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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点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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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4s店离去,在常自在等人的怂恿下并没立即回小区或者公司,而是目的地改为青云市酒吧一条街。

    常自在为了加深二人之间的深厚交情,毅然将自己的奥迪丢在4s店中,坐上林清风的现代。

    车内部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还在幻想手动挡是不是应该变成自动挡的林清风有些小小失望。

    启动,挂档,踩下油门。

    轰。

    车子犹如脱缰野马猛然前冲。

    林清风猛然一惊,瞬间松脚。车子猛不然停下,四人身子止不住朝前扑去。

    “风.风哥,你以前都是这样开车的吗?”

    常自在战战兢兢,新闻的女司机都比这水平强上许多,简直是要撞死人的节奏。

    林清风一脸尴尬,四人的除了他意外就音离的情况稍微好些。林清风是因为系上安全带,音离则是肉多有弹性。

    反观常自在就有些郁闷,恰好那一刻下意识用手去顶着,虽然避免面部的亲密接触,但是两手手腕生疼无比。而木青的标志性大框眼镜已经消失不见,摸索一阵才从副驾驶座的座椅下找到,形状似乎有些扭曲。

    为了掩饰困窘,林清风只好将责任都推到4s的改装上面。常自在立即换上一副自得,声称一切都是按照他吩咐做的,整得和总设计师一样。

    一脸担忧着急的经理停在车门前观望,生怕是因为哪个方面出问题造成的重大失误。

    调整好心态的林清风没有摇下车窗,也不在乎经理的着急心思,重新估量今非昔比的车子性能,内心中带着小小的兴奋,一直期待的跑车美女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尽管外壳还是现代,车内坐着四个小屁孩。

    一回生二回熟,林清风的第二次驾驶稳扎稳打,没有太大纰漏。直到渐渐熟悉后,才慢慢加油门。原来半死不活开个120码就浑身激动颤抖的现代,如今焕发人生第二春。

    吃一堑长一智的常自在系上安全带,双手按在座椅上,神情有些紧张。后排坐着的音离和木青脸色发白,同样死死按着座椅,原因在于他们寻找许久,压根没见到安全带的踪影,甚至连一根绳子都见不着。

    车子速度越来越快,常自在出声道:“风哥,你赶时间吗?”

    林清风疑问道:“不赶啊,不是你们说要去酒吧一条街的吗?难道你们很赶时间?”

    常自在欲哭无泪,连连道:“不不不,这里是市区啊。”

    林清风一脸疑惑道:“我知道啊。”

    常自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弱弱道:“我们超速了?”

    林清风看了眼时速表,摇头道:“没有,才刚到60。”

    车内除了林清风外剩余三人一副难以置信,同时趴着看向时速表,瞬间傻眼。

    木青推了推镜框,深沉道:“以我坐车的经验告诉我,真相只有一个,时速表出问题了。”

    常自在和音离同时凝重点头。

    林清风稍稍蹙眉,也觉得不对劲,开始40的速度竟然超过一辆宝马,原先以为只是对方车速太慢,后来逐渐发现今个青云市的车子都是慢悠悠的。

    随即将车子靠边停下,让常自在打个电话询问下究竟什么情况。

    电话一接通,常自在劈头盖脸一顿怒骂,没一句话是关于车子的,直到满腹火气稍稍降下,才步入主题道:“车子转速表有问题。”

    4s店经理一肚子委屈,说道:“都是按照常少你的安排啊,你说尽量按照你那辆本田改的啊。”

    常自在怒道:“这么说我的本田转速表也有问题咯?”

    “不是,不是,常少你以前说过要将实际速度改成转速表的两倍。”

    “我去你大爷,呃...。”

    常自在猛然顿住,记起当初为了装逼的确这么做过,瞬间无言以对。

    “常少,常少?”

    4s店经理的声音从电话内传了出来。

    常自在面无表情,说了句‘没事了’就挂断电话,留下对面的经理忐忑不安,风中凌乱。

    随后常自在支支吾吾道:“这.这这,转速表没问题。”

    所有通话内容听入耳中的林清风淡淡一笑,那一句你的本田也不点破,反正钱也坑到手。不过目前车子的转速表倒是一个不小的问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适应。

    “走咯。”

    林清风重新启动车子,常自在如释重担。

    大约20分钟左右进入青云市夜间最繁华的地点,酒吧一条街。

    这里的空气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花红柳绿的酒,嘈杂震耳的音是整条街的主旋律。

    林清风有一段时间也常常沉醉在其中,用疯狂痴迷却不显得突兀的凌乱舞步在昏暗的灯光中忘却心灵深处的痛。很奇怪常自在等人为何要选在这时候来酒吧一条街,这个点并不是酒吧的正常营业时间,忽然想起酒吧一条街的另类,诧异道:“酒点半?”

