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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梁予烈,尽管我不太愿意承认,但我确实常被人唤作花花公子。人生就是舞台,只要能达成目的,我深信自己能驾驭每一种角色。自从在天晚上邂逅了颖,我对陈倪的印象与感觉便逐渐消忘。只是没想到,如今她竟会要求我继续演下去,往事的一幕幕就仿似一场梦,如今回望,某些事情仍感觉历历在目。不过在这次,我与她都在演戏。
这绝对是一件苦差事,考虑到对她所做过的一切,梁予烈还是决定答应她,尽管是作为弥补。张贵明在首排喊着,提醒大家车子已到达希伦大学,本以为车子会马上泊停,但它似乎仍然在行驶。陈倪对身边的一切爱理不理,自从得知自己到达希伦后,她便忙起了自己的事,予烈也不再打搅她,陈倪似乎有些紧张,在予烈的印象中,她并不是毫无惧怯的女孩。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乘坐的大巴突然刹了一下,予烈和陈倪均毫不在意车外的状况,坐在前排的张贵明再次提醒大家,“大家準備下車了。”。
车上的众人陆续走下大巴,予烈從车门的台阶走下,跟随着大部队步入了前衛大氣的希伦校門,穿过一条通道后,眼前的景像让在場的人均為之驚訝。徐老师回头对大家说,“这里就是今晚的主场地。”
身处的場地足有一个足球场般大小,草坪铺设的地面就像一片绿野。
“这里是希伦的内部体育馆。平时的大型庆典一般都在这里举行,我们待会就在那个舞台上踩点。”大伙沿着徐老師所指的方向望去,在舞台的周邊已聚集了不少人,希伦大學的人也正在排练。他們的風格各異,有的如街拍模特般穿着時尚,有的是美國街头的风格,各种肤色的人齐聚一堂。每个人都富有范儿。其中,一名戴着棒球帽的腮鬓少年朝我们走来,他看起来貌似心情不错,“嗨~小倪。你终于来了~”
陈倪见状,任自己依在梁予烈的身上,挤出一抹笑容,说:“嗨,威哥。”
腮鬓少年不屑地瞟了瞟梁予烈,便问陈倪:“你身旁的这位是……?”
“他是我的男朋友,梁予烈。”陈倪大膽直接地道出谎言,幾乎在同一時間,在场的人几乎都回头瞥望了予烈和陳倪。
“噢,欢迎来到希伦。”腮鬓男孩面无表情地对予烈放下一句,便和陈倪谈长问短的聊了起来,脸上春风满面。
“陳倪待会还要与他搭档,為大局考慮,陈倪暂时需要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即使她不想接受对方的殷勤,但也不能把关系闹僵。”皓凛见予烈无动于衷,便挨过来低声说。予烈深感,陈倪假扮情侣的要求似乎也并不是无理取闹,只是……,他始终认为,只要她急需时配合她两下就可以了吧。
大伙都卸下自己的行李,纷纷准备踩点。学灵正在协助皓凛对接今晚的演出事宜,予烈在此处独自一人,无论去哪儿,都会觉得无所适从,他突然感到,自己在这里似乎是一个多余的人。我环望四周,都是些看起来很酷的家伙,除了一名坐在台阶上的宗发男孩。予烈来到顶处的台阶上,径直走到宗发男孩的身旁。他戴着老土過氣的眼镜,注视着笔记本电脑。
“只要能和他聊上几句,也许能熬点时间”予烈心里默默盘算,上前搭起话来:“itlookinteresting.(这看起来貌似很有趣。)”
宗发男孩扭過頭來,盯着来者,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胎,这让予烈感到不知所措。
“youknow?汉语对我来说也是小事一桩。”片刻后,男孩终于开口。予烈感到如释重负,说:“没想到,你能如此流利的使用汉语。”
“每种语言都有自身固有的语法结构,只要了解了这个结构,再花点时间去记忆,再难的语言也不过如此。”
“我第一次来到希伦大學,不太适应这里的气氛。”予烈話雖如此,心里却清楚陈倪轻松地融入了这裡,也許这就是心態的问题吧。
“so,你就来和我搭话了?你认为,像我这种书呆子会比较容易接近?”
