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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
乃传说中一种最为神秘的古兽,它拥有着蛇一样的身体,却远远比蛇的身体还要长数十倍,它拥有着像狮子一样的头,头上有两支像珊瑚一样的角,它身披金银色鳞甲,无坚不摧,它吼一声众兽匍匐,万物颤栗,它能吞云吐火,亦能操控雷电,它聪慧如人,狡猾如狐。它是世间修士之中最想征服的一类坐骑猛兽。
据说魔仕图中就有如此一条猛兽,乃是上古时期一位厉害人物将其封印其中,欲要训服,但此兽性子桀骜不驯,哪是肯容人类骑于背上,直到那厉害人物羽化,那条真龙亦不肯训服,后来因其弟子争斗魔仕图被一分为二,不知下落。
若能集聚两张半魔仕图者,便可操控图中真龙。
但这仅是传说,至于是真与否,至今也无人能证实。
风雨残珠,雨沫未消。
挂在枝头上的几颗晶莹珠子最终因为贪吃得太肥从叶尖掉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地面上,那嘲笑的鸟声亵渎着林子里一双坚韧的目光,冲涌而上的拳头就像是打破了最后一层堵住井眼的泥。
一股喯泉喯涌而出,狠狠的迎向那无辜的石块。
仿佛带着愤怒,至少那双染满了坚毅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股不甘的呐喊。
拳头高唱着猛进的凯歌,吓得石块上几片丑陋的青苔纷纷逃蹿。
石块即使流露出了害怕的脸,吓得表面上扭曲了几条皱褶,但终究刻意展露出来的怯弱,也诱不住这无情的拳头——落下。
砰!的一声闷响。
拳头嘶吼的嚎叫声音好似荡起了一股无形的风,掀开在了花草间。
那些还在枝叶上嘲笑前面落下的雨珠贪吃而掉在那悍虎恶人身旁的雨珠,这个时候却在后悔自己吃得不够就被那可恶的风一兜,卷得到处飘去,再不能滋润自己喜欢的美丽花朵。
漂亮的花儿一直就战战兢兢地注视着这道并不被它认为有多么雄伟高大的但却足够让它从那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的目光里阅出来恐惧的身影,最终因为吓得腿软而瘫在了地上,更可恶的是一块突然遮天避日的脚掌乌云落下,硬生生的压断了它赖以成长的花杆,从此香消玉殒。
对于这片小地间的任何生物来说,这可恨的人是那么的可恨又可怕。
他就像是个残忍的侩子手,又像是个无知的傻缺,老是用折磨自己的方法来摧残着这四周里的一切景色。
夕阳最终挣脱了乌云的束缚。
奋力穿过讨厌的树叶墙把一缕近乎于慈爱的光芒洒在凄零的残花上,那闪砾的雨珠好似花朵的眼泪迎接着夕阳的温柔时,勉强绽出些许光芒,似乎不注的哭诉着这天杀的生物,是多可的可恨。可那渗带着些许腥红色的光芒却早已经将那花朵吓得失色。
最终残花败柳们终于从夕阳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因为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那可恨的家伙才会停止对它们的摧残。
不知道是雨珠还是汗珠挂在浓厚的睫毛上,折射着一双坚毅的眼睛。
韩承抬起头来,被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红红的,云像是被火烧着了,退去的夕阳留下着最后一缕红光提醒着他离时辰不远了。
手臂上的疼痛被汗水一浸,如盐绞伤口的疼痛,但身体中一泄而出的力量却像是一壶过烈的酒从胸口贯入了肚里,片刻的灼伤感觉却是一种畅爽心怀的酣畅,仿佛每一块肌肉都洋溢着舒爽感觉。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东边的阳光已经没入到了晚起的雨雾中,该回去了。
背起旁边摆放着的一背篓药材,韩承急急忙忙趁着晚霞跑下山去。
这是一座药峰,从天空上俯看下去,各色各样的药花像是一块块鲜艳的补丁被针线缝合在了一起,将这座山峰绣成一格格的碎块景色,山道上一年轻道士正背着一背篓药材飞速跑下。
“你迟到了!”