    常自在惊奇道:“你知道酒点半?”

    林清风笑道:“来过。”

    酒点半算是酒吧一条街中的奇葩,一般酒吧都是晚上才营业,偏偏酒点半从下午1点就开门做生意。酒点半的老板陈破虏在青云市名声显赫,加上后-台很硬,黑白通吃,当然不会贪图多这点小钱。青云市传闻酒点半之所以下午就开业,无非是陈破虏祭奠自己的发家史而已。

    停好车子,门外已经停了不少豪车,一行四人走进名字大有深意的酒点半。

    常自在轻车驾熟带路,走进内部立马觉得昏暗下来,酒点半内已经有不少人端坐着。

    那段时间略显颓废的林清风其实并不喜欢酒点半酒吧,完全找不到一丝糜烂的气味,更别全心全意释放自己。

    四人不约而同寻得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下,不是要因为此处安静,而是众人环视一周,唯独发现这桌旁边坐着两个女子。

    众人刚刚落座就有人前来询问需要的酒水,常自在挥手示意离开,随即掏出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

    同时林清风就见一人从二楼接着电话缓缓走下,来过酒点半的人都知道,里面的二楼是不允许上去的,当然一人除外,那就是只用了五年时间就在青云市堪称呼风唤雨的陈破虏。

    陈破虏今年恰好35,带着一副眼镜,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一个文艺青年。双鬓发白,带着超出年龄的沧桑,或许这就是成功背后的代价。

    陈破虏很快就寻找到常自在一行人,带着一脸淡淡笑意主动坐下,不过脸上还是有些惊讶,问道:“怎么有时间过来玩?”

    常自在嘿嘿笑道:“算好的,每个月25号过来可以免单。”

    陈破虏不以为然挥挥手,立刻就有一人恭敬询问,陈破虏说道:“啤酒。”

    等那人离去,陈破虏微笑道:“不是陈叔抠门,你们还在念高中,喝点啤酒不打紧,其余的酒尽量少沾。”

    常自在三人齐齐嗯了声。

    当陈破虏目光落在林清风身上,轻咦一声,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林清风礼貌自我介绍道:“林清风。”

    常自在又道:“我风哥。”

    “哦...。”

    陈破虏意味深长,相比常自在仨人,他更加懂得人心险恶,不过能让常自在心甘情愿喊上一声哥,着实难得。陈破虏没有细细追问林清风底细,做人处事讲究一个点到即止。随即主动朝林清风打招呼,后者简单的自我介绍一番。

    一桌五人逐渐进入状态,即使现在还是下午时间,丝毫不妨碍常自在等人喝酒的心情。瞬间让林清风想起当初这一年龄的时候,不也同样如此。

    经受不了常自在仨人的卖力劝酒的陈破虏,无奈之下连续喝下好几瓶啤酒。

    就在陈破虏再次喝下一瓶酒后,常自在附在林清风耳旁细声说道:“嘿嘿,陈叔酒量很差,一般就是三瓶的量。”

    林清风难以置信,这社会的上等人还有不会喝酒的?最终在常自在等人的怂恿下向陈破虏敬了一瓶酒,后者也很豪爽,举瓶就喝,不得不让林清风怀疑常自在所说话语的准确度。

    “是不是这小子说我只有三瓶量?”

    陈破虏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的确只有三瓶的量,不过这小子隐瞒了事实的关键,三瓶指的是白酒,我是东北人。”

    林清风狠狠翻了个白眼,渐渐的也与陈破虏相互熟络起来,对方既没有太大的架子,酒品也不错,较为容易相处。你来我往之间,一会就各自喝下五瓶。

    当连续喝到第十瓶啤酒的时候,二人仍然面不改色。

    陈破虏挥手,一人上前,只听他说:“把我二楼的白酒拿几瓶下来。”

    随即又对着林清风笑道:“很久没喝这么多了,难得今天有些酒兴,我们喝点白的。”随后还不忘指着常自在仨人说道:“你们啤酒一人只能喝三瓶,喝完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三人极力反抗,其中常自在和音离最是激动,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定在五瓶啤酒。

    而后两人不怀好意的盯着木青,后者无奈道:“我的份子算你们的。”

    陈破虏轻笑摇头,也不介意三人的弯弯绕绕。待到有人从二楼走下,陈破虏直接将桌上的白酒对半分开,说道:“先搞一瓶?”

