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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努力做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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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过冷血的弘历,那时她觉得不可思议,一国帝王没有仁慈之心怎会守护万民百姓过上好的生活?她见过冷漠的弘历,那时她觉得错乱震惊,一个冷漠之人没有温暖之情怎会得到百官的臣服?终于她见到了愤怒的弘历,那天的倾暖没有觉得不可思议,更没有觉得错乱震惊,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了伤人的话,对弘历她更是第一次生出了愧疚之情。

    春天,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可养心殿里人儿的怒气却足以让万物凋零。

    历经三朝的老臣被弘历骂的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御膳房的奴才们举着食盒盘子在外跪了满院子;内务府的人们抬了各色各样的盆栽在外也排了长长的队。

    据低下的奴才们谣传,御膳房的奴才们只不过是送了一碟核桃芝麻酥而已。

    据低下的奴才们谣传,内务府的人只不过送了新裁剪的梨花盆景来而已。

    至于三朝老臣……那涉及朝廷机密,自是没人知道的。

    养心殿这么大的怒气传下来,自是惹得六宫诸人人心惶惶,每个宫里的人儿都是聚在一起,商量着思索着是谁惹了皇上不高兴,惹了皇上不高兴的那个人是否是自己。就连慈宁宫的太后都不得不亲自登了长春宫的门,推门进来是和敬着急慌忙地朝屋外跑去,手中的粉色蝴蝶形状的风筝很是抢眼。福双及时扶住了太后才不至于老人家被撞倒,和敬瞧见是太后,吐了吐舌头,顽皮一笑:“皇祖母可要同和敬一同去放风筝?”

    本来张嘴要训斥的太后却也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和敬的脑袋,满眼慈爱地嗔道:“皇祖母跑不动了!就不去拖你的后腿了!”

    如此小姑娘福了一福回头叫了慢吞吞地跟在后边的和婉,欢喜地离去,洒在红墙金瓦下的笑声那般的好听,太后痴痴地看了许久,眼睛里似乎有缥缈的雾气在蒸腾。君宜听下人禀告说太后来此,忙出来迎接,太后见她不自在地笑了笑,复又拉了脸问君宜:“皇上怎么了?”

    君宜扶着太后朝着屋内去,听的太后这般问,她尴尬地笑了笑:“臣妾方才差人去养心殿问过,皇上这会儿正在接见大臣,等再过一会儿臣妾亲自去一趟!”

    听的君宜这般说,太后脸色立马沉了几分,她狐疑地去看君宜:“你是皇后,怎的皇上近些日子心情不好你都不知所谓何事?照顾好皇上的饮食起居,时刻关注皇上的情绪更变难道不是你皇后的职责?”

    说罢也不等君宜解释半句,立马就转了身扶着福双要离开长春宫。临走之时太后还吩咐:“养心殿哀家会让娴妃去一趟,你就好生料理六宫诸事吧!”

    长春宫的朱门关闭之时,君宜委屈的眼泪终于落下。清秋心疼地拿起帕子去给君宜擦拭眼泪,自己更是哽咽地说:“太后今儿个说的话也太重了!”

    君宜不愿让外人看到她的窘迫样子,一推清秋就匆忙往屋里去。清秋不放心忙跟着去,进了屋却见君宜自己趴在床上哭的身子颤抖:“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好,怪不得太后嫌弃我!娴妃她的确比我能干不是吗?”

    人前她是威严端庄的皇后,人后她也不过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会哭会笑,会难过会悲伤,会心痛会害怕的女人。

    从小接受着优质教育的君宜很是能够迅速控制自己的情绪,哭过了她自己一抹眼泪便笑着安慰自己:“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皇后不是吗?我一直很努力的对不对?”

    清秋含泪点头,一下又一下。

    说起那晚的侍寝,靖柔自是不会留下的,而且弘历也不会让靖柔留下。靖柔与弘历之间没有感情,更没有友情,似乎只是秉承着某些职责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尽管是从潜邸就一直相伴的两个人,不知怎的就是擦不出爱的火花来,太后曾经一度着急地逼迫着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可依然毫无进展。

    弘历不喜欢太过要强的女人,而靖柔恰巧就是太过要强的女人,他与靖柔在一起会不舒服。

    靖柔更是早就有了喜欢之人,再看旁人,即便是优异那人许多,她也再不动不了情了。

    养心殿大怒,自是没人愿意去在这个时候显示恩宠,人人都是在家烧香拜佛地乞求着今晚不要翻自己的牌子。靖柔出了养心殿的门,便有高玉点头哈腰地送出来,靖柔无奈一笑,对他说:“皇上的气还未消,你这么殷勤地对本宫做什么?你的主子是皇上,可别忘了!”

