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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许敬宗谈道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家伙的道德底线明显很低,而且不要脸的时候他会把自己说得非常正义凛然,抛头颅洒热血,动不动就想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吐谷浑王伏允到了长安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朝中不待见自己,连礼部都如此轻慢。
长安城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
不少城内的人都去了郊外避暑。
朱雀大街上行人也不多。
张阳和许敬宗一起来到中书省。
太子留守长安城,这些日子和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一起处理政务,几乎是把东宫搬到了中书省。
因为太过闷热,李承乾衣衫衣领湿了一片,一旁有太监摇着扇子,他嘴里含着冰块,还是一头的大汗。
看到张阳和许敬宗来了,李承乾立刻迎上前,“你终于从离宫回来了。”
张阳拱手道,“其实离宫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住了两三天便觉得闷了。”
李承乾笑道,“你能来就好,吐谷浑兵败如今来大唐希望我们帮助其复国,孤正在与房相商量。”
许敬宗上前道,“我们礼部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还请中书省把这件事全部交给我们来处置。”
李承乾有些错愕,不过还是释然地笑了笑,“按照之前约定,中书省可以从中协助。”
高履行坐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听到这声冷哼,许敬宗和张阳齐齐看向他。
高履行收回自己的眼神,拿着一份桉卷神情澹定地看着。
其实中书省众人的情绪都差不多,礼部做事未免太过强硬。
张阳和许敬宗一起向高履行投去鄙视的目光。
高履行的眼神中带着不屑回应。
许敬宗很想吐一口唾沫,大骂一声,“坏人!”
张阳清了清嗓子,“中书省当然可以参与,再怎么说中书省过问礼部事宜也是应该的。”
房玄龄稍稍点头,“如此便好。”
礼部的行动开始了,张大象带着一众官兵闯入了府衙,押住正吃着大鱼大肉的吐谷浑王伏允。
伏允被人押在桌上,怒喝道,“做什么!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张大象手里拿着一份桉卷道,“罪人伏允,其父慕容夸吕在吐谷浑拥兵自重自号可汗,叛出中原为寇,屡次寇边,实为寇贼,其子伏允继承后继续为恶,以谋逆罪论处,吐谷浑王氏全族拿入大狱!”
“你放屁!”伏允大声怒骂道。
“认祖归宗,这是常理。”张大象冷声道,“伏允,你还记得你的祖宗来自何方?”
伏允气得浑身颤抖,双眼通红等了这么久却等来了这个,“当初你们这么说的!你们说好要好好待我们王室的!”
“什么王室?你们自立的王室有人承认吗?”
张大象颔首说道。
伏允还在挣扎,“我杀了你,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许敬宗安静地站在门外,听着伏允的怒吼,深吸一口气缓缓叹道,“何至于此,都是活该。”
伏允就这么被拿入大狱了。
礼部给出的罪名是伏允以谋逆罪论处。
吐谷浑王室确实出自中原,一直以来盘踞吐谷浑,东西三千里地。
几天后的天台山,李世民听着李君羡的禀报,他的目光看着远处的群山,“他们当真这么做了?”
李君羡回话道,“确实如此。”
李世民反倒笑了。
见陛下没再多说什么,李君羡起身离开。
高士廉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稍稍有些诧异,便不再过问这件事。
张阳和李玥坐在曲江池边。
“这家伙越来越能睡了。”李玥看着趴在地上睡觉的小熊。
“它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又能睡,你看它呼吸的时候多用力。”张阳坐在一旁说道。
夫妻俩安静地看着小熊呼吸起伏。
李玥伸手抱起小熊,它的眼睛稍稍睁开,然后又闭上了。
就算是被抱着,它还能继续睡。
“胖了好多。”李玥摸着它身上的毛发。
许敬宗带着吐谷浑使者阿达兰而来,张阳朝他招了招手。
终于看到张阳,阿达兰眼泪鼻涕一起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侍郎为何说话不算话。”
“如何说话不算话了?”
阿达兰跪着低下头,“当初礼部不是这么说的。”
张阳摇着手中的扇子讲道,“当初是当初,我们承诺收留了你们,认祖归宗又是另一回事,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也不用太介怀。”
阿达兰双手握拳。
张阳小声道,“敢问贵使对吐谷浑的忠心有多少?”
阿达兰就要当场发誓绝对忠心吐谷浑王室,可他看到对方的笑容,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张阳拍着他的肩膀,“你的家人不会受到吐谷浑王室的影响,你们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在长安城生活。”
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
“大家为了利益聚在一起,你的利益也达到了,你难道真的在乎吐谷浑王室的死活吗?”
“我……”
“正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跑一趟高昌。”
阿达兰还没回过神,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大起大落的事情。
现在的阿达兰很迷茫,也坐立难安。
张阳低声道,“以前你为吐谷浑王室办事,那么现在可以给大唐礼部办事,我们中原有句话叫作良禽择木而栖,在中原吐谷浑王是有罪的,吐谷浑王室也是有罪的,与其为了保住吐谷浑那荒唐的王室,你更要保全你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
阿达兰怔怔地看着张阳。
“你帮助大唐拿出吐谷浑王的罪行,从此你就是我们礼部的人,相比没有什么实力的吐谷浑,再看现在的大唐,你愿意站在哪一方?”
一滴汗水流下,阿达兰依旧跪在地上。
“我愿意追随礼部,追随大唐!张侍郎!”说出这番话,阿达兰心中也是一惊,好似这些话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一般,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中原还有句话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也是这样的人。”
阿达兰混身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恐惧一个人,恐惧张侍郎,这人算计太深。
“既然伏允已经入狱,吐谷浑的王室带出来的财宝可在?”
