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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铁面人斯科特
麦恩镇是莫瑞斯·皮诺的领地。
莫瑞斯原本只是瑟里森·林顿男爵麾下一名骑士，天赋不凡实力强大，一步步登上骑士长的高位，立下许多战功，深得男爵厚爱，将辖下最繁荣的麦恩镇赐予他作为封地。
莫瑞斯不仅武功卓著，政治文功方面竟也不差，数年来麦恩镇在他手中没有出任何差错不说，甚至还蒸蒸日上，变得更加辉煌。
一个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的领主受欢迎程度自不用说，莫瑞斯的威望极高，名声传遍整个男爵领地，朝周边几片领地扩散。
老维吉恩给季肆讲这些东西的时候，两眼放光，神色激动，可惜后者压根没听懂……不过季肆倒是感受到了他言语中的羡慕、尊崇以及“取而代之”的强烈欲望！
在老维吉恩的一路自嗨中，两人来到了领主府门前。
莫瑞斯的领主府打造得俨然是一个小型军事堡垒，只正门的守卫就有一队侍卫，全副武装，目光炯炯地注视周围动静。从这处细节便能看出莫瑞斯御下的能力。
老维吉恩上前几步，被两名侍卫拦下：“老家伙，这里可不是能够乱闯的地方，赶紧离开！”
“请替我通传一声，我找斯科特·维吉恩。”
铁面管家？两人对视一眼，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就说米拉普村的老维吉恩来找他就行了。”
“好的，老先生，请稍等。”侍卫一听就明白了状况，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变得礼貌至极。
他们不敢不礼貌。虽然有传言那个人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但毕竟是血缘至亲。不管怎么说，还是谨慎点好，一旦惹恼了那个铁面变态，后果就真是不堪设想了。
没多久，那名侍卫去而复返，态度更加恭敬乃至谄媚：“老先生，还有这位，两位这边请。”
季肆两人被带到一间小庭院，老维吉恩推开门，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身形瘦削，却笔挺得如同一株松树，给人一种刚直不屈、倔强执拗的感觉。
“你来做什么？”斯科特背对季肆和老维吉恩，声音中透露出疏远和一抹更加复杂的情绪。
“老子过来看望儿子都不行吗？”
“知父莫若子，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不要浪费时间了，直接说事情。”
老维吉恩眼底一丝悲伤一闪而逝，随即被坚定和狂热取代：“我给你带来了一笔巨大的财富，你可以借助它登上更高的位置！”
“呵~”斯科特嘲讽一笑，“你果然还是没有放弃啊。怎么，身后那个人就是你的新资本？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我也想好好认识下啊，可爱可怜的……兄弟，哈哈。”
老维吉恩打断他的大笑：“精盐！我手里有一批高质量的精盐！！”
嗯？！
斯科特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精盐？老头子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时季肆才看清斯科特的全貌，他的相貌和老维吉恩有几分相似，不过右边半张脸被一张黑色的铁面具给遮住了，面具制造得相当粗糙，表面还有数道伤痕，让他起来有些恐怖。
老维吉恩得意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用来装白糖的纸包，打开。
斯科特几步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放进嘴里，随即瞳孔蓦地放大，精芒爆射：“果然是精盐！而且质量很好，至少是二级的成色！”
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四下瞅了一阵，关上大门：“先进屋再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不愧是父子啊。”季肆虽然听不懂两人说什么，却也大概能够猜出来，忍不住一阵腹诽。
在他看来，这两父子都是利益至上，非常现实的人。和这种人做交易，有好有坏，但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好处要大过弊端。
老维吉恩陈述了一番来龙去脉，向斯科特隆重介绍了季肆的存在，言语之中多有暗示。
“瑟尔德阁下，很高兴认识您！”斯科特笑得灿烂无比，季肆在他心中的地位瞬间从隐有敌意的陌生人变成了能可助他更进一步的大贵人。
季肆完全听不懂他的恭维，摆摆手，故作神秘地做了一套*动作，从转轮空间里取出二十包精盐，表示这就是自己全部的存活了。
斯科特仔细检查了一遍，眼睛都绿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呼吸粗重得好似破风箱。
季肆结合老维吉恩的意见和自己的考虑，给出了一个友情价——
