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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得起,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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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医院了解到从未接过一个膝盖脱位的老者前来治疗,林清风一时惆怅万分,老骗子的迂回包围战术效果显著,宋狐狸口中比狐狸更为狡诈一筹的林清风悔恨失足。兴许是老骗子九真一假的肺腑之言太过触动人心,总而言之,林清风暗悔之余却也受益匪浅。

    林清风不是那种宁愿把钱放在家中发霉也不存入银行的人,但他总是喜欢一股脑往钱包里塞钱,直至饱和,也不需要担心各种小偷小摸之人,极其自信。打开钱包一瞅,一向以来装着满满现金的钱包空空无也,摸摸口袋许久,遗憾里面并没有剩下一张零钱,就连最后剩下的十余块都付了车钱,此时身无分文。再次诅咒一遍老骗子家庭往上十几代人,不分男女。

    对于老骗子没有一见如故,短短的相处更不会出现惺惺相惜,奇怪的是林清风此刻只有懊恼大意,并没有太多记恨,心中这种想法也让他摸不着头脑,按照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不说小心眼到瑕疵必报,却也不是心胸宽广对任何事都宽宏大量。

    林清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就近取了些钱,空荡荡的钱包再次臌胀。同时电话响起,一看陌生号码皱眉接起。脸上神情从茫然到释然,常自在的消息来源准确无比,王英伟果然将同学聚会提前,而且安排金玉满堂二楼。

    金玉满堂号称青云市三大最豪华酒店之一,王英伟大手笔承包下二楼,可想他不仅仅是混的好,要知道金玉满堂奢华程度令人望而却步,林清风自问按照自己的收入,去吃上一顿饭都会觉得坐立不安,来往形形色色之人谁不是能在青云市撑起小半片天。

    与王英伟客套敷衍了几分钟,对方一再提及当初无数人心中梦寐以求却选择那时勉强郎才女貌的林清风的王梦瑶,但是林清风也从而得知为何王英伟处心积虑安排的同学聚会蓦然提前,原来是王梦瑶的行程出现变大,后天就要离开青云市。

    林清风自嘲一笑,璀璨的星光无论在何时何地依然耀眼,当然除了自己。挂点王英伟的电话,脸上自嘲愈浓,所谓的同学聚会不过是王英伟炫耀此刻成功的装逼舞台,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装作浑然不在意,兴许其中还有对王梦瑶显示手腕实力的意味在内。

    记忆中浮现两个相貌不太模糊的身影,两个都是当年的死党,一个和音离有些相像,不是相貌,是体格。特别是奔跑的时候,那一颤一颤的波涛汹涌,见者心惊胆颤。另一个是较为消瘦,但是一双深邃仿若黑洞,常常自缢全校最犀利的眼神。

    查找手机通讯录,分开时三人各自留个电话,郑重言辞相互许诺这一辈子不会更换号码,经过这些年各自生活的跌宕起伏,三人彼此都心照不宣没联系,林清风不清楚是否还能找到他们,当年的感情是否会随着时间逐渐变淡,带着唏嘘播出备注瘦子的号码,林清风的电话通里存的号码总是千奇百怪,极少出现一个像模像样的人名。

    “风哥。”

    电话那头传来浑厚陌生的声音。

    林清风内心霎时翻腾,不是激动,而是如万马奔驰跃过践踏,苦涩难解,声音不确定道:“猴子?”

    “是的。”

    对方的声音听来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林清风暗暗叹息,口中猴子的波澜不惊让他觉得当年的兄弟之前已经随着时光慢慢逝去变淡,沉默一小会,默默挂断电话。世间万物,什么是能经得起那似水流年。就像对待王梦瑶一样,若是哀大莫过于心死也就罢了,最可悲的是林清风此时才发现,哀大莫过于心不死。告诫自己只是想要简单问问对方的原因,其实终归还是放不下找的借口。

    刚将电话放进口袋,手机又一次响起。

    林清风看着来电显示,呆立在原地,电话上显示两个平淡无奇的备注‘狈子’。

    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风哥,刚才死胖子逗你的,一看见是你的电话,死胖子就和我打赌,说你一分钟之内绝对会主动挂断,没想到这死犊子竟然赢了,现在我恨不得一巴掌直接将他抽翻,可惜你也知道那犊子的体格,还没抽倒他我肯定给压死。”

    林清风没有说话,电话无声了半响,最后一个着急的声音传过来:“风哥你不会真生气吧?我只是闹着玩啊,咱仨的感情你还不清楚吗,那是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三十秒后。

