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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路上不断的有队伍加入,使得前行的车队愈发的庞大,终于有一天,透过车窗上的缝隙,大家发现四周枯黄的草原上渐渐出现风化的怪石及沙砾,原本平稳的篷车也变得颠簸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像。。。好像我们走出草原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俘虏趴在车窗前,望着于之前明显不同的地貌惊呼道。
阿历克斯起身观望片刻,淡淡的说道:“我们应该是到达落日荒漠的边缘了。”
队伍继续前行着,大家的一直焦虑的心情在听过阿历克斯的话语后,更加的烦闷了,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是被送往边境交换赎金了,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被远送到兽人领地上的金矿中当做矿工奴隶,而且一路行进的路线也印证了大家的猜测,而传说中兽人族的金矿,正是位于落日荒漠的深处,战蜥族控制的领地上某个荒原中。
但令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是,庞大的队伍一直没有停留的朝着正西方走去,整整近三个月也未作停息,透过车窗,眼看着铺满了乱石沙砾的荒原里渐渐出现一些已泛着绿芽的古怪植物,顽强的自石缝中长出,也没有看到所谓的矿山的影子,除了在几个规模较大的战蜥族部落停留半天进行了一些补给,队伍几乎一直处于行进的状态,终于,当远方出现连绵的沙丘轮廓时,大家才明白原来这次旅程的目的地根本就不是那兽人领地中据说令人惊恐的矿坑。
传说,在兽人领地的极西处,落日荒漠的边缘,有着一片广阔到没有尽头的沙漠,那里极度干旱,几乎没有生物可以在此生存。而且,据说那里白天气温能够高到煮沸清水,晚上却又低到凝结冰霜。如果不小心深入那片沙漠后,几乎没有生灵能够活着返回,所以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对于那片令人恐惧的地方心怀敬畏的命名为死亡沙漠。
那片充满了死亡及恐惧的沙漠面积到底有多大,没有人能够说清,只知道它南北两端都延伸至无尽的大海,将整个兽人领地的西侧完全包绕。一直以来,也有许多的冒险者试图穿越沙漠,去探索沙漠的另一侧到底有些什么,但数千年来,这样的队伍大多都没有再回来,据一些进入不深,转头侥幸逃出的冒险者描述,在那片死亡沙漠中存在着一个诡异的现象,那就是进入沙漠后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而且眼前经常会出现一些莫名的景象,有的幸存者说曾在那片沙漠中见到华丽巍峨的远古宫殿,也有幸存者说看到天边一片血色的大地上正有无数的生灵在相互厮杀,惨烈的战场布满了各种未曾闻及的古怪生物。各种流传众说纷纭,但共同点都是谁也未曾真正到达那视线可及的场景中,似乎就如幻境般,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到地方。
虽然对于死亡沙漠一直都有着无数的奇怪传说,但所有种族都知道,兽人族的领地的西方疆域,就在沙漠的边缘戛然而止,也许传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但死亡沙漠,一直都静静的存在于那里,没有人敢去质疑它的神秘与可怕。
庞大的商队在沙漠的边缘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队伍转了一个弯,沿着沙漠的边缘继续向南行进,又艰难的前行了数天以后,在荒原与沙漠交汇的一片平坦的荒原上,一段由褐黄色岩石筑成的城市,赫然出现在商队的前方。
这是一个筑有高大城墙的小型城市,比起以前那座兽人的简陋营地来说,这个屹立于沙漠边缘的小城看上去就同人类国度中那随处可见的小型城市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也许就在筑城所使用的原料上吧。
四周由荒原上随处可见的黄色砂岩筑就的高大的城墙,能够有效的阻隔携带着无数沙粒的烈风,也使得整个城市看上去如同在整块的巨大砂岩上刻就一般。城墙的四周各修建了一个圆拱形的门洞,由厚厚的木板及粗大的铁钉组成的大门表面因为风沙及时间的侵蚀,显得斑驳不堪,凝结着悠远而漫长的时光印痕。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城市?”
