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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一行几人到了栗树园。这里饭店规模不甚大,只有八个包间,老板就
是村上的人,姓孙,早些年做包工头,发了小财,后来在这里包下了地,建了这个
不大的饭店,建筑规模虽小,周围包下的地可不小,有近百亩,散养着些草鸡还有
鹅鸭,这里靠河,可以从河中捕获鲜鱼,由于全是自然状态下生长的,所以还是有
好些城里人得了闲会来光顾,老板也没雇几个人,只是用本家的几个叔叔和自己的
父亲,自己偶尔回来帮忙。几人要了个包间,进去点了壶茶,围坐桌边,闲聊起来
。做鱼做鸡都要好些时间,需要慢慢等。但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嘛!
“老板,那小子到了部队里也是把好手!”大刘给几人倒上茶后,坐下抿了口茶,
开腔道。“嗯,那小子个头得有一米八,身子看着没几两肉,力气却奇大,是棵好
苗子。”鲁四海点头应道。鲁四海早年当过兵,参加过越战,立过功,负过伤,对
部队有很深的感情。大刘名叫刘刚,比鲁四海小了六岁,鲁四海是班长的时候,刘
刚还是个新兵,二人在部队里颇为投缘,在战场上,鲁四海救过刘刚的命,又
一直是刘刚的上级,到八十年代,全国百万大裁军,鲁四海由于负过伤,年龄又渐
大,加上没啥背jing关系,又不懂溜须拍马,于是光荣复原了,刘刚本来可以留下提干的
,见状,干脆也打了报告,离开了部队。后来,鲁四海先是借钱买了车跑运输,后
来规模做大后,做起了物流,渐渐发达起来,如今四海集团虽未上市,已是庞然大
物,涉足物流,房地产,钢铁,新能源等许多行业,刘刚也一直跟着老上级,如今
是保镖兼司机。“你们看走眼了,此子绝不会久居人下,将来即使是涉兵事掌兵权
,但却不会去当兵,而是直接为将帅的人物。”黄士国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打开
折扇,边摇边说道,只见扇面上题有“道法自然”四个大字,笔走龙蛇,其势自成
,毫无凝滞之感,颇见功力。“哦,黄兄怎么说?”鲁四海也放下茶杯,端坐起来
,成洗耳恭听状。少女虽别过头去,却也支起了耳朵。刘刚更不用说,坐得笔直,
一副聆听上级命令状。“呵呵,你们注意到那少年的身上没有?”黄士国摇着折扇
,笑着问道。“那小子皮肤挺白的。”鲁四海回忆道。少女脸一红,娇嗔道“爸!
”刘刚拧着眉头,开口说道“好像他身上有不少痣。”“正解!相书上有一门相法
叫痣相。他左嘴角那颗痣,大小适中,黑如墨染,隐隐发亮,是吉痣,自不必说。
更妙的事他两肩各有一颗红痣,胸前也有许多痣,我观察了,从右肩往下至左肋斜
下方,有九颗痣,呈北斗七星状排列,连左辅右弼共九颗。而且在正胸口天权星位
置的那颗痣,是活痣,红而亮,有毫毛生出,天权星是北斗七星的枢机。古语有说
法,肩挑日月,背负星辰。他是肩挑日月,胸负星辰,差不了的。”黄士国摇着折
扇,徐徐吐来。“黄伯伯,我见他背后左肩甲骨上好像也有颗痣,有什么说法吗?
