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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的等光打在脸上,晃得人眼难受,可是他却一眨不眨,看着负责审讯的人。旁边坐着的余正庸双眸如鹰般打量他,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余正庸扫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一眼,随后往下,看到他的手。
他的手有伤。
听看守的士兵说,是锤墙造成的。
余正庸嘲讽地心想,这个贺鎏阳就算再冷静,在关系到自己前途命运的时候,也是会露出破绽的。
终究不过是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竟然觉得如临大敌,真真是可笑。
余正庸轻咳了一声,道:“贺鎏阳,我们需要你把在金三角的事情说清楚,如果确认没有出入的话,我们会把结果报给上头。至于怎么处理,就要看上头的意思了。”
贺鎏阳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扬,他的目光冷静得吓人,在灯光下,泛着一层白芒,他看清楚每个人,却没有人能看清楚他。
“首先是……”
“咚咚咚。”
余正庸刚说了三个字,就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余正庸皱眉,那坐在主审讯位置席的人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去开门。余正庸将笔放下,打开门。
门外,副手将一份密封严密的文件递给余正庸,并附耳在余正庸耳旁说了几句话。余正庸眸中露出震惊,连忙迅速拆开文件。里面的内容赫然是:贺鎏阳带兵击毙国际通缉犯张大龙!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张大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莫非是贺系动了手脚?!
不可能,他们的动作不可能这么快!
余正庸将内心的震惊硬生生压下,他走回自己的审讯席。那主审讯人员看了余正庸一眼,余正庸握着文件,面上波澜不惊道:“没什么,只是一份寻常文件而已。”
贺鎏阳淡淡地看了余正庸一眼,嘴角泛出一抹冷笑。
余正庸下意识握紧文件,他不相信贺鎏阳会知道什么。这几天贺鎏阳都是被独自监禁起来,贺家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接触到他!
余正庸心想,他今天的任务是审讯贺鎏阳,不管这份文件真假,他都要从贺鎏阳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他坐下,将文件倒扣,重新拿起笔道:“贺鎏阳,你到底有没有私自带领三艘军舰进入金三角腹地?这个问题,请你据实回答。”
“呵,有又怎么样?”贺鎏阳回答得漫不经心。
“这么说,你是承认有了?”余正庸进一步询问。
“是。”
余正庸抬笔记下,继续道:“那么在你出兵前,你是否争得过上级的同意?”
“上级?”贺鎏阳声音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余正庸看着他,严肃地又一遍道:“是,你的上级。”
贺鎏阳嘴角扬着淡淡嘲讽道:“如果你指的是金三角的话,那么我就是那里的最高指挥官,没有上级;如果你指的是京城的话,我的回答是没有。我不可能在执行每一个军令前,都回京打报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不需要由我来当这个最高指挥官。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胜任,包括你们。”
贺鎏阳的每句话都透着嚣张,他的态度没有丝毫的配合。
余正庸目光冷冷地看着贺鎏阳。
在他来看,眼前的贺鎏阳和其它的特权阶级二代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专横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我们想知道,你出兵的理由是什么。”坐在主审讯席上的人突然开口。他看起来年纪比余正庸要轻,也就比贺鎏阳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可是他的语气和态度,丝毫不受贺鎏阳的影响。
从余正庸对他的恭敬中,贺鎏阳多看了他几眼,可是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余正庸见贺鎏阳看着主审讯席,眉头微皱,故意转移他视线,开口道:“贺中校,回答问题。”
贺鎏阳扫了余正庸一眼,淡淡道:“我出兵的理由你们不是知道了吗?”
“说清楚。”余正庸加了一句。
贺鎏阳看向他,嘴角微扬,看着桌上那份倒扣的文件道:“文件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余委员。”
听到贺鎏阳这么说,主审讯席上的人眸中闪过讶异,看到余正庸难看的脸色,他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拿起余正庸倒扣的文件,道:“你是说这一份?”
贺鎏阳没有回答。
那人拆开文件,看了一眼后,淡淡笑着道:“你猜错了,这份文件说的是,近期一项关于对军职人员保密工作的培训。余委员是主要负责人。余委员,看来是任重道远,辛苦啊。”
余正庸道:“不过是职责而已,哪里谈得上辛苦。”
贺鎏阳扬眉看了两人一眼,态度间尽是无所谓。既然有人想演戏给他,那他就看着好了,多说无益。
“贺中校,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吗?”那人边密封文件,边说着道。
贺鎏阳坐起身道:“可以,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出兵的理由。”
余正庸注意到,每次问这个问题,贺鎏阳的姿势都会有点变化。这次,他甚至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正当他以为贺鎏阳要撑不住的时候,却听他一声轻笑。那笑声依旧透着嘲讽,可是却像是……自嘲。
“为了缉拿国际要犯。”
“贺鎏阳!你最好说实话!”余正庸冷声道。
贺鎏阳双眸看着他,他的眼神冰冷,隐隐有一股军人的强硬,“实话就是:这个国际要犯不止威胁到金三角地区的局势,还威胁我军的安全。必须,迅速击毙!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这个人是谁?”
“张大龙!”
“根据情报,张大龙早就已经被你击毙,又怎么会在金三角出现?”
贺鎏阳面无表情道:“情报也是人做的,既然人会出错,情报就也可能会出错。张大龙,的的确确是我杀的。”这最后一句,他的话语中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度。似乎是某种自白,而不是在单纯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