有人失声叫道,但却没有人能够回答。
队伍沿着洞开的城门缓缓驶入,阿历克斯皱着眉头,望着城墙上影影绰绰的身影及排列整齐的攻城弓弩,弓弩臂杆上填装的精铁打造的三菱状的箭头上反射出幽幽寒光,正对着正在进城的庞大车队。依特偷偷的看着阿历克斯那不断变幻着的复杂表情,又瞄了瞄城墙上那只曾在巨石要塞的防御塔中曾惊鸿一瞥看到过的巨大弓弩,也沉默了。
进入大门之后,透过车窗上的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宽阔的道路两旁整齐的布满了由砂岩建筑的同一模样的两层房屋。褐黄色的大地上,灰蒙蒙的风沙中,那墙面上遍布裂痕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中,显得格外苍凉。
当队伍行进到长长的几乎看不到人影的道路尽头时,拐入了一个庞大的广场中,长长的队伍开始集结排列,无数的篷车几乎将整个广场都挤的满满当当。
四周堆挤在一起的篷车遮掩了视线,大家都默默的围坐在车厢之中,心中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外面吵杂的声音透过车厢传入大家的耳中,但没有一个人还有心思去扒着车窗向外查看,都呆坐着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依特沉默的挤坐在阿历克斯的身边,不时的偷偷抬眼观望一直静静靠坐在车厢皱眉闭目思索的阿历克斯,就连一路上不停吵闹喧叫的普尔,也静静的靠着依特端坐着,惶恐的表情毫无遮掩的表露在布满灰尘的脸上,双手有些痉挛般的抓握在一起,目光毫无焦距的游离着,整个车厢内一片静寂,交织着紧张与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明显暗了下来,突然篷车缓缓的行驶起来,大家的心脏似乎都同时被一支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掐住一般,惊恐而茫然的抬头四处张望。很快,篷车又慢慢停下,一直锁住的车门被突然打开,接着,一个沙哑冷漠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大家的耳中:“一个接着一个,都快点下来。”
靠近车门的几个人被伸入的手臂突兀的拽了出去,失声发出惊恐的尖叫,使得其他的人类俘虏不禁都朝着车厢的深处退去。随即,几个身穿皮甲,头戴铁盔的蜥蜴人,暗黄色的竖瞳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探身进入车内,将一个个的人类俘虏拽出,每五个人一组,用连在一根坚固的铁链上的镣铐分别锁住左手,然后押入广场边缘的那一排排的石屋中。
当那遍布着细密鳞甲有着尖锐指甲手爪抓住自己的后颈时,莫名的冰冷感觉几乎寒彻心扉,依特浑身僵硬的任凭面目凶狠的蜥蜴人拖下车厢,将自己连同紧抓着他衣襟尖声嘶叫的普尔锁在一起,无意识的茫然张望下,模糊的看到夜色中,无数身影在不断的从整齐排列着的篷车上被粗暴的赶下,锁住手腕,在身披各种铠甲的武士的押解下,进入到一栋栋的石屋中,闪烁着的火把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映射的扭曲变形,尖叫声,喧闹声夹杂着守卫们的厉声的呵斥声,充斥耳中。昏暗的夜色,集聚的人群,呼啸的冷风,掺杂在一起,不断的冲击每个人的感官,一直呆在封闭狭小的囚车中,猛然走出,依特突然感到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毫无意识的被押进旁边的石屋之中。
呆靠在昏暗的墙角中许久,依特似乎才恢复了意识。愕然的抬头,豁然发现普尔那写满了焦虑的脸庞正紧紧的贴靠在面前,蕴含着泪滴的小眼睛正红红的盯着自己,不禁下意识的猛然推开这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大脸,双手举起做防卫状,警惕的问道:“干。。。干什么啊,干嘛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啊。。。”
“唔。。。依特,你终于好了。。。呜呜。。。我还以为你傻了呢,怎么问你都不理我。。。”
普尔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一脸茫然的依特,抽泣着说道。
依特费力的摆脱着同伴的纠缠,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你才傻了呢,怎么说话的啊,那个。。。普尔,能不能先松开我,呜呜,你别把鼻涕抹在我身上了。。。”
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反应过度的同伴,依特也大概理解了普尔奇怪举动的缘由,因为自己一时有些呆滞的反应被误认为傻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仍在不断哽咽的同伴,依特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暖意。
这是一间看起来相当宽敞的屋子,房门位于墙壁的正中间,一条狭窄的过道连接的房门及小小的后窗,也将整个房间间隔为两个部分,两道坚固而严密的金属栅栏镶嵌在门窗的两侧,隔划出两间标准的囚室。每间囚室中都关押着二十名囚犯,将本就不大的牢房又挤得满满当当,数目很容易算出,因为每五名囚犯一组,都被锁住左手共同连接在同一条铁链上的。
看着手臂上应是混合着不同金属锻造的镣铐及铁链,依特马上就放弃了检验它牢固程度的想法,因为看得出,这种合金同先前一直乘坐的篷车内的铁栏所应用的材料是一样的。
“队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那些家伙究竟想把我们怎么样啊?”
依特凑近一旁阿历克斯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因为在篷车内一直呆在阿历克斯的身旁,所以被拽下车后,依特、普尔和阿历克斯一起被锁在同一铁链上,另外两个则是原本阿历克斯所带领的雪鹿骑士小队的下属,小萨芬特和戈尔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