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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佣兵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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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维的故乡天水郡,以及广魏郡和安定郡正处于雍凉二州交界处,这里自古便是丝绸之路重要的中转站。此地商贸往来频繁,是凉州北部西羌王国的一条经济命脉。现在这块区域被蜀军占据,向来和魏国亲密的彻里吉自然寝食难安。

    正当彻里吉愁眉苦展之际,魏国那边却来了消息。彻里吉受到密信后急忙召开部族会议:“郭淮那边送信给本王,要求我们出兵夹击诸葛亮,诸位怎么看?”丞相雅丹正色道:“我们和大魏有长久的友好关系,现在郭刺史求救岂有坐视不管之理。”部族第一勇士越吉也道:“我们有铁甲战车,用铁叶裹钉,刀枪不入,光靠这个就足以破敌。”

    彻里吉也是一代雄主,对魏国的请求虽然有些意动,但眼前这两个手下似乎有些热心过头了。这不禁勾起了他的疑心。正在他左思右想之际,帐外突然响起一阵悠长的马鸣声。少顷,一个年轻的骑士钻入大帐,手中握着一个正在滴血的麻袋。那骑士摘下面罩露出她那晶莹的红唇:“逃往姚柯回部落的叛徒已经杀灭,这是他们的耳朵。”

    彻里吉打开麻袋一看,十三只耳朵一个不少,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喔?看来大漠最强佣兵的称号名不虚传。姑娘可否告知本王芳名啊?”

    那少女心道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但又不好回绝,便道:“杨兰,既然大王如此热情好客。那我也不妨提醒一句,雅丹丞相应该收了对方不少好处吧?看他一副满面油光的样子。”

    雅丹神色慌张,匆忙反驳道:“你说什么,一个小小的佣兵说话还敢这么呛。”

    杨兰耸耸肩,笑道:“本来你们的死活与老娘无关,不过基于佣兵的职业道德,还是提心你们一下为好。当人家的马前卒是很惨的,等到你实力衰落后,对方随时倒过来扫掉你。”

    彻里吉寻思道:“恩,虽然言之有理。但这些年我们和治无铁或姚柯回的战争,如果不靠大魏的力量,实在很难取胜。如果现在拒绝出兵,以后万一大魏拒绝援助,我们也一样没好日子过。”

    杨兰翻了翻白眼:“既然你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我也懒得说下去了。没有实力什么都是白搭,只能沦为棋子。”

    越吉喝道:“哼!我看这个女人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汉人血才不想和他们交锋的吧。听说你是和汉人混血的杂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杨兰冷冷一笑,腰间弯刀出鞘:“老娘连那老头的脸都没见过,从出生就在这喝狼血,在马背上讨生活。老娘曾发过誓,只要有人敢嘲笑老娘的血统,就要对方付出代价,你想试试?”

    彻里吉厌烦地摆摆手:“别吵了,天天吵来吵去,难怪我们只能听汉人摆布。要是可以,本王又何尝不想学轲比能?就是打不过才只好听话啊。就这样决定了,以越吉为统帅,雅丹为参谋,佣兵杨兰为先锋,率军给诸葛亮点颜色看看。”

    妈的,用那种不可靠的佣兵当先锋,当我们部族没人了?

    杨兰抱拳道:“请大王给我两千羌族骑士,杨兰定不负使命。(一群蠢猪,再继续待在这里恐怕连命都没了,这场仗打完就赶紧闪人吧。)

    接到密信三天后,彻里吉便召集帐下所有西羌勇士,共计一万四千余人人,号称三万大军自北向安定郡袭来,意图背刺蜀军。诸葛亮在接到斥候报告后火速召开军议,商讨退敌之策。

    待众将入席后,马谡急忙上前一步朗声道:“丞相,据报有三万羌人部队出现在后方,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只怕会对我军补给造成威胁。”

    魏延主动请缨率一万骑兵歼敌,却被诸葛亮一口回绝:“不,你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这种事情不需要用到你这样的大将。”王平正色道:“想必丞相已有退敌之策,还请您示下。

    诸葛轻摇羽扇,淡然一笑:“呵呵,子均实在太看得起亮了。马岱,张嶷你们就各带一千精兵前去击退羌人。

    马岱神色略显尴尬:“对方号称有三万之众,就算徒有其名,单凭两千步军也抗衡不了吧?”诸葛亮心知底下的武将对自己面服心不服,看来只打些压倒性优势的仗镇不住这些沙场宿将,于是道:“自然,亮还会派一人协助你们。伯约,你有没有信心退敌?”