阿达兰稍加思索低声道,“都在,就藏在长安城外有人看管。”
张阳笑道,“全部带来送到骊山脚下的封地,许侍郎会带你去的。”
阿达兰跪着俯下身子,“明白了。”
张阳还是一脸地微笑,“从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一条船上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损俱损的意思。”
阿达兰连忙回话道,“小人从此与伏允再无干系。”
“哈哈哈。”
张阳爽朗地笑着。
坐在凉亭中的李玥夫君的背影,她的小脸上带着骄傲,夫君一直为了自己的目标在努力。
曲江池内很安静,这里平时不会有外人来往,算是皇家别苑。
因为公主的关系,自然是可以进入这里。
除了重要的日子,能够出入这里的人都是得到当今陛下认可的权贵和陛下的宗室中人。
四周没有其他人,自然也没外人听到三人的谈话。
张阳拿出一份方略,“这上面写着是我对高昌的方略,届时,你随着高昌王子前往高昌,按照这份方略帮助高昌,具体如何施行,离开前许侍郎会教你的。”
阿达兰看向许敬宗。
许敬宗笑着点头。
“用更多的奴隶来代替普通人的生产,我们会给你银钱资助,让你成为高昌或者西域最大的奴隶主,当然这一切要以一种静默的方式进行,西域文化程度太低,对他们来说劳力和女人都是财产都是可以买卖的。”
“一旦当奴隶的人数超过高昌国普通民众人数的五倍以上,你的计划就能完成大半,同时你可以交更多的税交给高昌王鞠文泰,商人需要奴隶生产,并且奴隶是一口价对他们来说可以无止尽压榨的劳力。”
“那里与中原不同,中原一直以来都以耕种为生,所以这个计划无法在农耕的中原施行,但却很适合不事耕种的高昌,整个高昌的生产离不开奴隶。”
“完成这些步骤的前提就是你要改变对财富的观念,真正的财富不是金银,谁掌握了生产,谁就掌握了财富。”
“至于高昌王,你可以尽可能让他沉迷在酒色与金钱的世界中,让他陶醉,让他无法自拔,想要毁灭他,就要让他疯狂。”
听着张阳的话语,阿达兰汗水直流,他的话像是恶魔在低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一句一句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地狱般的景象,这种景象像是有无数人在哭嚎,有很多人在狂笑。
金钱女人是致命的毒药,西域故事中的幽冥,苦难中的人群。
阿达兰无力站起身,浑身颤抖着。
“当一切都不可收拾,就是你推翻高昌王统治的时候,你要成为那个带领奴隶推翻高昌王的人,那个领头人一定要是你,不能是别人。”
“最后我会用钱买下高昌,而你可以放奴隶自由,我得到高昌,你能得到西域人的敬仰,以后怎么重建高昌我会和你说,除了我的话,谁也不能命令你,你就是我在高昌的代理人,你明白了吗?”
阿达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是他从未想过野心,从未预想过的高度。
“具体细节要怎么做,许侍郎会与你细说,不要试图反抗,也不要想着中途变节,你要知道大唐打下高昌不是难事。”
“你的家卷也会在长安城活得很好,如有背叛我可以用礼部的名义将话语传给西域诸国,让你在西域再无立身之地,你就只能做一个流亡的人,你明白我的话吗?”
阿达兰重重磕头,“张侍郎放心,小人愿意为了张侍郎,为了大唐走一趟地狱。”
这话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鼻涕黏在地上。
许敬宗扶着他站起身,因为脚软他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这家伙吓得走不了路。
深知这个方略的可怕之处,这是要夺走一国的国祚,毁了一个国度的事情,在张侍郎嘴里说出来竟然如此轻而易举。
罗马之所以会灭亡,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不知结果会如何,姑且一试,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损失,反正也是用他们吐谷浑的钱。”张阳重新坐下来。
而李玥还在继续她的实验,看着泡在壶中的鸡蛋慢慢浮起来,没有浮出水面,最终浮在了水的中央,没有沉底,因为水里面加了盐。
而另外一个水壶中的水没有放盐,鸡蛋反而一直沉在底部。
“一个很有趣的实验。”李玥记录下实验的结果。
“阿基米德研究出来的原理,物体在水中受到的浮力是物体排开水的重力。”
“阿基米德是谁?”李玥好奇问道。
“一个很厉害的前辈。”张阳解释道。
风力,浮力,重力,热力,李玥一直都在吸收着这些知识,平日里她都在看书,不论是现在朝中的书籍史经,尚书又或者研究这些物理学知识,她对知识有种执着。
这些知识慢慢改变着她对世间万物的看法。
大唐的寻常人对风的产生,天空会下雨是一种理解。
对现在的李玥来说又是另外一种理解。
这是科学的魅力。
中书省,张大象抓捕和审问的过程,都有中书省的官吏参与。
不说吐谷浑王室的身份,光是吐谷浑这块地本来就是中原的。
这是中原收复失地的事情。
礼部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房玄龄很满意。
大唐占理,也有面子。
伏允被拿入大狱的两天后,长安城又下起了雷雨,雷光在天空中闪现,李玥看着雨景,“夫君见了吐谷浑使者一面,就能解决吐谷浑和高昌两国的事情。”
她那崇拜的目光,让张阳的良心有些痛,“媳妇啊。”
李玥:“嗯。”
“我和河间郡王约好,忙完这些事情,让礼部能够在朝中立足后,就一起辞官,我终究是要辞官的。”
“夫君真爱说笑。”
“我认真的。”
“哪有人说辞官就辞官的,莫非夫君身体不舒服?”
“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