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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贾和拜见完父亲后,隔天便已开始亲政南阳、江夏及南郡三地的内外事务,其胜算已经非常明显,于是有不少在望的中立官员便都倒向了大公子那边。贾宵见状,那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天天上父亲那儿去献殷勤都无济于事。
于唯谏道:“二公子莫要顾此失彼,应当先将眼下的事情都做完了才是。”
贾宵急切道:“我大哥都已经亲政南阳了,我要不再去父亲面前努力的话,就真的是没希望了。”
于唯道:“有成绩才能看到努力的结果,而绝非是在主公面前阿谀奉承的表现,这样只会让主公觉得二公子不务正业,反而更加失望。”
贾宵心情逐渐平静,若有所思。
于唯继续说道:“雨季将临,江夏水灾频繁,这正是二公子眼下所需要做的,而且一定要做好。”
贾宵豁然开朗,叉手道:“先生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办。”
过后第三天,张彻独自一人到太守府拜见贾启,询问其身体状况。贾启言说并无大碍,请张彻坐下一弈。
贾启执黑先行,左下星位落子,道:“听闻贤侄近日来喜欢上了种菜?”
张彻回道:“闲来无事,权当解闷了,南阳土地肥沃,种出来的菜那是又大个又好看,等哪天成熟了,侄儿便将头一批送来给叔叔尝尝。”
贾启笑着道:“如此,我便不跟你客气了。”
张彻道:“叔叔不必客气。”
两人对弈杀到中盘,期间有侍女送来茶水甜品与瓜果。不会,有下人来报,言说二公子贾宵请命往江夏治理水患。贾启点头应允,并派了水曹属汪典陪同。
贾启问道:“贤侄觉得我那两个儿子,谁可在我百年之后继任荆北之主啊?”
张彻道:“此乃叔叔家事,侄儿不便多言。”
贾启道:“贤侄既认我这个叔叔,那也算不什么外人,但说无妨,看看能不能给叔叔我一点意见。”
张彻苦笑道:“叔叔既然要侄儿说,那侄儿也只能说了,自古以来便以长子承业,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贾启轻轻点头,他知道张彻敢说出这一句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也就不再逼问,继续下完剩余的半盘旗。棋局最后以张彻大龙被斩而告终,但见天色已晚,便辞了贾启回府。
这张彻刚出太守府,便有下人将其今日所行禀报贾和。
贾和闻言甚喜,问陆瑜道:“文山,你帮我想个理由,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张彻府上拜访一下。”
陆瑜思索了下,道:“公子您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狩猎了,要不明日约上张彻一同前往,觉得如何?”
贾和点头道:“甚好,那就这么办吧,你帮我写封信约他,说明日卯时,北门相会,不见不散,顺便知会一下父亲。”
隔天上午卯时,张彻、夏侯钦、吴瑁引马至北门,同贾和一行四人相会,此四人乃公子府上宾陆瑜、南阳兵曹吏金由、南阳门下督曹郭琰、南阳门下议曹董军,随行兵马五十骑。这里面除了陆瑜见面行礼之外,其余人等看张彻的眼神皆有戒备,跟防贼似的。
贾和同张彻并行,问道:“贤弟来我南阳也近半个月了,一直待在府中难得出门,为兄担心你憋出病来,于是请报父亲,让我尽下地主之谊。”
张彻谢道:“有劳大公子了。”
贾和轻轻摆了摆手,笑道:“听闻贤弟弓箭了得,今日可得让我开开眼界啊。”
从宛城往西北五十里便是东陡岭,此处风景秀丽,动物繁多,早时便圈做公地,供将士训练弓马所用,后来动物逐渐稀少,因此废弃了好几年。贾和从小好武,听闻后,结合一些南阳士族子弟,再将此处圈做猎场,除了平时休闲娱乐之外,每年还都举行会猎大赛,白芒飞军由此创立,军中最善者为统领,周航一直居高不下。
到了猎场营地,军士整齐划分,各守一处。贾和邀张彻前往靶场,众皆随行在后。
贾和在离靶百步外站定,伸手向旁,道:“取我弓来。”
金由呈上弓箭。
贾和问张彻道:“贤弟可认得此弓?”
张彻打量了下,道:“此弓皆取上品之材,以柘木为干,水牛为角,鱼鳔粘把,四季而作,三年方成,如能五石开弓,则有惊雷之声,配凤羽箭,射一百五步内可透甲穿骨。”
贾和点了点头,递过弓去,道:“此弓虽名惊雷,但还未有能开五石者,贤弟可愿一试?”
张彻接过弓来,掂了掂,大概八十斤重,再请来凤羽箭,拉弦而射,正中靶心,但过程中未有声响,估摸着力道还不足三石。
身后南阳众人一阵不屑。
贾和亦摇头道:“看来就算是贤弟也拉不响这弓啊,此弓怕是要埋没。”
张彻道:“我的弓术于庐江众将之中,可排数十名开外,拉不响不足为奇,但我知道有一人能够做到。”
贾和问道:“何许人也?”
张彻回道:“我的二弟。”
贾和喜道:“那便有情夏侯将军来让我等开开眼界吧。”
张彻把弓交给了夏侯钦,退到一旁去。
夏侯钦接过弓箭,再往后退了五十步,力满弓弦如满月,惊雷破射风穿云,箭透靶心百步外,鬼神惊泣英杰魂。贾启见状倒吸了口凉气,赞道:“惊为天人也。”刚刚那一下的力道,起码有八石之力。
夏侯钦将弓呈还给了贾和。
贾和道:“此弓为你而鸣,无人可配,今日我便将其赠予夏侯将军了。”
夏侯钦看向了张彻。
张彻道:“即是大公子相赠,二弟便就收下吧。”
夏侯钦谢道:“令长多谢大公子。”
贾和拍了拍夏侯钦的肩膀,笑着招呼众人道:“大家都上马吧,各自寻路开始进山狩猎,得猎物最多者,我有重赏。”
众皆纷纷上马,贾和当先从中路而进。陆瑜、董军自左侧而进。张彻三兄弟自右侧而进。金由、郭琰最后。两人目光交汇,透着不善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