“..其实,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何只有你独自坐在一旁?”
“你知道吗,这里的人都恃着自己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他們看似很有修养,但充其量,都是些自认为了不起的家伙罢了。像我这种学术论者,他们根本不愿意愿搭理。”
“原来如此,你可以不把我归为此类。”
“即使你这样说,又何以讓我信服呢?你只不过在这里无法合群才来找我打发时间,不是吗?”
“有句话叫‘物以类聚’,我不像他们。对知识嗤之以鼻的人,永远都无法获知真理。”
“oh,mygod!youareaverydifferentone.!(噢,我的天啊。你果然真的与众不同。)”
“i’mnick.robbins(尼克.罗宾斯),你可以叫我nick。”尼克主动和予烈握起手来。
“我叫予烈,梁予烈。”
握手的时候,予烈似乎想起‘尼克’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裡听说过。
“nick,你刚才在忙些什么呢?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吧。”予烈继续搭话。
“我正在构思一篇名為‘致幻藥物与精神幻视’的论文,我几乎每年都能拿到物理科和信息系的奖学金。今年我想尝试一下化学和生物学。”尼克饶有兴致,说话时扶了扶他的眼镜。予烈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記起來了,我的朋友李皓凛曾提起过,你就是希伦大學的天才。”
本以为,尼克受到称赞后,多少会感到自喜,但他只是默默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喃喃自语:“..我不是唯一的天才,霍爾的頭腦並不比我的差....”他接着說道,“我的文献浏览权限几乎是最高的,希伦里所有的文献我都可以免费获取。然而,我刚刚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尼克把电脑让了过来,屏幕上,是一幅五葉植物的图片,以及一堆予烈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大麻草。”
“我知道,好像是属于毒品的一種。”
“你说得没错,即使在美国,它也只是仅被允许用于医学用途。但有趣的是,在牙买加的拉斯特法里教,使用大麻是很常见的事情。大麻似乎与宗教以及灵学领域都有着很深的渊源。從古代開始,大麻就已被人類作為特殊藥品来使用,較多用於精神煥發。他們認為,大麻能讓他們進入全新的精神領域。”
“我想,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双刃性吧。”
“没错,它始終是一種作用於中樞神經的藥物,你要知道,人類對藥物的依賴往往難以回頭,更有趣的是,在古代曾有一个叫“hashshashin”的武士宗教派别,这个教派里的武士时常通过吸食大麻来强化感官的灵敏度,包括听觉,味觉,嗅觉,视觉。当他们感官得到提升后,他们会觉得时间变得很缓慢。在他们的主观世界里,仿佛一切都不会构成威胁,就好像处于所向披靡的境界一般。虽然大麻也有相应的危害性,但这段不为广传的历史真的非常酷。”
(注:英文中,hashshashin同時亦是‘大麻’的意思。因吸食大麻后的武士均以一往无前的姿态示人,因此传说中hashshashin亦是“刺客”的起源。因西方古文化中,刺客在行刺任务前均会吸食大麻以缓解紧张。因此“hashshashin”在後來也演变为“刺客”的英文assassin。)
听尼克如此一说,予烈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原來历史可以如此有趣。我想这应该属于一种强烈的致幻剂,消除内心所有的不利因素,通过主观上的改变以最大化增加成功率。”
“你說得沒錯,但历史文献的也有其他记载,例如古代巫師使用大麻致幻的事例。”
“巫師?他們為何要使用大麻?”
