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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日夜轮回
“不错！初学者，你这个建议很好！”
这声音浑厚而震撼，英玛和卡莉茉莉正头晕目眩不明所以的时候，说话者才出现在他们面前。
准确的说是说话者的鼻孔。
因为这是一头龙，暗青色的鳞片，铺展的双翼，以及那比世界上任何人类的眼睛都要深邃的龙之眼。还有它巨大的体积和起伏的鼻息。
“黑德长老！”卡莉茉莉连忙跪下来，还不忘拉了拉正在欣赏这头龙威武身姿的英玛。英玛愣了一会儿，还是饱含不满地跪下了。
这头巨龙-黑德长老说道：“这不是正式的教会仪式，不必拘泥于礼数，就像这位初学者英玛所说的一样，我们教会把太多时间用来纠结于礼仪而不是拿去战斗了。”
卡莉茉莉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倒是英玛跳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奇疑惑的神情：“黑德..长老，您是塞瓦尔教会的一员？您是塞瓦尔教会的长老？”
“当然。这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吗？”黑德长老眯起眼睛看着这位冒昧的初学者。
英玛张大了嘴，说道：“可是..您是一头巨龙啊..我只在我的客栈老板的书中读到过..算了，我不说了，我怕冒犯您。”
黑德长老显露出了极大的兴趣，问道：“你继续说，不用害怕。”
英玛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在地上跪着一动不动的卡莉茉莉，问道：“那..这位什么嘴碎者...”“是追随者。”黑德长老纠正道。
“那这位追随者卡莉茉莉能站起来吗，看她跪着我怕把衣服裤子跪脏了你们也不好洗。”英玛说道，黑德长老回答道：“我早就叫卡莉茉莉站起来了，只是她顽固于礼仪。”
“谢谢长老。”卡莉茉莉这才慢慢站起来，她似乎跪久了腿还有些麻，摇摇晃晃似乎是站不住。英玛见状马上就要去扶她。
但是卡莉茉莉却投来一个凶狠而冷酷的眼神，这可把英玛吓到了，站在原地，望着她用控风术慢慢稳定住自己身形。
黑德长老继续问道：“那么请问初学者，我很有兴趣你们人类的文献是怎么记载和评价我们的种族的，哈哈哈哈，你尽管说，我都不会动怒。”
英玛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在狄尔托先生的那本《迎汐城的战士》里，记载了一名战士在血石峰上杀死了巨龙奥塔莱斯的故事。故事里说奥塔莱斯是最后一头存在帝国境内的恶龙...”
没想到黑德长老露出悲恸的神色，说道：“在古代的黎明战争中我的兄弟奥塔莱斯被暗影污染，转而攻击光明的一方。你们人类星连国的伟大的法师将它封印在了天盖湾的血石峰，五百年后它挣脱封印，那暗影的污染居然扩散，开始袭击人类的城邦。”
“书上说那奥塔莱斯不止能够轻易操纵火焰吐息，还能用神秘的精神力量控制人的心神，使得一些老实的铁匠和农民成为他的耳目，忠诚的战士和骑手成为他的爪牙。”英玛继续说道。
黑德仰起脖子对着苍穹一声发出悲痛的龙啸，说道：“那是暗影赐予他的邪恶之力，控制心灵是最恶毒的法术，如果是拥有奇迹般的法术能量的巨龙使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还好奥塔莱斯的力量已经太衰弱了，否则有可能就是一场在光之年代的灾祸。”
“光之年代？”英玛忍不住问道，“那本书说的就是几十年前的故事，那会儿叫做光之年代？”
黑德长老盯着英玛，沉默了片刻，问道：“难道人类的记忆就如此短暂吗？黎明战争才过去四百九十七年就彻底忘记了历史。”