    “滚,死胖子不作死就不死,欸风哥,胖子真是闹着玩的,我刚才已经将他教训一顿了,还有作为赌注的十块大洋我也不准备支付,如果你气还没消,那就让死胖子一人给咱两人十块大洋当做补偿呗。”

    林清风阴沉着脸,就连自己都不清楚这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两个死党一个叫姜宇候,也就是电话里说的猴子,尽管外号叫做猴子,偏偏和猴子这种灵活聪慧的动物南辕北辙,生得肥头大耳,相比音离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人叫做罗青碑,名字不太吉利,从来都是林清风和胖子嘲笑的源头,单独最后那一个碑字就够让人发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墓碑一类的事物。

    “风哥,要不...。”

    “滚。”

    一个无情凛冽的声音直接打断猴子。

    林清风五味杂陈,第一个主动打出的电话犹如和王梦瑶那最后一次同行,分开时两个世界,没有预兆。第二个电话恍若她蓦然回头告诉你,其实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把电话放在最后,嘴角勾勒出轻微弧度,似笑,似苦,轻声说道:“金玉满堂。”

    “风哥,王英伟那傻逼不是说晚上才去金玉满堂吗?咱们不说提前是吧,好歹也要掐准时辰,要不然傻逼岂不认为咱们仨没见过大世面提前去踩点临阵磨枪,王英伟那龊货如今算是混的人模狗样,听说郑冉雄也跟着鸡犬升天,啧啧,东区只要报出雄哥就能横着走,也不怕大话说多了闪着舌头。”

    吨位和外号不成比例的姜宇候充满不屑,在他认知当中,什么王英伟,什么郑冉雄,全是能源再生垃圾堆里翻出来别人随手丢弃的瓶瓶罐罐而已。

    林清风淡然道:“金玉满堂隔壁一百米的鹿鸣楼。”

    “风哥你咋不早说,原来是去喝茶啊,我说王英伟那货捣鼓出来的小玩意怎么有资格让咱仨大风流人物上心,金玉满堂二楼好大气,有能耐就给哥包下,整半天别弄一张两张小桌,哥喜欢清静点的地,人太多了没胃口。”姜宇候讥讽道。

    林清风一脸不自在,王英伟的确是包下了金玉满堂整个二楼,在学校的时候姜宇候和王英伟互相都不感冒,前者碍于身材魁梧远远超出一般同龄人的郑冉雄才得以相安无事,后者也不愿彻底惹恼吨位差距云泥之别的姜宇候,两人总而言之井水不犯河水。

    打开话匣子的姜宇候刚开口吐出几个字就让一旁的罗青碑抢过电话,说来也怪,姜宇候打心里都不惧怕王英伟和郑冉雄那一对堪称学校横行霸道的绝配组合,唯独对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书呆子的罗青碑畏之如虎,一物降一物啊。

    罗青碑语气郑重道:“风哥,王英伟说她也会在,我估摸着这个所谓的同学聚会只不过是王英伟为她精心筹划的,而且王英伟和程媛媛到处去宣扬说你也会去,显然是想借你的难堪衬托出他如今的成功。”

    “切,青蛙上树就以为脱离井底的一片狭小空间,那是豁然开朗?从前井底朝上看起码知道天有多高,如今上树朝下看,视野宽是宽了,可惜低了些。”电话里传来姜宇候浑不在意的声音。

    林清风稍稍一窒,罗青碑口中的她不言而喻。

    作为死党的罗青碑和姜宇候当然清楚林清风和王梦瑶的点点滴滴,更清楚她当初的不告而别。至于在酒点半外王英伟和程媛媛故意不压制声音传来的那几句话语,林清风尽管不清楚他们口中阐述的‘富婆’定义是什么,但能让林清风认为转眼变成成功人士的王英伟口中能说出的着两字,分量不可谓不重。

    随后林清风讪讪一笑,现在人总说收入不够病不起。那个将他抚养成人名义上的舅舅却说过‘生不好,死不起’。林清风尽管不懂王英伟如今的成就位面在哪个层次,但是王英伟要是想要用偶然遇上的他来点缀作为整个同学聚会的神来之笔,那么只能抱歉的说上一句‘对不起’。

    不论是病不起还是死不起,起码林清风认为豁出去还能玩不起吗?今天的主角是你王英伟,同样也是她。

    此刻的林清风坚定了内心摇摆不定的想法,不死心不代表死不了心,今夜他准备告诉别有用心的王英伟,或者那群从王英伟口中得到消息的老同学们一个道理,我玩得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