    林清风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量有些足啊,而且白酒瓶上没有丝毫的标志。

    陈破虏似乎了解对方的疑惑,解释道:“酒是家里酿的,这么多年喝来喝去还是觉得自家酿的酒够味。”

    林清风拧开瓶子,轻轻喝下一口,一股热辣充斥喉咙,诧异道:”好烈。”

    外表儒雅的陈破虏发出豪迈不羁的笑声,打开瓶盖就往嘴里倒,不一会就下去一大半,停下时大喊道:“爽。”

    狂放豪迈的一字并未引来酒吧内部众人的关注,因为自从陈破虏从二楼走下之后,本就是酒客们的焦点。

    林清风不甘示弱,大有后来居上之势,咕嘟咕嘟,速度很快,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将一瓶一斤多装的烈酒如饮水一般灌下。

    陈破虏难得认真,二人速度愈发快了起来,一瞬间酒瓶已经见底,齐齐放下,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再开开瓶,二人不需要任何言语。直到桌上6瓶酒都喝完,陈破虏才开口道:“老了,老了,四斤多的量是极限,想当初我可是村里最能喝的人,你比我强。”

    陈破虏忽然拍了拍林清风的肩膀,离开桌子说道:“你们跟我来。”

    你们包括林清风和木青,常自在和胖子音离则到了旁边一桌和两单身小妞谈天说地,不予乐乎。

    随着陈破虏走上二楼,二楼陈列很简单,只有一个放着满满是先前喝过白酒的酒柜和一张桌子,数张椅子。

    陈破虏从酒柜上再次取下两瓶白酒,递过林清风一瓶,对木青不管不顾,后者也不介意,只是望着下方一览无遗的场景愣愣出神。

    陈破虏望着下方的常自在和音离,轻笑道:“人嘛总有叛逆的时期,就拿我来说吧。十岁就谋划偷看隔壁青涩从小玩伴洗澡,意外看见他姐姐,啧啧那身子,从那时才知道什么叫女人啊,干扁的小女孩有什么看头的,曾经还暗暗下决心要长大后要娶她。”

    “后来呢?”

    林清风鬼使神差问道。

    陈破虏淡淡一笑,也不介意,接着说道:“等到15岁那年见她带回一个男人,村里村外都在渲染什么男才女貌,我偷偷瞄过,很不岔。心想不就是一个城里人吗,有什么好嘚瑟的。男人在村子里住了三天,最终在她的哭泣下愤然离去,嫌弃她家里太穷。”

    陈破虏喝了一口瓶中酒,还是觉得不太过瘾,猛然举起酒瓶就往嘴里倒,蓦然爆出一句粗口‘ctm的,上床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接着又自嘲道:“那时候以为自己很男人,拿着一根家里劈好的木材悄悄尾随上去,有心算无心,连续几下闷棍直接把那混蛋给敲倒在地,结果她还不领情,狠狠给我一耳光,那时候啊,心里哇凉哇凉的,我不介意她抽我,但是也得抽的有点意义啊,那混蛋还不是义无反顾走了。”

    林清风沉默打开瓶盖,狠狠灌下一口。陈破虏轻描淡写,各种滋味只有心中才懂。

    常自在和音离仍然在和一旁桌上的两个小妞忘情摇着色子,显然输多赢少,不过输在乐意。木青一副冷酷的样子,偶尔皱眉,偶尔从鼻中发出轻哼。唯一和林清风共同点就是不言不语,静静听着带着醉意的陈破虏的娓娓道来。

    陈破虏再次狂饮,明显有些醉意的他眼神迷离,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忽然变了,不是自暴自弃,更加用心念书,花了一年时间将以前拉下的学习补上。村里老人常常说用功读书考上大学,只要考上大学将来就有出息。当初没多想,只想考上大学成为一个有出息,有能力,有资格站在她面前挡风遮雨的男人。大学是考上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大城市里的大学生满街多如狗,只好随便找一份工作将就下去,心中也就放弃了当初那荒唐的念想。”

    一向冷酷的木青蹦出一句:“无病呻吟。”

    陈破虏呵呵一笑,轻轻朝木青的后脑勺拍了一下,说着:“你们三个就属你最有问题,小小年龄就开始装深沉。”

    木青不耻道:“别拿我和他们比,一个白痴却不知,一个自以为是却不懂。”

    陈破虏无奈摇头,正色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的发家史吗,今天就破例说给你听听,其实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荡气回肠,也没有坚忍不懈。”

    不仅一直期待的木青蓦然大起十二分精神,就连林清风都全神贯注。

    陈破虏自嘲道:“我大学毕业在社会摸打滚爬6年一直郁郁不得志,时间越久变得愈发颓废,常常醉生梦死,那时候这里还不叫酒点半,叫做风花雪月。清楚记得那一天同样是25号,我因为宿醉躺在酒吧门口睡着了,足足睡到下午一点。”

    木青皱眉道:“然后呢?”

    “然后。”

    陈破虏耐人寻味道:“然后,然后酒吧60岁老板娘将我扶了进去。”

    木青静静等待,却发现陈破虏自顾喝酒,没有下文。欲要开口询问,却蓦然发现林清风拍着他的肩膀,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