卡莉茉莉连忙说道：“长老，您不妨现在把那些被遗忘的历史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初学者，让他不至于过分迷茫。”
英玛也是点点头，嘴巴里嘟囔道：“我不是什么初学者，我是‘神山守卫者’的佣人。”
“这是真正的历史，关乎天下人类存亡的规律循环，你们人类竟然不能用你们的理智来完完整整地知晓！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对抗暗影！”黑德近乎是气愤地说道。
“连最后我们要对抗的敌人是什么都没有概念，唉，怪不得。”黑德的怒气慢慢消退，于是开始讲述那段历史，或者那根本不是历史，而是黑暗而不可选择的规律本身。
“在世界之初，创世神就界定了白天和黑夜，这是人类看到的表面，而事实上还有另外一种白天和黑夜的存在方式，那就是人类的历史和暗影的历史。”
“人类的历史和暗影的历史总是完全对等的，当暗影遍布世界的时候，人类是最卑贱最不足起眼的奴役，只有在那漆黑的长夜中瑟瑟发抖。当人类的黎明到来时，必须通过浴血战斗和牺牲才能驱散统治世界的暗影，迎来自己的光之年代。”
“五百年前是最近的一次日夜轮回，天盖帝国的开国皇帝和星连联邦以及南方诸国同仇敌忾，在伟大的‘黎明战争’中战胜了暗影并且迎来了你们的时代。”
英玛忍不住问道：“那么暗影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影子？我可不想学魔法跟影子打架。”
卡莉茉莉道：“暗影是一个笼统的总称，或者我们认为暗影就是一个存在的实体，邪恶的本尊，但这种看法并未得到完全的证实。”
黑德长老亦是说道：“至于暗影到底什么，连我们这些活了这么久见证了无数日夜的生物也无法解释。但暗影的仆从，却五花八门，除了作为战争机器的巨兽、邪犬、黑沼人这些可以用刀剑杀死的之外，还有就是邪心七剑这样操纵恐怖邪恶能量的暗影法师，他们是暗影最可怕的走狗和武器。”
“天盖帝国开国元勋，星连联邦的团结者和领导者，在战胜暗影之后缔造了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国度，迎来了光之年代。而现在，是光之年代的第四百九十七年，按照《光影轮回》的说法，现在应该是邪心七剑出现带来灾难的时候，也是塞瓦尔教必须开始行动的最晚时刻。初学者，无论你的未来是怎样，历史已经开始了，这次人类无论如何都躲不过‘黄昏灾变’从而进入黑暗的长夜。而在那长夜中，只有古老的繁星河能发出些许光芒照耀苟延残喘的幸存者，那些幸存者背负着在长夜中让自己的意志和武器淬铁成钢，然后在黎明战争中击退暗影，从新迎来黎明。”
“可是...人类就不能在黄昏灾变中取得胜利吗？这是注定的吗？”英玛忍不住问道，他觉得有些不服气。
“从来没有过，这跟到了夜晚黑暗一定就会降临一样，你可以在某个角落点亮明灯，但你无法迫使黎明提前到来。初学者，我见证了无数个‘日夜’，这是规律，最颠扑不破的规律。”黑德答道。
英玛高声说道：“难道就不能杀死暗影？”
黑德瞥了他一眼，充满失望地说道：“每过几个日夜我都会遇到一个充满雄心壮志的年轻人，可惜他们都没能成功，最可怕的就数莱特·光之钥了。”
“长老，请不要提到...”卡莉茉莉充满惶恐地说道，黑德马上停住了，喃喃道：“龙族应该谈论那些不会引起暗影的注意吧，我还是不说了，那是一段极度悲伤的往事。”
初学者英玛望着这神秘的巨龙和他讲述的人类的历史和日夜规律，忍不住扶了扶下巴，“这些可是比狄尔托先生愿意捐赠贫苦的凯德凯村一千金币更加让人惊奇的事啊。”
黑德浓重的悲观情绪也感染到他，他只是随口说了句要杀死暗影，但事实上这在他看来就是每年夏天都会被蚊子咬，把蚊子全灭了不就好了一样的问题。
但所有人都知道暗影永远无法被消灭，蚊子也永远不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