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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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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个水潭！太好了！”李福毅目露精光，激动地握了握拳头。
他已经在丛林钻了快半个小时了。为了不引起巡山喽啰的注意，他非常小心不去触可能引发声响的枝杈，七绕八绕，将时间都浪费在转圈上了。
出现在视线中的水潭让他喜出望外。这是一个雨水蓄积的死水潭，水很浅而且很浑浊，脏得很，上面落满了树叶，肉眼还能看见许多虫子在水里游动。
李福毅毫不在意，他需要的本就不是水潭里的水，而是烂泥！
他快步走到水潭边，伸出双手就要去挖潭边的烂泥，突然眼神一冷，动作变得缓慢了一丝。
“被发现了！”视线中李福毅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季肆心中不由得生出这样的念头。
“藏在暗处的朋友，出来一见吧。”李福毅运转体内残存的真气，朗声说道。他看似气定神闲，成竹在胸，实际上也是后怕得很！
他现在状态很差，刚刚若非在潭水倒影上看到季肆的身影，只怕此时就要被后者偷袭得手，死于非命了。
“果然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红鼻鬼，白某人佩服。”季肆从藏身之地走出，压低嗓子，朝李福毅抱了抱拳，现买现用，装大尾巴狼。
“好说了。”李福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比不得神出鬼没的白兄。”
季肆现在穿的是丛林迷彩装，没有戴头盔，真容暴露。他的一头短发让李福毅心里泛起了嘀咕。“一身奇装异服，这么短的头发，神出鬼没的手段……没错了，不是南州就是沙州，只有那些蛮荒之地才有那种诡异的佛门分支。”
看到季肆真容的瞬间，李福毅就给他定了性——来自蛮荒之地，还俗或者叛出宗门的和尚！
“我等还在虎啸寨的范围内，囚犯脱逃，他们现在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满山遍地搜捕我们，情况不妙。”
“想要顺利离开青牢山，只有一条路——联手！”
“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李福毅率先抛出橄榄枝，然后又道：“白兄刚才看到的那人名为李胜，是虎啸寨的二当家，使一口九环大刀，刀法精湛。然而虎啸寨共有四个当家，论武功，李胜连前五都进不去。”
“这虎啸寨虽然是个匪窝，实力却着实恐怖，连郡守都不敢轻捻胡须。”
“我知白兄手段惊人，但有人相助，离开青牢山的路定然会更加顺畅，白兄觉得呢？”
“这个家伙，又在玩心眼。可惜，你再怎么说的天花乱坠，也逃不出一个死字！谁让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季肆作沉思状，片刻，展颜一笑：“那接下来的路，就要仰仗李兄了。”
“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虎啸寨，着实不熟，有李兄作伴，一下子安心下来了。”
“李兄受伤了吧，在下身上带了效果极佳的金疮药。”说着，季肆将手伸向某个衣兜揣摸起来。
李福毅悄然后退半步，全部真气凝聚在双脚。某人使用阴险“暗器”的前科还历历在目，他哪里敢放松紧惕。
季肆暗笑，手掌摊开，一个李福毅从未见过的白色瓶子出现在掌心：“这可是白某家乡最著名的滇南白药，治疗外伤，效果奇佳。”
“不用了，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李某人！”李福毅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伤口上陡然变得凌厉。他“撕拉”一声从衣服上扯下一大块，抹上一层水潭泥，用力贴在伤口上，绑紧，打结系紧。
“好，李兄果然是条汉子！”季肆喝了声彩。李福毅在处理伤口时候时连他看了都觉得疼。那么长的刀伤就这样糊一层泥，居然也不怕感染落得最后整条手都废掉。
这话若是让李福毅听见非得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如果不是你小子的威胁，我至于做这种短视的事情吗。
李福毅处理了伤口，又朝身上也泼了些泥水，遮掩住血腥味。
季肆就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也不催促，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话。两人都在小心地互相试探，想从对方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一点倒是季肆占了便宜。
李福毅怎么都不会想到面前这个混蛋是来自其他世界的黑户，言辞间不经意吐露的讯息让季肆对虎啸寨以及周边地区有了初步了解。