这声音非常肃厉,也非常讨厌,说这话的是丹药峰上的主事小长老名叫玄若。
玄若修为不高,虽说脱离武夫内劲迈入到了真气境,但也不过仅仅只是真气境一重天,如今已年过四十,却依然未有突破二重天的能力,正是因为这样永远都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实力修为却让他性格子慢慢被挤成了畸形,成功将羡慕别人同弟子得到的光芒转嫁成了怒火嫁接在韩承等人身上,使得韩承这样的杂役弟子经常被他虐待,所以韩承非常不喜欢此人。
但韩承不得不面对他,因为他是主管丹药峰上的小主事,也是雨林门的正式弟子,身份地位也远远比韩承他们这些杂役弟子高上太多。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玄若凭借着手里握着对于韩承他们这些入室的考核权利,就如同拿钳卡在韩承这些人的脖子上似的。
眼看韩承冷冷漠漠把背篓里的药材放在一旁就转身离去,甚至连最基本的招呼都不打上一声,玄若怒哼哼的用沉重的出气声昭示着他的不满,但韩承依旧不理不采的走得远了几步,玄若顿时火冒三丈。
“若非不是靠着那混帐小子罩你,你连个杂役弟子都做不了,没用的废物,还成天想着修练,天虚体就是废物和无能的代表,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没用的凡人。”
韩承转过身来,脸上的肌肉轻微抽搐,双瞳绽火。
“怎么想打我啊?就凭你,我呸。”
面对着这张充满了鄙视和讨厌的嘴脸,韩承很想给他脸上抡几拳,但他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你就是废物!”
玄若伸出右手以食指直伸,直指韩承,丝毫不觉自己这样做有多么无耻。
“嘴里再插上两颗獠牙,样子会比狗更能让人害怕。”
韩承冷漠的背影以及转身时那刹那间无波的眼神硬生生的像是一只苍蝇塞进了玄若的嘴里,他愣是半会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时,他却气差点没骂娘。
韩承住的地方就在山脚下,这里是所有杂役弟子的住所,就如同他们在雨林门的地位一样,只不过是山脚下的,在那些正式甚至是八大执事长老座下集满了鲜艳色彩的入室弟子眼里,他们不过只是一群地面上的蚂蚁。
在回去的路上天就已经黑了,韩承只能摸黑穿过林子。
黑幽幽的林子里被风一贯,四周就发出“嗦嗦”的声音,尤其是在这夜间,被风贯过的树林子里到处都传来风声,没办法看到的情况下,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阴阴森森的。
韩承这会没心思去害怕黑暗的树林给他带来的恐惧,他心情糟得很,虽然最后离开时他用很冷静的一句话驳回了顔面也骂了玄若,但玄若的话还是深深的像刀子一样刺在他内心之中,扎得很深。
修练分为三大境,一为内劲练体,也就是俗称的武夫。
世人出生偕乃凡胎肉体,始于零,若想成就于修仙道业,必然是要从零开来,所以此时此刻的身体是未经任何雕琢打磨的普通身体,也就是所谓的凡夫俗子。
二为真气修士。
以身体为宗,强练筋骨得于力量,这力量慢慢积累贯七经八脉,施以修法变化,由生为内劲,内劲乃分三小层,三层练顶,则以将这内劲修练,化为实,再导引天地之间的灵气以修,聚练成为另外一种神秘玄奥力量,意为真气。真气可运气祭练,可修五行道术,亦称为之修士。
三为上仙法元境。
真气修士乃于六大重天,大成者,乃集于法元,法元通晓神慧,或取阴阳之变,悟天地玄妙,开精神之门,超脱于常人,撒豆成兵,移山填海,点石成金,是以扭曲万物之本纲,亦可称之为人上人,亦为上仙。
上仙亦有九浮屠,若能圆满,便乃传中上的大罗金仙。是传大罗金仙乃与天地同寿,天难灭地难葬,一缕头发便可重生,一丝记忆便可永恒,但这仅仅只是流传于传说之中,世间未曾有人见过。
所谓的天虚体便是身体都没办法集蓄力量,不能以力入修,意思就是身体像是个漏斗,即使装满了水,也会漏走。
具体一点的原因是因为经脉要么是后天性受损,要么就是先生性阻断或者是扭曲,尤其是以先天性扭曲最为严重,虽然并非不治之症,但能治者,却也必须是法元境的上仙出手方才有这等实力,可这样的人物又岂是这般容易就会好心相助的,所以身怀如此异体者,大多都如同被囚在了死牢里,再难翻身。
凡人吗?废物吗?
这些字眼在韩承的人生里仿佛永远都不可能撕掉的标签,他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即使不被玄若如此大喇叭似的无口放肆,他也在其他人那偶尔间的咬舌根子下听到了不少有关于议论自己的污言秽词,起初他还会很生气,会跟那些人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是直接开打,为此他也没少挨过处罚,后来他渐渐地发现每当自己跟人打架后受处罚的都是他,他也就渐渐地明白即使有青风给他撑腰,别人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相反,因为青风身上的光环他反而成为了最劣质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