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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子勇夺逃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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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数十头妖狼从高高的城墙上跃入城内,逢人就是扑上去咬断喉咙,数百头妖鼠,奔走速度疾快,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大街小巷,随即就是惊恐而惨烈的呼喊在四处传来。

    “城墙坍塌啦!城破啦——”有将士绝望高呼。

    城北高墙,一角坍塌,无数妖兽犹如潮水般,汹涌奔来,杀声怒吼,整个大地都在微微地震动了,数千百姓直接被妖兽淹没,竟连惨呼都不曾有,而其后绝望的战士也都纷纷趁着混乱往城外逃命,此时此刻,场面混乱不堪,轰隆隆的火药爆炸像是谁同归于尽的哀歌,四处震荡。

    “轰轰——”城门倒,妖兽大军终于破城而入。

    混乱的杀戮里,那名死战的城主李志宏披散着半白头发,手里抛出数个燃烧的火药包,大喝声:“都快逃命去吧!你们赶快逃命去吧!”

    当整座北城墙都被妖兽摧毁时,澎湃的妖兽大军,逃亡的黎民百姓,散乱厮杀的将军战士,立即汇聚成了滔滔洪流,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杀爆声里。

    城墙远处,一牛头妖兽被重重簇拥着,坐在高高的战车上,他一双牛目圆瞪,横扫战场十里,原本志得意满的脸上陡然暴怒,盯着城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吼道:“此是何人,竟然如此凶悍!”

    随他说道,其他手握刀剑的妖兽亦是举目远眺,只见那一堵城墙外,有一个不起眼的少年人,他手持一柄大刀,择了最偏僻的一处城墙,一步步杀戮着前行,寻常的妖兽竟然连一步都挡不了他。他的刀子,像长了眼睛的鹰,挥、劈、砍、刺、拉、挡,每一式竟都能直中要害,一刀掏出心肝,血肉横飞,那些寻常妖兽当场毙命,哪里还有机会去报仇雪恨!

    拓跋独毅这股儿狠劲,压根儿没把这些妖兽当命看,就跟切萝卜青菜似的,毫不含糊,看他样子只恨不能一刀子下去排山倒海,杀倒一大片,这少年杀红了眼可真比刽子手都凶!

    无数被拓跋独毅杀残了的妖兽,躺在地上,江夜双手抱着大刀往他们胸膛口再补上个一刀子,鲜血迸溅,起初还能惊得江夜大呼小叫,随后也是变得麻木不仁。

    拓跋独毅朝江夜招手,眼看着已接近城墙边的密林,杀势更凶,都要杀出重围、逃出升天了,哪能不凶悍啊!

    众妖兽登时暴怒,若是每个凡人都如此凶悍,那还得了,岂非妖族只能被清蒸红烧的份!

    有一头握着长戟的虎兽,朝牛头妖兽请道:“大统领,末将请求去将这小子的人头取下,前来奉送给大统领过酒吃。”

    “末将也愿往!”一青狼妖兽眼睛骨碌碌一转,也大声跪请。

    “好!老夫就备好酒,坐等吃他的心肝!”牛头大统领大喊一声,声震如雷,猛地站起来,整座战车车轮都深深陷进了泥土,看样子,这座战车竟要散架了。

    拓跋独毅手起刀落,又是掀起一链条的鲜血,回望战况最激烈的核心区域,猛地大喝声:“江夜!我们走!”说时,身形闪动,朝前狂奔。

    却不料,虚空中数只怪鸟从高空俯冲下来,尖尖的喙朝着江夜的衣领一啄,只这眨眼时间,江夜两脚已离了地面,他顿时心慌意乱,大叫:“老大!救我啊!老大——”

    拓跋独毅眼看江夜已然升到了数丈之高,他“呀”地怒喝,冲出数步,高高跳起,手中的大刀却化作一道寒芒,破空射去,自己的身形转眼掉下来,就地打了几个滚儿,反而掰住一头麋鹿妖兽的双角,手中黑芒亮起,麋鹿惨呼,双角竟活生生被折断了。

