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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格里高利大帝晓谕国民,他憎恶与他意志不符的所有。
神圣信仰教义部,压抑且痛苦的呻吟声自部门创立之初就一直若有若无的回响着,这里消磨了太多生机和秘密,如果掘墓人站立的地方是阿德尔人的灵魂垃圾场,那这里就是与教宗对立的异端焚尸炉。
一袭红袍的大主教左手臂上搭着白色绣金长袍,右手则端着白骨森然的头颅,顺着旋转台阶来到底部。
困顿的光法师抬头,昏暗无光的眼珠瞬间瞳孔收缩,皮开肉绽的额头绷起了可怕的青筋。
“维拉·曼德斯。”大主教面无表情地说出名字,手臂上的长袍在烛火映照下露出圣光教的标志,清晰可见。
“嗬,嗬……”阿比斯脸上闪过一抹痛楚之色,那是他最珍爱的长女,他曾给予她全天下最奢侈最仁慈的父爱,即使千年纵逝,他依然记得那个坐在自己膝盖上嬉笑嫣然的爱女。
“化名曼德斯的贵族在帝国有三个,只是其中一个很有意思,在东部有个叫艾伦·曼德斯的孩子,他继承了你的天赋,阿比斯。”
阿比斯深深的看了眼那袭白袍,那是自己用为数不多的遗失大陆的丝绸为爱女制作的成年礼,想不到竟被教宗从陵墓中又带了出来。他艰难的挪了下脖子,自从左臂被白发教皇撕断后,身体的平衡性已经大不如从前,很多时候只能吊着口气暗中踮起脚尖才能让颈背好受点。
“嗬嗬……咳……嗬嗬嗬……”全身赤裸的囚犯发出惨烈而低沉的叫声,并不回应大主教的话题。
“啪。”大主教将那颗头颅放在他面前,静静看着这个连牲畜的处境都不如的男人,毫无怜悯。
“教皇陛下对异端的忍耐向来都是短暂的,难保哪天那个叫艾伦的孩子就会因为你而接受信仰审判,那是唯一继承你血脉的后代了,对吗?”
“教宗对不同信仰的态度向来不存在包容理解,神的唯一性才是解决所有矛盾争端的最好途径,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有的人不愿沐浴在神的慈爱下,我会告诉他,没人能挣脱神的怀抱,从来没有。”
“阿比斯,为了自己,为了他们,告诉我答案。”
“这是流血前的最后一次机会。”
阿比斯忽然笑了,深陷的眼窝没有丁点泪水溢出,他安静的看着红衣大主教,努力让破损的声带发出清晰的话语。
“我同样,憎恶异端。”
大主教勃然变色,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异端份子眼中又何尝不是异端,不同信仰交织出的绝不只是知识的火花,更多是争吵后的血腥厮杀,因为根深蒂固的思想排斥是永不能调和的。斯普瑞恩赤红着眼睛扬手将白袍甩出,丝绸轻盈,很快被柱子顶端火盆里冒出的火舌舔了过去,瞬间化为灰烬。
甬道尽头,圣骑士团团长默然拖起长剑,从秘银大门缓缓离去。
“呼哧……呼哧……”已经上任三年的布鲁姆喘着粗气冲刺着,办公桌上匍匐着学院的女教师,虽然不再年轻,但比起青涩的姑娘风韵更胜。
难怪人们说权利就是男人最好的春药,布鲁姆鳏居良久,在升任院长后终于也耐不住寂寞,只消暗施手段就让这个外表高冷的女同事雌伏自己胯下。此时女人裙摆被撩起到腰部,露出浑圆的两瓣圆月,布鲁姆把着她略有赘肉的腰身,拼命冲刺起来。
女人被冲撞的眼神迷离哼啊低叫,褐色头发披散在白皙的肩背上,丰满的两团(软)肉抵着冰凉的桌面不同变幻形状。
“呃……啊!”布鲁姆背脊倏紧,眼前金星乱冒,释放的畅快感让他喘着气压在女人身上,享受最后的温存。
有时候越放松思绪反而越清醒,长枪还没退出战场,布鲁姆就想起了送给那个黑发少年的禁忌魔法资料,他在思忖这是否是个危险的举动。
女人轻哼着将身上的男人推开,妩媚的瞟了眼正皱着眉头思考的男人,扭着赤裸的身体走进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略略清洗后将衣服穿戴完毕,来到已经穿上裤子的男人跟前,挪着丰满的臀部坐在他的大腿上,伸出手指推平他皱起的眉头,轻声问到:“怎么了?”
“没什么。”布鲁姆神色恢复平静,按照约定他马上要冒险给他送去第二个禁忌魔法资料,可当初的这笔交易到现在自己也没有看到任何收益的兆头,他知道长线买卖的收益往往是最大的,但结果的不确定性却让人很是揪心,院长伸手摸进女人怀里握住那团柔软,轻轻揉捏起来。
女人脸上潮红未褪,嗔怪的拿掉他的大手,站起身子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女人有时候提起裤子,也是一样不认人的。
在院长软玉在怀的时候,同样都是雄性的亚瑟弗雷德和艾伦这三个黑红黄组合只能抱着被子,缩在床上小心看着用木块拼凑出来的魔法阵型。金发少年看了半天毫无头绪,只好闷闷的靠着床头琢磨起厨房新进的鹿肉,用哪种香料烹调会更有味道。
亚瑟看了一阵,伸手将其中一个木块拿了起来,说道:“这就是黑曜石权杖?”
