私人物品。

    可是,若是要追踪,不应该是选择猎犬之类的狗吗?为什么非要找一只似乎和追踪这种事情完全不相干的阿拉斯加犬?

    而且,都过了这么久,现在又能嗅出些什么?

    乌萨尔自然不知道,融合了进化之心的灰球,虽然外表仍然是条狗,但是大脑和身体内部的机能早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由于空气流通,沾有鲍勃·李·斯瓦格味道信息的万千微尘已经消散,但是微尘之中,哪怕只有那么几颗依然停留在这附近,灰球就可以嗅到并且储存在记忆当中。

    这就像有些人喝酒只是会觉得辣,但是有的人却可以立刻分辨出酒的品类、度数、年份等等。

    很快,灰球就朝李易叫了一声。

    李易有些欣喜地问道:“你发现了他的味道?”

    灰球又叫了一声。

    李易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很好,那我们开始追踪,你在前面,不用跑得太快。”

    乌萨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人一狗,觉得他们在表演天方夜谭一样。

    这么久了,难道还真能发现那个家伙的味道?

    还有,他们真的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吗?

    却没想到,灰球还真的动了,朝西北方向跑去。

    “乌萨尔,上车,我们跟上!”

    李易朝乌萨尔吩咐了一句,接着坐上了驾驶位。

    乌萨尔摇了摇头,似是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职责。

    他钻进了车厢,死死盯着那只正在缓慢奔跑的阿拉斯加犬,心里突然有了点期待。

    或许这条狗还真能带自己找到目标。

    灰球在荒漠之上跑着,一开始速度还比较慢,后来李易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让灰球迅速跑了起来。

    它立刻就开始了狂奔模式,几乎可以比拟皮卡车时速60公里的速度。

    这家伙!

    之前似乎是关得太久了,现在终于能够畅快跑起来了。

    这不过这样一来,李易和乌萨尔就惨了。

    皮卡车不时被荒漠上的砂石颠起来,让李易有种开过山车的感觉。

    就这样,差不多奔跑了10分钟,灰球依然保持着差不多时速60公里的均匀速度,没有一点体力不支要放缓速度的模样。

    而在到达一块小绿洲的时候,灰球终于停了下来。

    李易眼神一凛,而乌萨尔则直接叫出了声。

    在一块巨石旁边,散落着一架轻型直升机的残骸。

    残骸比较完整,依稀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架米国麦道公司的md-500直升机,也就是广为人知的“小鸟”直升机。

    在摔得有些残破的机身两侧,有两个武器挂架,不过挂架以及挂架下的武器,都已经摔得稀烂。

    破裂的机舱玻璃后面,有一具尸体。

    他戴着飞行员头盔,毫无疑问,他是这架直升机的飞行员。

    飞行服的胸口位置那里,凝结着一大片乌黑的血渍。

    从这幅模样看来,他被击中死亡后,直升机失去了控制,所以坠毁在这里。

    这么说来,鲍勃·李·斯瓦格被直升机追击,然后反杀了这架直升机。

    李易不得不赞叹道:还真tm是个厉害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