    拓跋独毅端的是凶悍,眼看麋鹿痛的仰天高呼,左手擒住他脖子,右手劈去夺过大刀,只隐约听得闷哼,那麋鹿只是张着嘴,却连丝毫的声音都发不出了,脖骨尽碎,胸口又是现出个血窟窿,那自然是回娘胎去了。

    这一连串动作,看似复杂,在这拓跋独毅使来,似乎是驾轻就熟,早就用惯了的招式。

    江夜“啊”地惊呼着,从虚空里掉下来,拓跋独毅朝他喊:“用那招龙腾虎跃!”

    心中念到,江夜反应也极快,手脚并用,眼看着就要狠狠砸在地上,背脊弓起,脚尖先着地,狠点地面,随之身形反而往高冲去,一个漂亮的凌空翻,卸去坠落的重力,随后再落下来时,稳当当地就站住了身形,嘴里还不住地说:“好可怕!好可怕!”

    可也似乎是方才太大的动静,树大招风,人强招忌,数群牦牛妖兽猛地转变方向,朝这两个杀妖凶手冲来,牦牛那可是大家伙,真得拼命跑时,整块大地都轰轰地震动,那对牛角尖,完全是开膛破肚的绝好武器!

    “小心!”拓跋独毅才喊出声来,江夜已然被牦牛群所淹没,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他最后惊慌失措的眼神,似乎也还在寻找自己老大的身影,而两名逃难出城的汉子一个趔趄,被牦牛撞倒在地,随即众妖兽纷至沓来,活生生地就在尘泥里成了肉饼子。

    拓跋独毅心中系挂江夜,也不管自己逃命,眼疾手快,猛地一刀子劈下,最先冲到他身前的那头牦牛,尖尖的牛角冲天飞起,狂冲乱撞的牛身,却失了重心,轰然砸到地上,几个翻滚,掀起漫漫黄沙,隐约可见竟被其后奔上来的牦牛踩成了牛排。

    几番苦战,妖兽群混乱冲撞,又有天岁城的士兵冲出了城门,在更广阔的战场上,展开了厮杀,无数逃难的百姓或五十步或一百步,遭到妖兽围堵,生死关头,决战时刻,甚至有老妇人举着个瓦罐,狠狠砸到一头妖兽的脑袋上,疯喊:“你杀我吾儿,吾要报仇!”

    随即那老妇人就被妖兽一脑袋撞飞出去,妖兽狂笑,可从他肚子里生出柄利剑,人族士兵抹着满面血迹,犀利地从妖兽背后抽出长剑,大喊:“大家赶快朝东南方向跑!”

    数十个回合的苦战,拓跋独毅手中刀子砍得尽出现了缺口,扬手一抛,身形闪动,又是从另一头妖兽手中夺过大刀,寒光纵横交错,那妖兽就直接给大卸八块了。

    “啊”地暴喝声,此刻的拓跋独毅满目汹涌杀意,显然也是被戾气蒙住了心,每一刀子劈落,嘴里都会低沉地喊:“报仇!我要报仇!杀光你们所有人!”

    随即满场的厮杀声涌来,各种兽吼,人族号角,满天飞箭,怪鸟的尸首纷纷扬扬如落雪,堕向大地,城墙外,更是火光冲天,爆炸连连,各式机关大阵启动,对抗那些巨无霸的妖兽,凡人与妖兽,这一刻已然是势如水火,纵然是哪一方胜了,那也恐怕是惨胜吧。

    那时战况混乱,又有几个注意得到奔袭而来的猛虎青狼,只见这二兽原本还是四足狂奔,与寻常山中恶兽并无差别,却在近那拓跋独毅身旁时,忽而站起,兽身一晃,就成了直立的两头人形兽妖,猛虎兽最是勇猛,霍地一跳,挡到了拓跋独毅身前。

    只听这猛虎大喝一声:“凡人小儿,竟如此屠戮我兽族,大爷我定要抽你的筋、剥你的——”

    这“剥你的”啥尚未说完,拓跋独毅哪里肯听他的啰嗦,手中大刀一个旋转,就直砍这虎兽的脖子,声势之凌厉,手法之凶悍,莫非他天生就是靠屠杀吃饭的?