”少女闻后,微皱眉头,沉吟问道。“哈哈,咱们囡囡的观察力也不错嘛!”黄士
国收起折扇,拍打着手掌,笑着调侃少女。“黄伯伯!你又笑我,不理你了。”少
女转脸看向窗外,嘟起了嘴巴。“好,好,黄伯伯向囡囡道歉!”说着真的双手抱
拳向着少女拱了供。少女噗嗤一笑,躲了开来,不敢生受此礼。“嗯,说起来那也
有说法。相书上称为日月相。单纯这样讲,你们也许不懂。我举两个例子,一是南
朝萧鸾,他未登基前已有问鼎之心,有次在下属面前袒露后背,下属见到他左肩胛
骨上的那颗痣,连忙跪下劝进,言那颗痣是日月相,主大贵,后来不久,他发动政
变,做了皇帝。二是西晋石崇,浩霖兄该知道吧?”黄士国转向鲁四海问道,浩霖
是鲁四海央求他给起的表字。“哦,石崇我知道,和王恺斗富的那个,用白蜡当柴
烧,那个败家!啧啧。”鲁四海闻言,答道。“正解,石崇的右肩甲骨上也有颗红
痣。”黄士国用折扇轻轻拍着手掌,微笑点头道。“你们这都是封建迷信,当不得
真!”少女插了一句,转头不说话了,心里想道,那个没礼貌的放牛娃,才不会那
么厉害,她才不信呢,哼,害自己被父亲骂,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嘛!“哈哈,囡
囡都说了,咱是封建迷信。就当讲故事,别当真,别当真!”黄士国顺着少女的话
头说道。少女一听,抿嘴笑了起来。此时她已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迷人的大眼睛,
双眼皮,睫毛很长,密密的,像在眼睛上装了两扇羽做的小门,呈杏仁状,眼珠黑
白均匀,晶莹剔透,似有水意。额头圆润饱满,两道弯弯的眉毛粗细均匀,像画在
上方,极是好看,鼻子小巧挺拔,嘴巴不大,有棱有角,没用口红唇膏也显得十分
红润,脸型总的来说成瓜子状,下巴略尖而有肉,她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鲁荣妃
。“菜来喽!”等了一会儿,菜终于上来了。端菜的是位老人,年约六十多岁,背
已微驼,但手脚还很是麻利,毕竟干这些比种庄稼又轻松不少,老人庄户人家出身
,身子骨还硬朗得很,放下菜后,老人拿起托盘欲走。“老哥,向您打听个事?”
黄士国放下折扇,招呼老人道。“哎,老板,别客气,叫我老孙头就行!”老人回
头道。“你们这里发生过什么异事吗?”黄士国拉过一张椅子,让老人坐下。老人
推辞一番,见推辞不过,便坐了下来,闻言问了句“啥?啥叫异事?”“呵呵,老
哥,异事就是奇怪的事,不寻常的事,比如神怪啊,什么的。”黄士国笑着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那倒是有不少。不过都是老黄历了。”老孙头恍然道。“能给
我们讲讲吗?我这人爱猎奇,每到一个地方都喜欢听这些。”黄士国请教道。“要
不咱们一起吃,边吃边聊!”黄士国又招呼道,说着便欲给老人底碗筷。“不用,
老板你们吃,俺已经吃过了,庄户人家闲时吃饭早,俺晌午前就吃过了。你们爱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俺就给你们讲讲。”老人推辞道。黄士国见老人不愿,也不
勉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怪事啊,说来不少,老汉我活了一甲子还多,也听了
不少,要说亲眼所见的也就两件。那还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你们来的时候,该见过
大堰东边的水电站吧?”老人问道。“嗯,在下堰不远处的东边。”黄士国停筷点
头道。“老汉我以前就住在那里看电站,后来废弃后就回家了。那是十六年前的春
天,清明后,谷雨前,有天晚上俺早已睡下,外面下起了大雨,往年春天可没见过
那么大的雨,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我怕河外的庄稼被淹,就穿了雨衣,拿了手
