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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周没和她开玩笑,他很认真。
江稚简直怀疑是不是她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能从盛西周口中听见这么荒谬的话?他是不是旧病复发,又在这里对着她发神经。
江稚只能想到一个原因,她缓缓开口:“盛先生,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为了江岁宁居然能牺牲至此。”
宁肯和他厌恶的女人在一起,也要成全了江岁宁的幸福。
盛西周怔了一下,他并不是为了岁宁。
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早就在几年前,知道江稚喜欢沈律言那时候起,就可以如此。
“我只是单纯的想和江小姐做这笔生意而已。”
“不好意思,我就算以后走投无路,我也宁愿去陪一个快死了的男人,也不会找上你。”江稚不再和盛西周客气,“我巴不得这辈子没有认识过你这样的人。”
虚伪又恶毒。
盛西周周身的寒意越来越重,助理毫不怀疑他会把手机捏碎,他说:“江稚,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盛西周这个人长了张顶漂亮的脸,每次开口说话都像是淬了毒,万分刻薄,“你以为你多清白?早就被沈律言玩烂了。”
江稚气的手抖,她不能当着他的面动怒,不想让他看了笑话。
她说:“那盛先生就别上赶着来倒贴我。”
盛西周说不清楚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他只是觉得在医院那天,亲眼看着沈律言抱着她离开的画面很刺眼。
他不喜欢那样。
就像高中的时候,沈律言只是站在江稚面前和她说了两句话,他也万分的不高兴。
哪怕沈律言是去警告江稚不要再针对岁宁,他依然很不喜欢那种感觉。
盛西周回过神:“话别说的太满,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天。”
江稚回敬了他四个大字:“白日做梦。”
说完她果断挂掉了盛西周那个疯子的电话。
这边秘书战战兢兢接过盛西周扔过来的手机,踌躇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那江小姐违约金要去找沈先生要吗?”
盛西周不差那点钱,江稚也不会拿不出来,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声音难得有些疲倦:“不用了。”
待缓解了眉心的胀痛,他缓缓出声:“你再去查查我以前在南城的事情。”
周围那些了解内情的人都在瞒着他。
谁都不告诉他。
故意的不想让他知道,更不想让他想起来。
盛西周只能自己派人去查,可是那段过去被人抹的太干净了,他几乎很难查到线索,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就又很突然的被中断。
一直有人阻止他想起来。
盛西周对记忆没有执拗,想得起来也行,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但别人越想阻拦,他就越要记起。
秘书回道:“已经派人过去,只不过一直没有查到有用的东西。”
“那就继续。”
一年查不到,就两年。
两年不够,就十年。
总能让他连根拔起。
天底下没有能一直掩藏住的秘密。
*
江稚的好心情在盛西周这里中断,她这个破运气,从小到大,招惹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小时候的盛西周,明明很乖巧,像条没脾气的尾巴,特别老实跟在她身后。
直到十三四岁,还很粘人。
她以前是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个好朋友的。
谁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生着闷气,默默把和盛西周有关系的人的电话号码都拉黑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后都不想听他说话了。
隔天江稚去公司上班,办公室里的同事对她时不时请假已经见怪不怪,都知道她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江稚很尴尬,再这样下去她还没被开除的话,也要被人怀疑是不是有后台了。
才刚上班,程安拉着她吐完苦水,紧接着就继续办公室里的八卦消息:“逢千凝现在已经取代了我们打杂的工作,每天都要去总裁办公室里端茶倒水。”
江稚毫不意外,逢千凝好像很喜欢沈律言,那天的晚宴,被沈律言用那么不客气的话刺了一回,也没生气。
“挺好的,我们就少点活儿干。”
程安表示她很天真:“一开始我也以为逢大小姐是个傻白甜恋爱脑,但是她已经把咱们办公室里的老油条都暗戳戳收拾了一顿。”
江稚诧异:“你没跟我开玩笑吗?”
程安摇头:“没有,她很会拉拢人心,然后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搞事情,最后隔岸观山火。”
江稚默了默,“我们离她远点就行。”
这把火暂且还没烧到她们身上,能躲就躲。逢千凝的身份也不是她们惹得起的。
说句难听的话,以后万一她惹到逢千凝,是一定要去给逢大小姐道歉的。
沈律言不会维护她。
“如果以后逢大小姐成了我们的总裁夫人,我感觉她容不下咱们这间办公室里有任何的女性,四五十岁的也不行。”程安很是杞人忧天,现在这份工作虽然内卷了点,但是工资高待遇好啊!她能给沈总做牛做马一辈子。
程安想了想,以后沈律言还不一定会和谁结婚。
应该不会是逢小姐。
他的妻子,多半还是江岁宁。
“没这么糟糕,沈总眼光还不错的。”
“再好的眼光碰上大美女,就啥也不是。”程安说着抬起眼皮认认真真端详起眼前的她,“论美,沈总之前谈的那些女朋友,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江稚觉得程安夸张。
程安继续说:“不如你去勾引总裁,把他给睡了,一跃成为我们的老板娘,这样我们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江稚都不知道该不该笑,她温柔的摸了摸程安的头发,“这个任务太艰巨了,你找别人吧。”
程安以前也怀疑过江稚和沈总的关系,帅哥和美女,每天朝夕相处,随时都有可能天雷勾地火,可这么久下来,她算是看明白了,沈总还真他妈的就是不吃窝边草。
定力和原则都强的惊人。
对江秘书,那真就是再公事公办不过的态度。
程安叹气:“你说沈总怎么就没爱上你呢?”
江秘书多好的人,要长相有长相,要性格就性格,她是个女的都喜欢和江秘书贴在一起,现在男人的眼睛都是瞎了吗?
江稚说:“你傻了吗?沈总有记挂很久的白月光。”
“哦,我忘记了。”
两人闲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江稚不慌不忙打开电脑,处理邮箱里没看的邮件。
过了会儿,她就看见逢千凝开始不断在总裁办公室里进进出出。
她托着下巴,闲着没事看热闹。
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刚才逢千凝端着咖啡进去的时候没有关好门,开了条缝隙,里面的声音就都传了出来。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很默契的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个个都忍不住支起耳朵铆足了劲探听豪门秘辛和八卦。
“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在意江岁宁吗?!我根本没推她!”逢千凝的声音特别委屈:“我都没伸手,她自己往后倒下去摔到了背,关我什么事?!这种低级的手段我都不屑于去做,你不信我就去查监控,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沈律言耐心告罄:“你没推她,那你是不是嘲讽了她身上那些疤像蜈蚣的腿。”
逢千凝的声音一下子变弱,“那我当时也不知道她背上的伤疤是因为你受的。”
沈律言本就不是轻易会被打动的人,那些过往,足够让他刻骨铭心。
谁也不能碰,谁都不能冒犯。
当年被绑架时,他害她被抽的那顿鞭子,给她的身体造成了不能痊愈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