    虎兽大惊,掌中长戟猛地朝身前一扫,只听得“砰砰”两个闷响,那少年的大刀被强行挡了回去,到底还是少年,何况此时浑身气力已经所剩无几,这虎兽却是以逸待劳,哪里是拓跋独毅所能够接住的,大刀不仅是被挡了回去,身子还顺势朝后退了三步,震地拓跋独毅手心一阵麻木疼痛。

    “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大爷我最喜欢吃你们这种小娃娃了,皮嫩、肉多、汁水肥肥的,拿水炖着,一锅子,爽!”虎兽一眼就看出了拓跋独毅的气力不足,登时高高挥着长戟大笑。

    这拓跋独毅啐了口混着血迹与尘沙的唾沫,直至此刻才眼神定了定,心知遇到了真正的强手,且十有八.九自己还杀不过他,那难不成就坐以待毙?这真是废话,他重新整了整身法,深一口气,大刀横放在胸前,眼神凛冽,盯住了虎兽,单单这份气势,就如同他才是将军,所有人朝他跪下那都是理所应当。

    这虎兽见状却有些惊讶:“大爷我吃过那么多凡人,却从未遇到过你这般的小娃娃,你看你身长都不过五尺,却硬要拿着三尺长的刀子和我战斗,被我杀了一招,也不肯逃,反而摆出和大爷拼命的架势,真是有趣,有趣。”

    “杀你全家!”这拓跋独毅大叫着朝虎兽冲去,一刀子蕴足了劲道,直扫他面门。

    虎兽却不躲避,长戟探出,直点拓跋独毅的心口,正所谓“短一分、险一寸”,拓跋独毅眼看着长戟攻至,挟着呼呼风势,竟是早有盘算,身子骨陡然一个下蹲,手中大刀改为打虎兽的膝盖,这变招最是凶险,也最是困难,可偏偏这拓跋独毅使来,就是如此顺畅凌厉!

    虎兽纵然心惊,也绝不可能畏惧这么个黄口小儿,他竟直接用虎掌去抓那柄杀来的大刀,心中冷笑声,虎爷爷的我修行了百十年,才有了今日的道行,哪里还会怕你一柄凡人的刀子,更何况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又哪里有什么力气,今日就折断了你的大刀,割断了你的脖子,带回去烤鲜肉!

    “啪”地一声闷哼,就在心想时分,那虎兽一分不差地就恰好抓住了拓跋独毅的刀子,算计地可谓是准确,道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这虎兽一得意,张口道:“嘿嘿,他奶奶的小崽子,乖乖让大爷我——”

    岂料这话又是没有说完,拓跋独毅斜眼盯着他,不仅是不怕,反而嘴角露出一个邪邪的笑,轻轻一声道:“大爷?我大爷都死光了!”

    一种恐怖的直觉打那虎兽的心中升起,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那握着大刀的虎掌如被绣花针轻轻刺了刺,若是寻常的哪怕是大刀砍他一下那也无妨,可这回那轻轻的刺痛,却破开一道幽幽的黑芒,见这诡异的黑芒,两颗暴出的虎目如同裂开似地惊恐,他嘴里只来得及吭了一声:“魔族——”

    随即这庞大的虎躯一震,软绵绵得就要瘫软在地,掌中长戟“砰”地落下,惊奇浓浓尘沙。

    “啊!不好!”一声尖锐的惊喝,随即有庞大的青影朝着这儿扑来。

    那是什么?

    拓跋独毅转身去看,眼中杀意显然,原来是头化成了人形的青面妖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