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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随风如此斩钉截铁刘之榦那脸色愈发变得阴晴不定,额头上也渗出了细汗。
尽管他吃喝嫖赌无一不通,这龙阳之好却没什么兴趣。
想起男人跟男人间,对方浑身一阵儿恶寒,伸手摸了下脖子,竟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儿。
他父亲刘.源清家教很严,自小便禁止他干这干那,与伯父刘泽清性格迥异。
然而刘.源清越是不让他干的他越愿意干,吃喝玩乐荒废学业,在“秀才”顺利毕业后就再也没考取过什么功名。
刘.源清见了他不是恨得掴巴掌就是横眉冷目,嘴里一口一个败家子的唠叨个不停,因此他喜欢跟他的伯父在一起。
对方好啊!
不但万事儿由着他还时常在他父亲那里给他争情理,所以他甘心为他伯父刘泽清所用,对方也视他为腹心时常将一些机密任务交予他。
“刘将军,不知阁下到莘县来有何吩咐?”楚随风见塞的苍蝇儿比较成功,咳嗽了几声在旁边拱手问道。
心中计较着对方的来意,脑海里把这些天做的一连串事情都过滤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募兵跟杀官两件事情上。
刘之榦啊啊了两声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干笑了数声将手中的马鞭儿轻轻搁在桌面儿有些泛黄破损的公案之上,跟旁边成册的案牍并列在一起。
“听闻楚千户在莘县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士兵拥护百姓爱戴,可有此事儿?”对方卡了会儿壳便开始背起姚文昌教的书来。
这话一语双关,答应了便是承认,日后对景儿对方大可将今日之语摁上;不答应,有事实摆着,对方回去定会嘲讽自己懦弱。
楚随风肃容正色的起了身,只见他往里踱了两步双手一笼冲着东昌府的方向躬身道。
“刘帅平日教导我们说,要打抱不平惩奸除恶……”
嘭!
听了楚随风回答刘之榦鼻子好悬没气歪了,这问他的责哪,敢情好一股脑儿的全赖到刘泽清头上了。
“住口!楚随风你还要不要脸?敢情什么屎盆子都往刘帅头上扣,是吧?”不等楚随风说完刘之榦直接一拳砸到桌面儿上,马鞭儿跟桌面的案牍随之微微的一颤儿。
楚随风连忙恭敬的抱拳说道。
“哪里,哪里。都是刘帅教育的好,刘帅教育的好。”
刘之榦见状索性翻了脸,哐的一砸案几指着楚随风喝道。
“楚随风,我且问你,开仓放粮是不是你干的?”
小黑几个书办顿时来了兴致,个个精神抖擞的看楚随风出洋相。
楚随风赶紧点点头。
刘之榦脸色有些缓和昂着头倪视楚随风。
“超额募兵,掌管县衙是不是你干的?”
小黑摩拳擦掌的拉过傍边一个士兵来,嘀嘀咕咕,后者一把拥开他又站了回去。
楚随风又点点头。
刘之榦心头一阵儿轻松,用脚蹬着自己坐过的椅子冷笑道。
“结交江洋大盗,任命官员也是你干的吧?”