“在幻覺中,有些人會看見了一些早已忘記的往事,有些則會看到一些記憶外的事實,還有一些人聲稱自己預見了未來。大部分人認為,幻覺只是大腦皮層或高級中樞的異常活動。但以往也有一些科研報告提出,幻覺也許是感受高維度的一扇窗門。”
“這.....听起来似乎很玄虛。”
“只要你走進科學的世界,你會發現其實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世界無奇不有。”
我想起了以前,當年我還是個小孩的時候,曾在观雲寺和夥伴們立志要探索世界最神奇的事物。每個人的童年都有過天真的夢想,但不是每個人都能付諸行動。
“我認同,人只有不斷探索前行,才能超越现状。”
“‘探索’并没有你想像的简单,就好像走在泥泞的道路上,每一步脚印都深入其中,下一步便寸步难行,也许会陷入进退两难,无论多么努力,也永远不知道尽头有多远。”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對吧,這就是科學探索者的悲哀,沒什麼朋友,看不到盡頭,常常要四處哀求企業家施予缓助,從他們的錢包裡乞取經費,以維持自己那毫無把握的研究。”
尼克越說越激動,雖然他前途無量,但他似乎對自己作为學術研究者的身份怨聲載道,或許是因為身邊沒什麼朋友願意與他為伍。他拿起筆記本電腦和一旁放在地面上那厚厚的論文,還沒抱穩,就滑洒了一地。
“sh1t!”對自己的拙相,尼克抱怨了一聲,脫口而出的髒話與他的學子形象相違甚遠,他忙去撿起洒下的一張張寫滿文字的稿紙,予烈幫忙捡起那些寫滿文字的紙并遞給了他,“貴在堅持。”
“thankyou....”他說,“hegoodfriend.”
“我也榮幸能成为希伦第一天才的朋友。”
尼克拿出一張紙條,寫了一行潦草的文字递给予烈,“thisisg,改天我会带你去看更有趣的东西。”
虽然在谈话过程中,尼克一直都在主动分享,但他似乎比予烈更有興致。也许,是因为他在希伦没什么朋友吧。尼克和予烈握手道别,便抱着他的電腦和論文離去,在那份論文的封面上,予烈瞄见了一行手寫的標題——“科学真相:被遺忘的遠古文明”
本以为晚餐会在希伦里的餐厅吃,由于彩排的效果不理想,晚餐只能在现场解决。众人都拿着饭盒圍在了一起。
“唉,好累啊…”
“其实累也不算太累,只是有点怯。”
“你们怎么了,出发前的那股气势消失了?”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但来了才知道现场居然有大屏幕,而且还有三个!”
“到时万一跳错了动作,观众都会一览无余。”
“你越说我越紧张了。”
众人在就餐的同时,一边在议论纷纷。
“对了,怎么不见陈倪呢?”
“好像是和她的拍档主持一起吃饭了。”
“是那个mcwill吗?”
“是的,全名叫林奇威。听说是台湾人。”
“咦~你怎么这么清楚?”
“没有啦,只是觉得他的胡须很洋气,人也挺帅的,虽然有点坏坏的感觉。”
“最近他和陈倪走得比较近喔~”张贵明突然话中带语的插话道,眼神充满阴沉地瞟着梁予烈。
“也是,陈倪如此优秀,并不是一般人能可及。”張貴明固然清楚,梁予烈话中的‘一般人’,指的就是他。然而,张贵明也无话可说,还是那副平日胸有城府的嘴臉。
在晚餐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外不时传来人群的喧闹声。众人放下饭盒,纷纷探出身去看看。走出门外,大家仿佛到了另一片天地。体育馆已不再宁静。黑人、欧洲人、亚裔青年...各種人群遍佈了整個場地,像一場青少年的國際慶典。人来人往的同時,陈倪从人群中走来:“我的伴舞就不必再练了,大家放鬆一下心情吧。”
舞台发出徹耳的试音声,仿佛像是最后号角一般。大家围拢起来,把手搭在一起为自己打气,当然,除了我之外。大家自我鼓励完后就回到了休息室。我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會去哪,作为多余人士的我,再和他们呆下去难免会让人尴尬。我决定在混到人群中匿行,期待会遇上有趣事情……