    众将一脸错愕,这就开始宠上了,这姜维再厉害也只是个年轻人,何况投降之前一直担任文官之职,就凭他能行?只有魏延,王平二人心情严肃他们和姜维交过手自然清楚,此子文武双全不说,更是能在危急关头力挽狂澜的将才。丞相将击退异族之事交付于他,只不过是为了加重姜维的政治筹码。

    姜维倒没想到孔明竟如此看重他,心中自是感激:“自然,一切都请交给姜维。

    王平决定帮姜维一把,于是说道:“丞相,两位将军兵力过少,就算羌人再无战斗力,只怕也会有危险。”

    “这就是亮指派伯约去支援的原因,他将会率领一支部队参战。”

    杨仪自然清楚丞相的真实意图,于是劝阻道:“万万不可啊,这姜维既没官位也没军职,再者他加入我军时日尚短,怎么能让他带兵呢?更何况这次北伐的各军统帅已经确定,根本没多余的部队让他统率。”

    姜维见这个中年文士三番几次冲自己冷笑,心中已然不爽:“杨长史所言甚是,不过我倒知道还有一支部队目前缺少指挥官,不是吗?”

    杨仪闻言大喜,心道这姜维自寻死路:“咦!莫非你说的是……”

    诸葛亮正色道:“亮这些日子接到不少投诉,说那支部队不仅目无军纪,还完全不听指挥私自作战。现在亮就来解决这个问题。威公,这样你就没意见了?

    杨仪低头不再多说:“一切尊听丞相安排。”(丞相还真黑心啊,那部队根本就是垃圾堆,居然还叫个新人去带)

    诸葛亮点头道:“伯约,你等下就去十三营报道,那里的人全部归你指挥。”

    姜维双手抱拳道:“多谢丞相厚爱,姜维定当全力回应您的期待。”(奇怪了,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破格提拔,周围的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看来这十三营不是一般的差啊。)

    众将走后,诸葛亮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自语道:“亮虽然相信你的才干,但旁边的人不一定心服。如果亮一意孤行提拔你,只怕会让你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姜维走出大帐后,从王平,魏延两人营中各借走一千预备队便急匆匆赶往十三营所在的营地。离大军开拔还剩三天,十三营就是那晚被自己突袭的蜀军部队,想起那些昏昏欲睡的岗哨,姜维背后不禁升起一股凉气。

    别说是对付羌人了,带他们去剿山贼都成问题。姜维是凭借诸葛亮的军令才死皮赖脸借来两千预备队,正好能填充之前常败军的战损,勉强凑成一支三千人的部队。

    姜维让预备队停在大营外,自己先一步进入常败军大营。只见大营空地上瘫坐着十几个蜀军士兵,人手一个酒盅正喝得不亦乐乎。姜维皱了皱眉头,这简直就是一群兵痞,大白天酩酊大醉是想闹哪样?

    姜维走近问道:“这位小哥,请问统率十三营的将军在哪啊?”那小卒笑着指了指左边:“那……就在那,嘿嘿,小子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如来陪小爷我喝几杯?”姜维真是有些头晕了,要不是诸葛亮调给自己两千新军,自己还真拿这些兵痞没办法。

    姜维沿左走了几步,便听到两个年轻男子正在抱怨些什么。

    “之前受魏延的鸟气也就算了,现在老子再也忍不下去了。小句你明明已经是偏将军了,上头居然还不肯任命你为常败军统帅。”

    “我又能说什么呢?挂着偏将军的空头称号,这些年却连个明确的职务都没有。现在丞相更是把常败军交给一个叫做姜维的降将,也不肯交给我们自己人。

    “更可气的是,小句你在夷陵救驾立的功劳完全被忽视,而那姜维什么也没做却爬到我们头上。算了,像我们这种残废兵组成,又败仗连连的部队,哪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上司?”

    “哼,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也不想想是谁把我们部队弄成这副模样,稳赢的仗让荆州人和东洲人打,我们益州人只能去啃硬骨头。”

    “关键是稳定的兵源补充都没有,这些人还是靠其他营的老弱病残加盟才凑够数的。现在又塞了一个年轻降将给我们,这样下去我们能活吗?”

    姜维定睛一看,才发现其中一人便是当日在江边和自己单挑的骁将,叫做句扶。而那个较年轻的小将好像就是放冷箭的那位。姜维心道这两人便是常败军的主心骨,看来只有先说服他二人,这支残废部队才能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