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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湘仍是满腹疑问,然这时,下面出口有人来了。
她定睛一看,竟是韩兆,他骑着马,而海棠坐在他前面。
“谢胜茂呢?”韩兆压着怒火问。
“回公子,在里面。”
“山里那帮人为何突然闹事,偏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怎么看守的?”
“这……”
“一群废物!”
韩兆骂了一句,带着海棠便骑马进去了。
柳云珩默了片刻,道:“眼下只能等了。”
柳云湘挨着柳云珩坐下,此刻稍稍静下心来,她才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弟弟真的还活着。
“自传来你牺牲的消息,爹整日唉声叹气,娘整日以泪洗面。”
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悲痛无处发泄,于是怨恨到她身上。可她没法为自己争辩,因为当年确实是她放弟弟去参军的。
柳云珩低下头,“我想回去的,可回不去。”
“当年那一战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我们与北金一战,分三路进攻,我跟着老侯爷走东路,但我们的进攻路线却被北金提前知道了,他们设了埋伏,我们三万大军,鏖战三天三夜,最终只剩下不足一千人,老侯爷带着我们逃了出来。我们在沙漠里迷了路,找到一个沙堡,在那儿逗留了许久,最终还是被北金军发现了,并将我们全部俘虏。在来北金的路上,老侯爷挑选了我们二十人,全力助我们逃了出去。我们本来是要逃回镇北关求援的,的,可回去才得知,其他两路大军也中了埋伏,几乎全军覆没。朝廷降罪下来,将活着的不论是将领还是兵士都抓了起来,而且糊里糊涂的都死了。我们求救无门,还不能让朝廷发现我们,只能逃向北金。我们几个装成乞丐,这几年一直在暗中寻找老侯爷他们的下落,在一年前,我们终于查到了线索,得知老侯爷他们被关押在这座山上。”
“韩兆的人俘虏了他们,没有上报北金朝廷?”柳云湘猜测的问。
“正是。”
“因为那火麒麟?”
柳云珩点头,“我们曾用一枚火麒麟打退了北金三万大军的进攻,那韩凛见识到火麒麟的威力,便想掌握炼制的方法,于是俘虏了老侯爷他们,可老侯爷并不知道精确的配比,所以根本炼制不出来。”
“咦,那老侯爷怎么会有火麒麟?”
“前废太子的遗孤,曾被老侯爷找到,并藏在军中,他炼制出一枚火麒麟,助老侯爷击退了北金军的进攻。只是,老侯爷将他藏得很严,我都未曾见过这位。不过,七殿下说他知道配方,莫不他见过?”
柳云珩这话音刚落,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如雷鸣一般,撕破夜里静寂,整座山都跟着颤动起来,山中的鸟炸飞。
再往山上看,但见无数的山石滚了下来,白烟翻滚,火光冲天。
柳云珩见此,腾地一下站起身,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竟,真的成功了!”
柳云湘也震惊不已,这就是那火麒麟的威力?
如果放在战场上,几乎可横扫千军,造成的伤亡,实在不敢想象。
这一声炸响后,村子里的人吓到了,纷纷不要命的往外冲,入口处一下就乱了。
“敢踏出一步者,格杀勿论!”
这话音刚落,便有两个青壮年冲了出来,当即就被守卫的兵士给杀了。但这样并没有吓到后面的人,反而激起了群愤,更加不要命的往外冲来。
柳云珩沉了口气,正欲拉着柳云湘趁这个功夫往外跑,但一手抓了个空,回头才发现柳云湘不见了。
“糟了,她上山了!”
柳云珩赶忙带着人往山上跑,一路山石滚落,处处都是危险。
柳云湘看着山上的大火,不由想起了盛京那一场,她丢下了严暮。眼下,她还要丢下他吗?
柳云湘咬紧牙关,一路往上跑,跑到上面,但见满地尸体,穿戴着铠甲,皆是谢胜茂的人。
这些尸体被炸的断手断脚的,血肉模糊,柳云湘一脚踩下去,踩到了一堆肉上,当即差点吐出来。
放眼望去,一片尸山血海。
不远处严暮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跟后上来的官兵打,不过经刚才那一下,所剩官兵并不多了,而且一个个早就吓得没了心神,很快就被杀死了。
严暮带着这些人往下冲,见到她时,眉头不由皱了一皱。几步上前,将她护到怀里。
“不是让你先走?”
“我怕……”柳云湘颤声道。
这时柳云珩追了上来,看到满地尸体,先愣了一愣,继而走上前去,走到一满头白发的老翁面前,行了礼:“侯爷,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侯爷?
柳云湘回过神儿来,忙往后看,而此时那靖安侯也看向了她。
“老三媳妇,你这是?”
柳云湘仔细辨认这老翁,瘦了黑了,苍老了许多,但还是能认出来,正是靖安侯。
“侯爷,是您。”
严暮拉住柳云湘,“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下山!”
靖安侯虽满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招呼身后的人,“咱们先下山,逃出去再说!”
这一招呼,柳云湘往后看,才发现人头攒动,竟有几百之众。
严暮拉着她,在火势蔓延来时,赶忙下了山。
身后是火海,前面是厮杀。
不过刚才那一炸,把谢胜茂给炸蒙了,再加上村子里的人乱糟糟往外冲,山下守卫也就不那么严了。
杀了一小队巡逻的,他们就冲了出去。
只是柳云湘回头,看到那么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被残杀,而且这里面还有婉婉。
她拉了一下严暮,“你能救救他们吗?”
严暮往后看了一眼,“他们的将士杀他们的百姓,与我何关?”
“可都是人命啊!”
“我,没多余的善心。”
这时柳云湘看到了被挤在混乱人群里的婉婉,小丫头吓坏了,呆愣愣的站在那儿。
这些兵士已经杀红了眼,见人就砍,眼看着一个举着长刀朝小丫头冲了过去。
“婉婉!”柳云湘甩开严暮的手,朝后面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