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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凌在了解事情真相后本欲改邪归正,重归平凡,然而命运之手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他四岁的一天,县尉大人终于拦不住了,州牧出行,听闻此消息亲至寒家铁匠铺。
话说这寒家铁匠铺虽说是匠人之地,然而在乡县却颇有地位声名,除了有早慧儿童出没,更因为寒肃在刀剑铸造上的超凡造诣。十分神秘的是,主家寒肃在真正动手铸造时从不让人旁观,就连收了两个个徒弟也只是口头上的指点。寒家的兵器销路甚广,身为武将的州牧此行本欲在四年常例巡查时求些神兵利器,按道理全国只有十几个的州牧长官根本不必亲见一个匠人,然而就为这寒凌,州牧大人亲切下乡慰问群众。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接到当地领导县尉大人的通知后,寒肃和店里两个学徒早早出门迎接,先洒扫门前大街,再清整门面,最后把呼呼大睡的寒凌摇醒牵出门外一起翘首等待。
寒凌表示这种事情小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或许一会州牧会考校点自己什么?表现太好会不会被带走进行惨无人道的国家培训?又或许州牧会赏赐点什么给辖区内的未来之星……
又听说自己已经被当做祥瑞上报给了朝廷,如果不是现在朝廷内部十分混乱,一些虚衔应该早就封下来了,在一堆珍禽异兽奇花异草中猛然出现个人想想也是挺赞的……
寒凌在炎炎烈日下神游,这个鬼世界只有夏天和冬天,初雨和初雪是两个季节的分界,前两天刚刚下完大雨,残雪方消,温度已经直线上升,人们习以为常地脱下了棉袄换上了单衣。而就连衣料也是出乎寒凌的意料,人们种植一种叫做丝草的作物,成熟后一株能抽出老长的一根丝。
这些都是周钊告诉他的,县尉把寒家铁匠铺划进了周钊的管理片区,周钊工作清闲,时常过来看望组织要求特殊关照的一家子。在神州好父亲寒肃开始教他识字之后,周钊还时常给他带些小人书什么的,表示他家小子十岁这些七岁看的书已经不需要,给四岁的你解解闷到是正好。
而自己也从这些书中获取了一些对于世界的初步认识,好歹不会再犯奇怪的错误……呃,州牧大人你怎么走着过来!?
一个青衣老者在稀落的人流中缓步走来,而县尉大人也是一身平民衣衫在旁作陪,两个人凑在一起瘦的惊天地泣鬼神,简直让人怀疑大齐王朝连续三年闹饥荒。
卒子开道高头大马什么的统统没有,寒凌想想也是,如此等级森严的的时代,就连县尉和他家交好都要小心翼翼恐怕为人所知,州牧更应如此。
寒凌看看身边的父亲依旧是一脸漠然无悲无喜,好像整个世界与他无关,脸上写着“州牧是什么?好吃吗?”再看看旁边激动的学徒,寒凌暗道铸剑大家什么的果然与众不同。
两个瘦子衣袂飘飘风骨卓然地走到了近前,寒肃正要跪迎,被县尉一把扶起。县尉两根老鼠须抖抖,笑道:“今日就当友人上门拜访,不必拘礼。”
寒肃点头,然而两个伙计幸福地快要晕倒,这安庆小城虽说是县里几城之首,县衙驻地,但在人口过亿的神州百八十个个县中连号都排不上,平常见个县尉都感觉祖坟出了什么变故,现如今见到州牧,简直和见皇帝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二人被寒肃让进前店,官坐着,民站着,寒凌被领到州牧面前。州牧新奇地打量着面前粉雕玉砌的娃娃,只觉这小小子眉目清朗面容讨喜,当真不负神童之名,不过与其父硬朗容貌好像相差甚远,州牧想想,欲问孩子母亲何在,又觉不合情理,只得作罢。
老人躬下身笑问道:“娃娃,近日做了些啥子事?说来大……老夫听听?”
寒凌想想答道:“看小人书。”心中暗道嘿这下你们总挑不出什么来。
老者不依不饶:“书中说了些什么?”
寒凌捡了本内容没什么深意的:“花草因为心有灵慧而成精。”
老者笑了,又问:“你从中学到什么没有?”
寒凌震惊了,这不就是睡前妈妈故事吗,你指望我悟出点什么人剑合一阴阳相生来?大爷你这样压榨小孩子的脑细胞你的心里真的不会过意不去吗?
无法,寒凌硬着头皮瞎编:“额……花草树木皆有灵气,与人为善与己为善,要对万物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感谢命运,感谢有你……”编不下去了。
老州牧双目隐然有奇光闪耀,问:“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寒凌装纯:“对啊。阿爷,我有哪里说错么?”
心里大汗:天啦撸我又说漏什么啦!
屋内茶香四溢,小伙计殷切地为州牧和县尉倒上了上午才买的金贵新茶,老州牧茫然地端起茶碗喃喃,雾气模糊了面容也模糊了话语:“世间阴谋诡计,武道征伐,都应了强取豪夺之意,然而我听说那大道却是……”
谁也没听清他咕哝些什么,县尉离得近,但脸上神色表示州牧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我等蠢笨凡人只好膜拜。寒凌则是大惊,他倒是听清了大道二字。
莫非仙途?妈蛋仙途是助人为乐?你在逗我?
寒肃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寒凌,目光中有淡淡的忧伤。
爹!这真的不怨我!这全是大爷他自己脑补的,神助攻你不懂!我也不懂!
州牧出神一出就回不来,茶碗端了那么久寒凌都替他手酸,县尉咳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寒凌小意解释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异变突生!
州牧垂眸,茶碗轻轻飘落在桌上,发带崩裂,一头白发无风自动,向周围放散。厅堂中气压陡低,一股无声的威压从州牧身上散发出来,门嘭的一声合上了,老者额头青筋暴起,双手回钩成爪,衣袖粉碎成尘,又似无形火焰燃烧,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寒凌拉着众人往后退,静待州牧变形,结果他只是青筋鼓了一会,连爆衣啥的都没有表演就结束了。
州牧睁眼,周身气势就隐然有了变化。如果说先前是藏在剑鞘中的利剑,暗有锋锐,那么现在则是一种不好形容的温和,像是闲云野鹤,或者说一条缓缓流淌的长河,但却让人无法轻视。
老人笑了:“小子,跟我走吧。”
寒肃内心尔康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