“嗯。”弗雷德点点头,仍旧看着模型说道:“黑曜石权杖据书中记载当时只有十二根,有三根在泰伦帝国,四根在迦毗罗,剩下的就不清楚了。要组成死灵召唤术黑曜石权杖是必要的核心材料,作为阵眼它能激发魔法杖与黑暗世界的最大沟通度,从而让魔法师召唤出力量最强的……东西。”
弗雷德还是不习惯在字眼上用尸体作为讨论的话题,他抬头看着亚瑟,继续说道:“如果用别的东西代替黑曜石权杖,就要提防被召唤反噬,那是很可怕的。”
亚瑟知道他说的反噬,魔法阵的些许偏差或者召唤过程中的丁点失误,都有可能导致被召唤出来的死灵对施法者进行灵魂吞噬,这是每个魔法阵都存在的风险,只不过死灵召唤术的代价更大一点。
亚瑟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的戒指,以自己现有的资源是不大可能找遍整个帝国找到黑曜石权杖的,如果用这枚圣戒代替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
“其他材料呢?”亚瑟逐一检视模型中的木块,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块不起眼的短小木块上,这是二十三个木块中体积最小,位置也最不起眼的木块,他捏起那块木块放在自己头顶,嘴角扯起,“这就是施法时我所在的位置吧?”
弗雷德点头,揪着脸蛋说道:“最好选择在战场或者某些发生史诗大战的道场,那样召唤成功的几率会大些。”
“我知道一个地方。”亚瑟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扇诡秘深寒的大门,如果教宗知道他们教皇接待过并赠予礼物的小客人,此刻正在想象把圣戒放诸神圣信仰教义部,制造死灵召唤术,不知会做何感想。
“行了,禁忌魔法也是魔法,我相信每个魔法的诞生都有它独特的意义所在,魔法是中立的,好与坏的区别只在于使用它的人。”亚瑟拍了拍弗雷德肩膀,心满意足地开始收拾木块。
弗雷德信服的帮忙收起模型,几年下来他对亚瑟的信任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是多么深刻且依赖。
“现在,让我们期待第二个惊喜吧。”亚瑟“不怀好意”地想着,随口问到:“小疯子,有没有时空转移之类的魔法?”
“有啊。”弗雷德挖了挖鼻孔,跳下床开始搜罗桌上昨天剩下的食物。
亚瑟霍然抬头,心脏砰砰跳了起来,他生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于是又强调的说道:“我说的可是可以桥接到另一个世界的法术……”
“那有什么?”翘着二郎腿的金发少年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装腔作势地竖起指头道:“空间法术就是从时空法术中分流出来的,难道你不知道?”
“嘎?”亚瑟张着嘴巴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时空法术最早出现在史诗大战中,你没听过‘金靴子’的故事吗?”艾伦摇头晃脑的卖弄着,就连弗雷德也眼神诧异的看着亚瑟,转念一想又马上释然,金靴子本来是流传自民间的故事,亚瑟贵族出身没听过也是有可能的。
“啥靴子?”亚瑟此时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根本没想到蕾娜的空间法术竟然和老师那么强大的瞬移能力竟然是师出同门,在他了解了蕾娜的强大实力后还没来得及思考两者之间的某些联系。
“是金靴子。”金发少年没好气的回答着,清了清嗓子,说道:“在史诗大战中有位神祗要从自己的领地进攻另一位神祗,但双方离得太远,他无法带领全部信徒跋山涉水去攻击敌人,于是,他派信使事先贿赂了敌人的核心人物,送给那人一只纯金靴子。”
“然后呢?”
“咳,你慢慢听我说嘛,收受贿赂的人就问靴子不是一双吗,为什么只送给他一只,神祗的信使告诉他不远的将来,他就可以收到神祗亲手递上的另一只纯金靴子。然后,那人就把金靴子摆在了自己的家里,谁想第二天整个城市上空忽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批敌人出现在他的家中,己方神祗全无防备,根本来不及让部下组织有效的反抗就失败了。胜利的神祗面对失魂落魄的受贿者时,果然递上了另一只金靴子,十分守信。”
“难道那两只金靴子就是时空传送的基石?”亚瑟想了想,用手比划道:“就像两个桥墩,放置在对应位置就可以完成时空传送?”
艾伦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接口道:“原理大致是这样,只不过史诗大战后这种法术也随着众多神祗销声匿迹了,现在还能称得上时空法术的也就传送一俩人的那种特定空间法术了。”
亚瑟沉吟一番,心中渐渐亮堂起来,蕾娜的空间法术更像是固定的魔法结界,并不能做出时空传送这种壮举,只有亚精灵老师,能带自己穿梭于后湖和腓力特大教堂,她一定知道比金靴子更多的“故事”,看来自己梦想的实现最后还是得落到她身上。
亚瑟下意识扣了扣脚趾头,低叹一声,是得有双像样的靴子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