楚随风一脸恐慌的指了指他的脚,后者这才意识到刚刚踩了自己坐的椅子。
于是略微尴尬的放下了脚,之后又觉得有些掉价儿,那脚又抬起踩了上去。
刘之榦一把绰起桌面上的精致马鞭儿拍了两下手,痛心疾首的围着楚随风转了几圈说道。
“结交江洋大盗、随意任命官员这是大罪,你难道不知道?唉,楚兄你,可惜啊可惜。”
本来要跟几个兄弟击掌庆祝的小黑忽然觉得不太对,楚随风太反常了,以他这两日的经历对方非等闲之辈,于是脸色由喜转悲。
刘之榦指了指对方摇着头又是一阵儿叹息。
楚随风看得好笑故作惊恐的拉着对方说道。
“刘兄弟,阿不,刘将军,那我怎么办哪?你给我想个辙吧!俺自幼胆子小又没什么见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下不仅小黑几个书办也为他们的“同类”刘之榦担心起来,又不敢上去提醒表情愈发焦急起来。
刘之榦见楚随风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顿觉自己表演的非常成功,心里对姚文昌及伯父刘泽清一阵儿鄙视。
什么疯狐狸胆大如斗,这不一吓拉裤子了;什么疯狐狸智谋出众,这不一吓没了主意;什么疯狐狸敢作敢当,这不一吓全部否认。
这样的人也怕?看样姚文昌跟伯父刘泽清还真是上年纪了。
于是他又拿捏着声气装作极为关心的样子拍手道。
“沃醉强是你杀的吧,这正七品的县丞怎么能说杀就杀哪?那可是正牌子朝廷命官啊!楚兄,你摊上大事儿了!”
说罢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
小黑几个见状也纷纷摇头叹息不已,一家人看刘之榦的目光由担心变成了可怜。
只见刘之榦满面春风的将手中马鞭一扬,神神秘秘的冲楚随风说道。
“看着你人不错,兄弟给你指条道儿。”
小黑跟几个书办满脸鄙夷的瞥了几眼刘之榦,用手捂了眼,心说刘泽清怎么有个如此白痴的侄子。
楚随风听后诚惶诚恐的弯腰儿“请教”道。
“求将军赐教。”
对方清了清嗓子打着官腔说道。
“把超募的兵员交出来,杀官、开仓放粮、结交江洋大盗及剩下的事儿我来替兄弟扛着。”
小黑几个听了直接用手指塞着耳朵背过了身子。
楚随风目光闪烁了几下眼中笑意渐浓,打眼见金云逸端着沏好的茶壶上来也不言语朝对方伸手示意喝茶。
金云逸先将茶盘儿搁到案几桌面,拣出两只较新的青瓷茶碗儿摆到刘之榦楚随风二人面前。
刘之榦有意无意的看到对方的皮肤细白,手指如圆润的玉葱一般儿,心中一阵儿荡漾。
楚随风见茶水倒好连忙举碗儿示意刘之榦品尝,自己却将碰到嘴唇的茶碗儿缓缓地放回桌面儿。
刘之榦一面色眯眯的盯着那人,一面握起那只青瓷茶碗儿品咂个不停,喝完一碗儿后忽又想起了楚随风的话,浑身打了个寒战那嘴撇的跟瓢似得。
偏生这士卒可恶再次端起茶壶续水时那双“玉手”有意无意的去碰触他,吓得刘之榦马鞭脱落,自个儿一屁股坐到被自己踩过的椅子上。
抬头去看对方时,正好那人脉脉含情的“秋波”望来。
那目光似嗔含羞,如怨带喜,恶心得刘之榦左手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好悬没吐了。
“大人,请喝茶。”金云逸好似看出了对方的心态愈发在他面前忸怩作态起来。
结果刘之榦瞳孔骤然放大脸涨得通红喔了一嗓子,昨晚吃喝的山珍海味儿一古脑的全吐了出来。
酒菜的香气裹着腥臊味儿一发四溢开来,熏得几个书办捂着口鼻慌不择路的往远处躲。
刘之榦吐完抬头偷望了一眼,又不巧遇到对方一脸“娇羞”的模样,愈发呕吐不止。
楚随风见状大惊赶紧抚着对方后背好一阵儿用力捶打,心里畅快着打得对方好悬连胆汁都吐出来。
见对方依旧呕吐不止,楚随风一脸“焦急”的冲院落中的几个书办吼道。
“都愣着干嘛?快去叫大夫!”
几个书办忙不迭的往外跑,亲兵则是呼啦一下全都涌了上来,负责吆喝指挥的楚随风见状嘴角儿微微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