电去查看,要是水大的话,我得把两个闸门放开,好走水。见到河外的沟渠中水涨
得很快,赶紧把两个闸门全打开,想到大堰那边看看河里涵洞水泄得咋样,一走到
大堰上,哎呀妈呀,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俺看到一条有“路滚子”那么粗的蛇
,长的很,俺也说不出到底有多长,顺着堰下的芦苇荡向西大河飞去,说是飞也说
不好,反正是从芦苇上过去的,眼睛得有灯笼那么大,头上看着像是有角,俺给吓
坏了,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的回了屋里,没敢再出来,外边又是雷声又是闪电持
续了半晌,就慢慢停了。后来,老汉生了场病,要不是身子骨硬朗,说不定早就见
阎王去喽!”老人绘声绘色地讲着。几人早已听的入神,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老
爷爷,“路滚子”是干什么用的,有多粗?”少女好奇问道。“这闺女可真俊。”
老头瞥了眼少女,赞道。“哈哈,这是我闺女。”鲁四海自豪道。少女脸微红,低
下头。“闺女,路滚子是俺们的土说法,就是以前打场用来压地压庄稼的,瞅,比
那大水桶还粗点。”老人说着,指着窗外不远处井边的大水桶解释道。几人向窗外
看去,只见那水桶很粗,直径约有三十公分,少女惊讶地张起了嘴。其他人也脸有
惊容。“老哥,还有件什么事?”黄士国见多识广,收起脸上表情,拿起筷子,夹
了块鱼放在嘴里,咽下后问道。“嗯,还有件事和这鱼有关,后来过了大概有六个
月,一个老哥们儿有事,让俺去帮他看网箱,俺就去了,睡到早晨,起来吃了饭,
没事在屋里听评剧,忽然听到外边水里有动静,养的狗也被惊了,汪汪叫个不停,
俺一寻思,不会是地震了吧,连忙扔下收音机,往外跑,到外面看到河里不断翻着
水花,鱼一直往外跳,网箱里的鱼有网遮着也不老实,跳个不停,那场面俺到现在
还记得清清楚楚。持续了大概有一顿饭的功夫,就停了下来。狗也不叫了,俺见没
地震,白天也不会有人偷鱼,就回庄上打牌了。”老人讲完,吁了口气,拿起托盘
道“你们慢吃,有什么需要叫俺。”黄士国见老人要走,起身道“老哥,您忙!”
送走老人后,坐下继续吃了起来。“黄伯伯,您说那是真的吗?”少女见老人走后
,放下筷子问道。“你觉得呢,囡囡?”黄士国停筷反问道。“我观察那老爷爷的
表情,觉得事情都是真的,但第一件事又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世间哪有那么粗的蛇
,还会飞。”少女迷惘道。“是啊,那么粗的蛇,太不可思议了。”鲁四海和刘刚
也应和道。“你们啊!大惊小怪。那叫走蛟。传说蛇修五百年渡劫成蛟,蛟修五百
年渡劫成龙,按那位老哥的说法,那应该是蛟渡劫了,传说蛟虽未成龙,但已带龙
性,龙生性骄傲,逢桥洞不钻,必要兴水从桥上过,那天电闪雷鸣,该是渡劫,哦
,十六年前是戊辰龙年,也许已经成真龙了。至于第二件事,不是地震的话,该是
有贵人出生,所有的鱼跃出水面,称为万鲤朝天,据传唐明皇有个妃子是四川的,
那里至今还有贵妃村,那妃子出生的时候,村里周边的湖中,河中,便出了这种异
事。”黄士国轻点着桌面娓娓道来。“南图兄,这穷乡僻壤的能出贵人?”鲁四海
不信道。“浩霖兄此言差矣!此地风水甚佳,风水有言,山旺丁水旺财,西北有湖
,一望无际,西边有河,环抱有情,东边有堰,似山有靠,而且从一湖中蜿蜒出三
水,一条蜿蜒下东南,似龙,另外两条分叉而出,虽不长,也成势,成龙角。”黄
士国解释道。刘刚和鲁四海听了这番高论后,迷迷糊糊地只管点头,他们知道黄士
国是高人,没反驳的份儿。少女自小接受的现代教育,虽然觉得黄伯伯讲的头头是
道,却也只是将信将疑,她对传统文化并不是那么有爱,听英文歌,看日本漫画,
是她的爱好。有故事佐料,一顿饭倒也吃得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