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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程兰望着夜晚灯光下瘫倒在地的姬申,隐约中,似乎看到了她苍白的头发。
窝窝娃没有看程兰的表情,但是,听她的语气,就知道,此时的她,是多么脆弱。她是在······害怕吗?
只可惜,窝窝娃在想着自己的心思,他没有开口。
程兰望着窝窝娃的背影,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也没有再开口。夏天的风,没有一丝凉爽的感觉,反而吹得人显得更加燥热。
程兰突然满心腹的委屈,却无从开口。她很想转身就走,只是,她更加怕,窝窝娃连回头看一下都不会,直接踏步离去,从此形同陌路人。
爱过了头,就卑微了。是谁说过:谁爱的深,谁就欠了谁。
“走吧。”窝窝娃直接拉着程兰就走,毫不温柔。
只是,或许,上天对于这段感情都不太看好吧。给了他们一个糟糕的开头,也给了他们一个糟糕的继续:他们又撞到了熟人。
“你要跟我分手?”是那个女人,那个从原本如同肉山一般的胖子,莫名瘦成女神的女人。
27号很是优雅地倚在白色电线杆上,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夹着一支香烟,轻轻地吸着,如同亲吻自己的爱人,那般怜惜。
“艾尚,别这样,没意思。我们现在分手,只会对你有好处。你看你现在,已经是女神,什么样的男友找不到?”他低垂着头,任由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双眼。
艾尚穿着一身帅气的白色西装,耀眼的光芒,将一身黑衣的27号都比下去了:“我不!在我最为丑陋的时候,是你的出现,让我学会了微笑与温柔。在我最为自卑的时候,是你的陪伴,让我学会了自信与优雅。不管我现在怎样,也不管我未来如何,我只认定你。”
27号抬起头,远处的程兰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他的悲伤:“你该能够感觉到,再跟我继续下去,没有好处的。”
艾尚摇摇头,如同暗夜的一轮明月,光彩夺目,那般耀眼:“我不!我知道,我莫名瘦下来,是因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一直都知道,因为你看我的眼神,除了爱意,更多的是愧疚与纠结。可是,我愿意!”
这样的女子,莫说27号了,如此夺目,连程兰都忍不住欣赏。
27号缓缓吐出了烟雾,连带着的,还有胸中的烦躁:“不行的。在继续下去,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艾尚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开怀,笑得腰都弯了下去,笑得眼泪水都流了下来,笑得气都有点喘不过来:“咳咳咳······你真是太可爱了,我第一次发现······咳咳咳,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是谁?我是江东地区的地下势力的大姐头耶,原本就是生死由天。承受不住?我这么爱你,除了失去你之外,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27号一把将艾尚搂在怀里,听着她笑得那么用力,笑得撕心裂肺,他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一点一点地凌迟着:“艾尚······你这是何苦?你该知道······”他有点说不出来,他感觉,自从艾尚开始散发自己的光芒的时候,她吸引了太多的目光,是那样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感觉,配不上她了呢?
“知道什么?知道你可能并不是人类?”艾尚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
“你······知道了?”27号的声音,颤抖着,他在······害怕。
艾尚笑了,笑得温柔,目光却如此坚定:“我不知道!可是,我感觉到。但是,我不想要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爱人,是我认定的人!就够了,不是吗?”她着迷地抚摸着27号棱角分明的脸庞,“其他的,重要吗?”
27号用力搂进艾尚,那么用力,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艾尚,艾尚,艾尚······”一声声,一遍遍,他用心呼喊,似乎要将这两个字,深深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艾尚紧紧搂住自己的男友,眼角,一滴泪,顺着她漂亮的鹅蛋脸,滴落在27号的衣领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突然,27号一把推开艾尚,一脸惊恐,声音里面满满都是紧张:“你快走,走的越快越好,尽早离开江东地区。这里,不安全。这里,要发生大事了。走,你快走,走的越快越好。”他用力地推着艾尚,那么用力,一点也不温柔,竟然一把将艾尚给推倒在地。
艾尚望着对面的27号,没有生气,她的臂膀都被粗糙的地面给蹭破了,可是,她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幸福:“你在担心我!”
27号很是烦躁地在原地转圈子:“你快走,走的越快越好,走的越远越好。如果被族少和老族长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杀了你。怎么办,怎么办?或许,他们已经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了。不行,我得去找族长。只有族长,才能够保护你。”
艾尚站起来,满眼温柔地看着对面毫无形象可言的27号,平日里杀伐果决的神情,被温柔取代:这个男人,在为自己担忧。这样,就够了。
“走吧,我们回家。”艾尚如同等待下班归来的夫君一般,笑容清浅,却满满都是家的温馨。
刚刚还满心事的27号,突然间,满脑子满心思全部都是艾尚刚刚说的那个“回家”一词:“回家?”他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
艾尚朝前走了一步,拉住27号的手,如同带着迷路的孩子:“对,我们回家。”
“回家。”望着艾尚的侧脸,27号如同丢失多年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家”。
“这······又是怎么回事?”程兰觉得心里面堵得慌,明明是很温馨的结局。可是,她却感觉这是悲剧的开始。
窝窝娃依然没有开口,甚至于,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这句问话。
程兰也没有开口,她满眼悲伤地望着窝窝娃的背影: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跟他之间,也只有悲伤,没有幸福。
“我送你回家吧。”直到看不见27号和艾尚的身影,窝窝娃才开口。
程兰顺从地跟着窝窝娃走,踩着他的影子,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
“如果可能,你将艾尚接到你们家住一段时间吧。”窝窝娃突然开口。
“为什么?”
“她有危险。”其他的,窝窝娃不愿意说太多。
“恩。”对于这个要求,程兰自然不会拒绝。
似乎犹豫了一下,窝窝娃还是开口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够顺便将27号也接过去。”
“为什么?”对于这个问题,程兰更加诧异。
“他······更加危险。”窝窝娃依然不愿意说什么,但是,他话语中的血雨腥风,程兰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好。”
然后,一路无话。
直到将程兰送到楼下大门口,窝窝娃在转身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突然开口:“最近一段时间,差不多七天左右,不要到地下车库的十元理发店去,也不要找我。”
“为什么?”程兰莫名心慌,她隐隐感觉,地下车库的十元理发店,将要发生惊天的变化。
窝窝娃没有开口解释,甚至于都没有说再见,直接就离开了。
望着窝窝娃的背影,程兰觉得:他是如此孤独,一个人的双肩上,背负了太多。
程兰咬咬牙,暗自下了决心:七天,七天后,不管如何,一定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