    高玉更是卑躬屈膝道:“此时此刻能进养心殿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后宫第一人!”

    “可是不要脑袋了!”靖柔对于高玉的吹捧一点也不欢喜,她是有使命在身,可是她不想自己还没等到那一天,便没了性命。前朝若不是有她姑母在,乌拉那拉家族早已败落。今朝她是娴妃,虽没有皇后之尊,可是有太后宠爱,手握有协理六宫之权,也算是给她的家族增了光,添了彩吧!

    世上所有的巧合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天意,一种便是人为。恰如今晚浓妆艳抹要进养心殿的妙蝉而言,天意还是人为就不得而知的。她自己本就是无时无刻不在邀宠的,故而对于她的举动大家都在预想之中。更多的人还在心里谢了妙蝉两句,若不是她主动送上门,谁知今晚被翻牌子的会不会是自己?

    对于弘历这种坐拥天下的男人来说,遇到了无法征服的事儿就会耿耿于怀。特别是在女人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主动送上门来的美丽娇艳风情万种的妙蝉,弘历自是把持不住,所有积压下来的无法征服的挫败感,在妙蝉一点点的褪去衣衫的时候,得到了填补。他打横抱起坦胸露怀的妙蝉,他粗鲁地扯开她的梅色织花寝衣,他暴虐地吻住她的唇。

    他的一切动作,都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可是这些动作在妙蝉看来却是弘历把持不住地爆发,她勾魂摄魄地抱住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她浓烈地回应着他的缠绵之吻,她娇喘连连地呐呐自语:“皇上……皇上……”

    正是那晚回宫后,倾暖却破天荒地站在那里掉了眼泪。玲珑看着倾暖这样,也不敢再笑,只得自己抿了嘴巴悄悄地关门退了出来。原来她的景阳宫里有这么美的东西在。窗下有月光洒下来,微风吹动窗下的梨花形状的风铃,玲玲作响。她缓缓走了两步,伸手握住那在风中飘动的纱帐,淡淡的梨花香气在她的鼻尖萦绕不散,那掺了月白色的纱线,那勾勒了金色镶边的慢慢绽放的梨花,栩栩如生。

    再看到这样精致华美的纱帐的那一瞬间的时候,她的眼泪就自然而然地落了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临睡之前,花意拿来了药膏来给她擦拭身上的淤青,她还是愣愣地盯着屋内的纱帐,眼睛一眨不眨。玲珑要去关窗,倾暖这才突然说:“开着窗子吧!我想开着睡!”

    玲珑担忧地收回了要去关窗的手,劝道:“小主还是关上睡吧!”

    倾暖没有回答她,花意收拾好了药箱之后,转头对玲珑使了使眼色,玲珑便丧气似的垂下了脑袋,撅着嘴巴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花意轻手轻脚地放下暖阁内的纱帐,出了门到了廊下。正好一阵风吹来,窗下的风铃再度响起,吸引了花意的视线。她侧头去看,只见红色雕花窗子下边露出了三两个梨花花瓣形状的铃铛,月光给洁白的铃铛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颜色,极美。

    不同于景阳宫的朦胧月色的静谧之美,养心殿灯火通明。

    方才刚刚夸赞过靖柔的高玉,此时此刻盯着养心殿发呆,其实他那是愕然惊异的表情。如果说在皇上的雷霆之怒下可以走进来又不被训斥地安然走出的人是后宫第一人,那这个时刻能够走进养心殿侍寝的女人应该算什么?

    突然一声巨吼把高玉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他忙拉着一边的陈进忠问:“方才皇上说了什么?”

    陈进忠无奈地撇了撇嘴:“皇上说滚你没听到吗?又走什么神儿?”

    声音似乎还没落地,便有轿子匆忙地停在了养心殿门前,奴才们不敢再去看忙背过身子站在阴影处。妙蝉裹着单薄的斗篷,发髻凌乱地从养心殿跑出来。春桃见此情景,自是吓得忙伸手去扶,等俩人坐上轿子,春桃在外听到了轿内的凄惨的哭声。偏偏这个时候,前头有人来说:“春桃姑姑,前头是贵妃娘娘的轿子,咱们靠边停吧!”

    轿内的人儿猛然一下掀开帘子,惨白的脸颊上都是泪水,黑色发髻凌乱地贴在脸上,鬓边的簪子摇摇欲坠更显狼狈,她从轿子内伸出手,一把抓着那小太监的领口,一手朝他的脸上狠狠地抓了一把:“凭什么给她让路?她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