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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穿过朱色大门,紧走两步,上前长长一揖,恭声道:“臣诸葛亮,参见皇上。”
刘禅端坐在龙椅上,他身穿紫金龙袍,头戴玉冠,俨然一副帝王之相。可等诸葛亮来到身前,他却哭着鼻子一把扑到诸葛亮怀中,像是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孩:“相父,一年未见您比离开成都时,头发又白了许多啊!”
诸葛亮淡淡一笑,之所以他迟迟不肯还政于朝,还是因为这长不大的孩子啊。待刘禅坐回龙椅,他才欠身道:“臣已老迈了,可皇上却一天天在长大成熟,老臣深感安慰。”
刘禅叹息一声,向左右内侍吩咐道:“给相父看座,其实今日朕召您进殿是为那姜维。”
诸葛亮一听,神色微微一震,忙又欠身,微微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心道:陛下和姜维从未碰面,想必是有小人谗言。诸葛亮入座后,刘禅笑望他一眼,情切道:“其实我原本是不知道姜维这等人才的,不过听黄皓说此人主动弃暗投明,还在北伐中屡战屡胜,为大汉做了不少贡献。”
诸葛亮叹了口气,无奈道:“陛下,臣应该说过,您要自称朕。姜维斩杀邓贤,劝服西羌,俘虏孙礼,急救赵云,确实立下不少功劳。”
“咳咳,朕以后再也不自称我了。姜维虽然立功,可他来自敌营。王平将军在我大汉十年,这才晋升平西将军。姜维来我大汉尚且不满一年,我……哦不,朕怕难以服众啊。”刘禅抬起手指顶着下巴,说道。
诸葛亮神色如常,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刘禅撇了撇嘴,缓缓说道:“姜维资历尚欠,朕希望他能到基层多加锻炼,熟悉下蜀地的风土人情。所以封他为军师将军,兼任汶山太守。常败军依旧由他调遣,人数由驻扎在梓潼的无当军中抽调补充。”
诸葛亮点点头,笑道:“陛下比臣想得更为周全,臣有已请求,还望陛下批准,若北方战事再起,希望姜维能随我一同出征。”
刘禅呵呵一笑,大声道:“善,朕要单独和姜维谈几句,还请相父回避。”诸葛亮神色稍变,但见刘禅一脸和气,便道:“臣这就去办理姜维赴任之事,先行告退。”
刘禅再度起身,拱拱手正色道:“恭送相父!还有一事,兄长诸葛乔英年早逝,朕改日会登门拜访祭奠兄长。”诸葛亮起身,朝着刘禅又作一揖,缓缓退出。”
刘禅望着诸葛亮日渐苍老的身影,心中不禁道了句:相父已老,那么……干脆让他早点远离朝政颐养天年不好?这姜维心怀大志,不甘于人下,正好充当我手中最重要的棋子。”
黄皓见诸葛亮缓缓走出大门,当即朗声道:“宣姜维进殿,张裔随丞相一同离开。”姜维抱拳道:“张老哥,小弟我改日在府上置办酒席,你我一起喝通宵,如何?”
张裔心道:这小子才短短一个时辰,就把自己吹皮扯淡的本领学个七七八八,日后朝中必有此子一席之地。
诸葛亮淡淡一笑:“年纪轻轻的就学会花天酒地了?你北伐立功,圣上对你极为看重,希望你这等年轻人多去西蜀大地走走,别待在成都醉生梦死,特意封你为军师将军,行汶山太守事。”
姜维神色稍变,却没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这让诸葛亮又高看他一眼。姜维抱拳道:“只要能为大汉效力,在哪不都一样?”
诸葛亮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汶山太守之位数度易主,此地羌汉杂居,不时会发生冲突,极难管理。现在彻里吉的羌人部落也移居至此,这汶山岂能不乱?你且说说,如何治理?”
姜维心知,若他的回答有失妥帖,诸葛亮便会派人随行,到时自己在汶山便有诸多不便。当即说道:“当以法治为主,教化为辅。然偏僻小民孤陋寡闻,法规应当简化,只需约法三章。同时又要劝他们研习儒家伦理纲常,兴私塾,从孩童抓起灌输儒家伦理。”
诸葛亮点头,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便同张裔离开皇宫。
姜维怀着忐忑的心思缓缓靠近朱色大门,上辈子自己是个屁民,还正没见过这等阵仗,空旷无人的广场,由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黄瓦红砖四方角的庙堂散发着浓浓的帝王之气。黄皓跟在姜维身后,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心中不免起了轻视之意:终究是一山区小民罢了,皇上竟看上此人,难道他真有过人之处?
姜维两步走一个台阶,朱色大门充斥视野,他强自镇定道:“黄公公,皇上就在这龙阳殿里?”黄皓面露疑惑之色:“公公是甚东西?你可以称呼杂家为黄中宦。”说罢,脸上竟浮现出傲然之色。
姜维腹诽道,还中宦?二弟都被阉了,还这么趾高气昂。不过宁惹君子不惹小人,何况黄皓是刘禅身边的大红人,他虽无意交好却也不想把关系搞僵,于是恭声道:’中宦大人,我这就进去了?”
黄皓得意一笑,朗声道:“别让皇上久等了,快快入内。”
这马上就要亲自见国家元首,心里能不忐忑吗?等你穿越回二十一世纪,我保证你看到电脑都得吓一跳。被身体不健全的人嘲笑,姜维心中虽然不爽,也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走进龙阳殿。
姜维见殿内陈列摆设略显老旧,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心中稍安。又觉得和那磅礴大气的外部相比,这大殿显得十分寒酸,敬畏之心也渐渐消失,可一眼望去,心中波澜又起。
那坐在龙椅上的男子竟是文单?古装剧里的刘禅不应该是个死猪样吗?一时间,千万思绪涌上姜维心头,吓得他说不出一句话。黄皓冷声道:“见了天子,还不施礼数?”
姜维这才回过神来,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黄皓笑出声来,道:“奉义将军如此大礼皇上可受不起,你只需说“参见陛下:即可。”
姜维虽然多此一举,可刘禅却很受用,笑道:“小皓子姜维也是好意嘛,还有你吩咐内府宣告百官,日后进殿按姜维说的话做。以后无论谁见我,都得说句“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