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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异样
“吱呀”，云万舟推开木门缓步走出，只见他面色略显苍白，眉宇之间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倦意。他深呼吸一口微凉的清晨气息，继而抬头望去，发觉天际已隐隐见光。小院周围环绕着一圈薄雾，不知何处幽幽传来几声鸟鸣声。
云万舟回头向屋子内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片刻后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看他去的方向倒像是要去过风堂中一般。
过风堂后，偌大的一片屋宅中只有云万舟一人走在回廊上，他一面慢行一面低头思索着什么。不多时他似是愣了一下，继而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屋子前停下了脚步。
屋子周围静悄悄的，毫无声响。就连这松当涧上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息的山风也在不经意间避开了这片屋宅。
云万舟想了一下抬起手遍欲敲门。手刚举到一半，只听门后有人说道：“是万舟么，进来吧。”云万舟停在空中的手滞了滞，然后慢慢收回道：“是。”说罢推门而入。
郑东流正手拿一块抹布，轻轻擦拭着面前的楠木架，木架虽分四层，其上却只有一个小巧的翠绿玉簪。郑东流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木架，但在接近玉簪之时他的手总会不自觉的避开，只是他的眼中却有着不可割舍的眷恋。
云万舟走进屋中看见这一幕，并无太多惊讶之意，只是垂手立在一旁。
郑东流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支玉簪，颤抖的手抓着抹布悄悄负到身后。转身时已没了刚才的神色，只淡淡说道：“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云万舟嗯了一声道：“师父，昨晚我传授程师弟三天玉堂录心法，但在第一步就失败了。”郑东流闻言顿时皱眉道：“他的资质有这么差么?”说着见云万舟微微摇头，愣道：“什么意思？”
云万舟也不隐瞒直接将昨晚的事一并说来：“我见状不对以为是他理解错了逆行功法，便连忙出手封住六窍，并渡进一道真气查看，孰料他体内脉象平稳并无异样，细细查看之下却发现他的经络中没有一丝灵气，也就是说那不是外果而是内因。”
郑东流眉头一挑，淡淡道：“内因？你接着说。”“是！”云万舟应声继续道：“我一路查探下来，发现他根骨一般但经络却极是强健，倒像是长期被灵气淬炼或者吃过什么大补之物一般…”
说到这郑东流目中精光一闪，冷声道：“这两样应该不是他这山野少年该有的吧，如果你说的没错，那他极有可能就是外派安插进我门中的细作。你，可知道自己的罪过有多大？”云万舟顿时感觉那道目光如有实质一般落在自己身上，但他却没有反驳，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站着。
郑东流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道：“再说。”云万舟并无什么异样情绪，当下点了点头道：“在接近程师弟的丹田气海时，我查到有东西在阻止我，而那个东西便是系在其右手腕上的一条碧绿腕带。我当时也怀疑过程师弟的身份，但我突然发觉那腕带的气息颇为熟悉。细细回想之下我才明白，那道气息救过孟师兄一命。”
“孟秋？”“对，具体经过弟子在师父与掌门师伯面前已然说过，当晚孟师兄一人进入林荫山中，并被凶兽朱厌所伤，待我们赶到之时孟师兄已退出林荫山。弟子为孟师兄疗伤中察觉到这一抹气息。虽然很淡，但其中自有一股空灵祥瑞之意，绝非邪魔异物。”
郑东流此时脸上的冷意渐渐消散，片刻后说道：“那个腕、腕带应该只是个载体吧？”说着向他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云万舟似是慨叹一声道：“里面有一只正在化形的幼麟。”
“什么？”郑东流闻言顿时动容，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幼麟？”云万舟叹了口气道：“没错，幼麟。只是实力很低，所以弟子自作主张将其引入程师弟的丹田之中，并帮他炼化了些许灵气护持心脉。不知…”
郑东流眉头一挑，嗤笑一声道：“你那里是不知，分明是知道的很清楚。”云万舟闻言笑而不语，似乎眉宇之间的倦意也去除了不少。只听郑东流喃喃道：“难怪掌门师兄说他福源不浅，难不成早就看出来了？”说着他心中一凛，对无方真人的修为又平添几分敬意。
霎时间两人皆停留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无话。
半晌，云万舟先开口道：“师父，时间差不多了。程师弟应该起来了，弟子还要带他去拭剑潭一趟，所以就先行告退了。”郑东流闻言微微颔首，示意无妨。
云万舟行礼之后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向屋门，刚拉开门扉就听身后郑东流道：“万舟。”云万舟以为他还有事要吩咐，连忙道：“弟子在。”
郑东流的目光在自己这得意弟子的身上打量一番后，点了点头缓道：“我知道你性子要强，除了孟秋外你谁也不服，哪怕是你师姐。但这是他机缘在此强求不得，所以不必羡慕你可明白？”
云万舟微微抬头，只见其双眸若星不经意间似是有一股锐意蓬勃而出。他淡淡一笑道：“多谢师尊教诲，弟子明白。”
郑东流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化灵护持心脉这种事可一不可二，不能让他有所依赖。况且这种事太耗心力，不宜多行。”
云万舟沉默一会后说道：“是。弟子告退。”说着转身走出屋子，轻轻掩上的木门尚留一线天光。屋内，郑东流眼睛微眯，轻不可闻地说道：“剑心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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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程临渊一吐浊气，跃下床铺时发觉自己此刻精力充沛，浑身上下似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欣喜之余，他连忙依照云万舟教自己的方法，凝神细查丹田气海。在勉强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气后，他竟是嘿嘿地傻笑起来。这灵气虽然弱小，不值一提，但他坚信这是自己在一片新世界中所迈出的最重要的一步。当下不禁心生万丈豪情，恨不得一天修炼个百八十遍。
但这念头刚一出现就瞬间被扑灭，“早晚行功一次”是云万舟再三强调的，对此程临渊坚信不移。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轻轻地敲门声。程临渊面上一喜，连忙快步跑去打开木门，朗声道：“云师兄！”
云万舟笑道：“精神不错啊，如何？早功做过了吗？”程临渊伸手挠了挠头道：“还没，刚起来。”云万舟点点头：“嗯，那你现在去做一遍吧。我正好看看你是不是熟练了一点。”
程临渊嘿嘿一笑，连忙折身回到床铺上，成五气朝元状屏气凝神感触灵气。
云万舟看着这一幕，嘴角蓦然出现一抹笑意。对于之前与郑东流所说的事，云万舟昨晚并没有告知程临渊。只是告诉他功法用错了，并细细地将每一步都教导了一番，直到其完成灵气一周天的游走才收手。至于程临渊则是心神耗费过度，心力交瘁而昏睡过去。至于这来历不明的腕带中有一只化形幼麟的事根本毫不知情。
不过此刻，程临渊对引灵入体倒是没了之前的手足无措。在花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感触到数道可供炼化的灵气。
云万舟站在一旁，细心感悟周围的灵气变化。只见他微微点头，似是颇为满意。在他看来程临渊资质虽是一般，但悟性却不错，初为人师并成功的感觉倒是令他格外欣喜。
半柱香后，程临渊周身淡淡清光一闪。双眸微开，程临渊眨了眨眼。还未说话已经笑了出来。
云万舟似乎也被他感染，点点头道：“不错，还可以。以后每天就这么练下去，同时多多领悟玉堂录心法所指，毕竟修道一途感悟大道才是正途，知道了吗？”
程临渊嘿嘿一笑道：“是，云师兄！”
“也罢，你准备一下。我们这就下山，去拭剑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