10枚金币一包精盐！
斯科特顿时愣住，随即便是一阵狂喜，握住季肆的手连连道谢，说了一大堆后者根本听不懂的话，反正就是各种感激发誓之类就对了。
10金一包，真正是友情价。真要流入市场，就算不炒，这样一包精盐至少也能卖到30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疯狂抢购的那种。
200枚金币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斯科特拿出这笔钱之后，身家也空了七八成。若按照老维吉恩的报价，这批食盐绝对将他彻底掏空。从这个角度来看，还真是知子莫若父……
谢绝了斯科特的相送，达到目的心满意足的两人离开领主府。
老维吉恩毕竟年纪大了，精神体力大不如前，提议去吃点东西然后返回。
“先吃饭，我还要，买些东西。”
随便解决了午餐，在季肆一番连说带比划之后，老维吉恩总算知道了他的想法。
季肆要购买书籍！
虽然因为“启灵术”的缘故，他现在可以通过情绪感应+手势+简单词句进行沟通交流，但这样毕竟不方便，限制极大，对以后的发展很不利。
想要在这个异世界做出点事情的话，本土语言文字是必选项目！
季肆在老维吉恩的带领下来到麦恩镇唯一的书店。
在这间不大的书店转了一圈，季肆浓眉微皱，有些不满。
书店内并没有他想要的识字基础、字典一类的工具书，反而绝大部分是各种游记、传记、诗词，还有一些手抄报、民间传说，可以说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玩意。
这个世界虽然有莎草纸等质量不高的纸张，但还未出现可以大规模低成本付印的印刷术，书籍刊物的成本都不低，加上普通民众超低的识字率，这些东西都是给中上层使用的。
事实上季肆进来之后，就有人专门盯着他，将他当成小偷了。
“没有工具书，也只能这样了，慢慢来吧，反正不急。”自我安慰几句，季肆挑选了二十来本较薄的书刊，在书店主人怪异的目光中付钱走人。
就这么点书就花了他37枚金币！！
书籍——或者说知识——的昂贵，可见一斑！
目送两人离开，书店里的人忍不住议论纷纷，语气中满是惊叹。可以预见，今日遇到的事情将成为他们今后好一段时间对外的谈资。
没人注意到，一个书店伙计眼里闪过的贪婪。
另一边，季肆两人循着来时的方向朝城门走去。
无论是季肆还是老维吉恩，此行的目标都已经圆满完成，该是返回的时候了。老维吉恩年老体衰精力不济，想要回家好好休息；至于季肆，麦恩镇的所谓繁华没放在他眼里，目标超额达成，根本不愿多呆。
他可是迫不及待想要试试“启灵术”给自己带来的“副作用”了！
…………
城门。
一伙人风风火火地挤过人群，吵吵嚷嚷地赶到城门口。
这些人一身痞气，满脸凶霸蛮横，实际上只是一群不上档次的地痞流氓，是麦恩镇黑帮势力最外围的小喽啰。
认识他们的人纷纷避开，不愿沾染。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小流氓就是真正的大、麻烦。
“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镇民在心中替那个不曾见过面的家伙默哀。看这伙人的架势，分明就是在堵某人。
等了十来分钟，有几个小混混不耐烦了：“棒子，你丫是不是拿大爷们寻开心啊！等了这么久，都没看见你说的肥羊在哪！”
“就是就是！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被叫做“棒子”正是那个书店伙计巴欧金，他长了一张锥子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看起来非常滑稽讨喜，这也是他能够得到书店伙计这份活计的原因。
“各位大哥别急啊！小弟就算吃了龙心野熊胆，也不敢哄骗诸位大哥啊！！”巴欧金点头哈腰，露出谄媚得夸张的表情。
“小弟亲眼所见，那小子花了三十多朵金花，就为了买一堆破书！您说他是不是一头肥的流油的大肥羊？”
“金花”指的就是金币，因为它背面的图案是康恩崔的国花。相应的，银币也被称作银鸟，铜币则是铜山。
巴欧金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的羡慕嫉妒百般滋味搅和在一起，化作疯狂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
咕噜~~咕噜~~
即使已经听了好几遍，再听到这话，几个混混还是忍不住喉头耸动，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不会已经走了吧？”有人提出疑问。
“不会！”巴欧金回答得相当坚决，“那小子一头黑毛，身边还有个穿得人模狗样的死老头子，特征很明显。”
“我刚才问了在附近发财的兄弟，没有见到他们离开。”
“咦，那不就来了吗！！”有眼尖的混混突然惊喜地喊了一声，众人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黑发青年和一个老者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兄弟们，开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