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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光阴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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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七星连珠的奇景在一瞬间自动消失,所有的行星都回归了自己原本该在的位置,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有风吕天遗留下的手机见证了他的消失,此时他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而显示来电的人并不是他的妈妈,而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洛英!

    公元178年,汉献帝刘协刚刚登基不久,此时的国家早已名存实亡,实权都掌握在诸位军阀手中,各地战乱不断,百姓因战争苦不堪言。

    而在遥远的昆仑山,在云雾缭绕的山顶,似乎依稀有两个人影,正坐在桃花树下对弈。

    一位佝偻白发,长袍在山顶飘荡,仿佛可以遮住这一片天空的色彩,另一位确是天真年少,穿着大红肚兜,二人对弈,着实奇异。

    在老翁将要落子之时,一颗棋子竟从天而降,穿越九天而来,带着浓浓的水汽与一丝丝的灼热,在接触棋盘的一瞬间,看似轻如鸿毛的一触,发出了山摇地动的巨响,竟使这座昆仑山一晃,只余下野兽的吼叫和惊起的飞禽,在山野之间形成了别样的景象。

    但这老幼二人并未吃惊,之时神情微微一变,又恢复了常态。

    老者拂袖,身边的雾气便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推开,显出了棋盘。

    只见那从天而降的棋子稳稳地落在棋盘的正中央,并深深地陷在其中。围棋素有金角银边革肚皮之称,而这棋子落于此处着实诡异。

    幼童附身细看时,却发现之前老者置于左上,右下角的六颗棋子,竟与此棋连成一线。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上了幼童的脖颈,他只觉得脖颈一凉,耳边就响起了低声的狞笑,不禁脸色大变道:“苍龙七宿!大凶之兆啊!”

    而老者只是微微低头,捋着胡须,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前方,是触手可及的美景,还是未知的危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未知的维度,未知的世界。有一条平静得河缓缓流动,河的两岸很是诡异。左面是一片耀眼的白光,右面确实无尽的黑暗,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你都无法从河上往两岸看到什么,似乎这条河就是一条边际线,又或是硬生生将两岸开辟的痕迹。

    河面上的一叶扁舟也不同寻常。此船一半用羽毛装饰,一半却用骷髅装饰,一半华美出尘,一半阴冷恐怖,不知有何深意。而更奇怪的是,船是两头向岸,并非沿着河的流向,羽毛对应着光明,骷髅对应着黑暗,好不诡异!

    船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他相貌并不算俊美,而看他线条分明的脸庞,不是风吕天又是谁?

    边上坐着一如姜太公的头戴斗笠的老翁,低垂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目,身着蓑衣,手上持着一根鱼竿。而不寻常的是这鱼竿并没有钓钩与钓饵,只有一根细绳系在一木棒上。

    周围水气氤氲,过了许久,也不知是多久,风吕天似乎有了一些反应。

    “爸爸,爸爸,不要走!”幼时的风吕天站在街角,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小小的身板里承载着太多的悲伤,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流出,不知是痛,还是怨。

    时间推移,出现的是一位成熟贤惠的夫人,正温柔含笑地看着风吕天,并轻抚着他的头顶。忽然间又像一阵风越飘越远,直到风吕天再也抓不住她的手,母亲的身影湮没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孤独,绝望,不甘,忿恨如流星般将风吕天脆弱的心灵砸出了一个大口子,让他的灵魂暴露在梦魇的侵蚀下。

    回忆如一双大手,狠狠地揪着风吕天的心,令他痛苦不堪。

    回忆再次翻开,朦胧的梦境里,一个少年正焦急而羞涩地低着头,等待眼前如花一般的少女回应,两人都身着天蓝色的校服,映着纯色的蓝空,折射出纯洁无暇的青春。青春里的美好萦绕在两人的肩头……

    正当温馨的气氛愈来愈浓时,少女抬起了她精致的下巴,双颊泛着动人心魄的红晕,而两只大大的眼睛射出冷冽的利剑,刺得少年抬不起头来。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嘴唇,决绝地说:

    “我们分手吧。”

    无数的回忆,无数的感情,如同一块镜子被打碎一般,裂成了碎片,无数的碎片,无数的记忆,席卷了风吕天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他的全身都产生了一种刀割般的疼痛。

    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从小时候,风吕天就对自己说,我不能哭,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我要为母亲而坚强,为了生存,坚强。

    这片天,他来扛!这座山,他来削!这片海,他来填!

    隐藏在风吕天内心深处的猛兽,终于脱了缰绳,发出了惊人的怒吼,这是反抗天地,反抗命运的吼声!

    躺在船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的手不停地抽搐,头部不停地摇晃,似乎收到了很大的冲击,他紧闭的双眼,眼皮下的眼珠正快速的移动,有马上要睁开眼的迹象。

    这时老翁才缓缓张口,好像在打开尘封千年的石棺,“光阴之河浩浩汤汤,你我相遇,即是有缘,也不枉我坐此枯等千年,但犹未到你我相见之时。”他停顿了一下,用轻的让人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到

    “花开花落须有时,缘起缘灭终成空。”

    忽的,河道上刮起了一阵大风,将船疾速往前推进,原来安宁如镜的河面一下子泛起波浪,露出了和水面下狰狞的面目,无数的骨鱼,分别在靠近黑暗、光明的一侧高高跃起,有的跃回河中,却溅不起一丝水花,有的跃上了岸,消失在光与影中。

    也正在此时,一把长长的东西从风吕天的皮肤中穿射出来,它有着锋利的枪头,锐利的月牙弧刃,却没有在风吕天的皮肤上留下一丝痕迹,长柄的一段还有红缨装饰,正是方天画戟!

    老翁在一旁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异常。

    方天画戟嗡鸣一声,高高高立起,散发着如君王一般的气势,黄金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空间,之前的跃起之物被这威压吓得回到水中,不敢有所动作。但这威压靠近老者身边时,确如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而老者的脸上仍然平静,纹丝不动。

    方天画戟又发出一声嗡鸣,竟向风吕天的身边辞去,难道又要杀风吕天?

    戟尖尚未靠近风吕天的胸膛,已划出了雪白的弧度,斩破了虚空,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黑洞旋转着,如一个暴君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什么也无法逃脱他的魔爪,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风吕天也不例外,立即被吸了进去,不知去向。

    命运之道,紫禁之巅,就此开启。

    方天画戟随着风吕天的消失也进入了黑洞。而在方天画戟进入了黑洞之后,黑洞便立即关闭了,原来诡异的大风也倏地停下,河面瞬间恢复了如镜子般的平静。

    只余下一舟,一河,两岸,而那老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远方,湮没在时间尽头……

    一片虚空。

    或许从没有过这个世界,从没有过这个人,从没有过你……

    风吕天正挣扎着睁开双眼,耳边却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呼声:“将军,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