“虎啸寨、青牢山、信安郡、贺州……完全没有听过，绝对不是任何一个熟知的古朝代……随便一个强盗窝里就能碰上这么多厉害的武者，看样子这个世界很危险，要小心了……”
“好了，动身吧，是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李福毅起身，言语间流露的对于虎啸寨的极度厌恶倒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情感。
互不信任、心怀鬼胎的两人一前一后，中间相隔十米之远，在李福毅的带领下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很快，两人来到丛林边缘。
李福毅蓦地打出止步噤声的手势，后退几步，找了一处灌木蹲下。
季肆侧耳倾听，杂乱的脚步声由模糊变清晰，赫然是前来搜捕两人的虎啸寨匪徒。
“大头，你带几个人去那边，剩下的人，跟我来！”喊话的是一个公鸭嗓，“大头，仔细些，这一回要是出了差错，我也救不了你！”
“杆子哥，放心吧。俺省得！”大头应了一声，招呼四个喽啰走向另一个方向。
赫然是季肆和李福毅藏身的地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的目光变得冷厉，杀气在眼瞳深处酝酿。
季肆悄悄拔出匕首，李福毅用隐晦的贪婪目光瞟了一眼他手中毫无光芒的特种作战匕首，十指轮动、握拳，不多的真气被运转起来，调集到双手双脚处。
这个时辰太阳即将彻底跌入地平线另一边，光线黯淡，枝叶繁茂影影绰绰的丛林更加昏暗，大头这五人手里只有两个灯笼，光亮有限。
“你、你、你，你们三个一起，去那边；你跟我来。”走到丛林边缘，大头作了分配，随即扒开碍事的树枝，钻了进去。
夜幕初降，丛林格外寂静，连一丝虫鸣也无，仿佛幽寂死域，胆小的人都不敢踏入。
季肆朝李福毅打了个手势，悄然动了起来，将那三个小喽啰定为目标。
来不及阻止的李福毅暗自鄙视了一番某人不入流的小把戏，也移动身躯朝大头两人摸过去。
三个小喽啰，打灯笼的人在中间，另外两人一左一右散开，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抓着木棍拨拉挡在前面的树枝灌木。
虎啸寨能够雄霸信安郡绿林，可不只是靠几个人的武功，就连底层的小喽啰也每日操练，能力不俗。只看这三个人行动的阵势，散而不乱，互为犄角奥援，任何一人遭受攻击其他两人都能迅速过去支援，隐隐透露出军阵的气息。
季肆在暗中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一阵，不由得皱起眉头，深感棘手。
他有信心瞬间爆发杀死其中两人，但这也是他的极限，同时击杀三人且不让他们发出太大声响……对于目前的季肆来说太勉强了。
“不过，和人硬碰硬可不是我的作风呢。”季肆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什么，随即露出阴险的笑容，身形消失在灌木从中。
“喂，我说，咱们要不要到那边看看，还能大头哥汇合。”搜查还在继续，一个喽啰突然开口提议道。
另外两人想了想，点头赞同。
三人转换方向，继续搜查。
灯笼昏黄的光线照不远，没人看见，就在他们身边的一棵大树中，一个人就藏在上面！
正是季肆！
“过来了，很好。”季肆右手虚抓，无形空间波动荡漾开来，几根投枪悄然出现。
“继续走，对，就是这样，继续朝前走。”
“噢，该死，居然换了方向！”
“不能等了，动手！”
季肆眼神一厉，蓦地从树上跳出来，同时双手连动，舞出一片幻影，“刷刷刷”在短短数秒间将五根投枪射出！
投枪激射而出，撕裂空气，穿越空间，瞬间来到三个喽啰面前。
三人才刚刚反应过来，正要有所动作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被五根投枪贯体穿透，当场死亡，连一句惨嚎都没有留下。
灯笼无力跌落，摇曳几下，熄灭。
呼~~呼~~呼~~
季肆双手撑地，发出压抑的粗重喘息，脸上汗如雨下。
超负荷爆发，他的双手每一根肌肉都在颤抖。
“这次有点冲动了。”
“呵呵，还好，没有失手。”
足足休息了好几分钟，他的双手才恢复一丝力气，但依然酸痛不已。
季肆念头一动，一个油纸包出现在面前。
他撕开包装，将里面的事物往嘴里塞。
“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红鼻鬼，李福毅！”
另一边，在季肆大吃大嚼的时候，李福毅也做好准备，要动手了。
“灯笼朝那个方向打。”大头朝跟在他身后打灯笼的小喽啰努了努嘴，示意道，“我看那边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就算真有人藏在那儿，被你这么一说也跑了。”小喽啰暗中腹诽几句，但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将灯笼朝大头指示的方向探过去。
一张脸，一抹冷笑，映入视线！
李福毅疾冲而出，小喽啰还不及动作，就被他一拳击中胸膛，吐血而亡。
“来得好！这份功劳跑不掉了！”大头不惊反喜，小短腿一蹬，跳起来，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朝李福毅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