舞台搭在体育场上,而台下的草坪自然便成了毫无界限的观众席。让人感到以外的是,来这里观看的人都沒有携带凳子,在他们的文化裡,也许不喜欢凳子带来的拘束感吧,站着观看可以尽情狂欢。人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甚至还说着各异的语言,但他们都是结伴而来,予烈在熙攘的人群中举步维艰,但一直没有找到他认为适合逗留的地方,即便是一些华人组成的团体,他也并不想突兀地加入其中。
豪华的舞台突然喷出炫目的火花,观众的高呼声燃烧起狂熱的氣氛。大屏幕上的電子時鐘正在倒计时,在现场周边的柱灯也一盏盏地熄灭。不一会儿,只剩下舞台上刻意留下的光源。
当屏幕上的倒计时到达零后,连舞台上唯一的光源也熄灭了,全场一片黑暗,只有观众们拿出手机照出的光点。
突然一声巨响呼啸天际,舞台上射出金黄色的激光灯,每一条光柱都直穿高云。同在此时,一群穿着炫丽军装的家伙已伫立在舞台上。随着灯光越来越亮,台上的家伙也逐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look,it’sthem!they’resoamzing!!”身旁的观众惊呼道。予烈以为台上的就是开场节目的全部人马,而舞台中的升现了一名盘起長髮的褐发少女,现场的气氛再次高涨。褐发少女手里拿着麦克风,响遏行云的歌声随之而出,軍裝的舞伴亦开始展现当下最流行的舞步。台下的观众陶醉在歌声中,身体不自觉地自然舞动起来,人群中,予烈感觉自己恍似身处在一个豁大的舞池。
随着歌曲的尾声将至,台上的众人开始退后,两边大帘幕缓缓伸出,他们依然保持着炫目的舞动,直至最终消失在帘幕后。盛大的开场之后,陈倪和一名经常在电视节目露面的男子出现在舞台。
“大家好!我是香港电视台的郑致方.很开心可以为大家主持今次的晚会,刚才我的搭档主持的精彩献唱真是相当的震撼。”
“是的,没想到才刚刚开始,mcwill的节奏就已令现场气氛激动不已。”陈倪接着说道。
“小倪,我想既然气氛如此热烈,我们不能让它冷却。”
“英雄所见略同~接下来的节目…………
台上升起了一名身袭碎花礼裙的金发女郎。可惜,她戴着半面白纱,犹遮了她过半的花容。
随着现场星光熠熠的灯光变换,婉转悠扬的歌声开始染却全场,旋律動人,但無法領盡其意:
“iseenitdoneitranrunit(我曾经目睹过,经历过,逃避过)”
“iseenalotofbutknowwhat(我见过太多,但你知道吗)“
“it'sasrealasitreallygets(尽真尽美)”
“butifyoufeellikeme(但如果你能了解我的感受)”
“anditiswhatitisthenwhatsitgonebetonight(事情便会一目了然,这就是今晚的意义所在)“
“it'sover,lookinthemirrorandseeme(这一切现已结束,看着镜子里的我)”
“tellmeexactlywhoiwannabe(我自问到底想变成谁)”
那聲音沒有任何刻意的唱功修飾,素淨之余,毫無瑕疵,台上的白衣少女,无疑是一位饱含故事之人。
“今晚节目真的非常棒,我感觉好像进入了梦幻世界一样~没想到真的快就到了这一刻了。”
“噢~?是什么样节目让小倪您如此期待呢?”台上的mcwill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
“他们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也是最认真的舞者”
“难道是桦商学院特别准备的节目?”
“猜对了~,接下来..........
陈倪結束了說辭,消失在人工迷霧之中。
舞台的中间,出现了一众戴着面谱的人,每个面谱都雕画着各异的表情,那表情诡异而又自信。
音乐响起,面谱人纷纷以小幅度变换阵型,干净利落的动作,激动震慑的音乐以及诡异的装束,博得了观众沸腾的欢呼以及掌声。一众面谱舞者才刚刚走下了舞台,从舞台中间升起了一位白衣胜素的少女和古筝台,看到這幅裝束的陈倪,梁予烈的内心不由得深感愧疚。他們的節目剛開始不久,予烈便离开了体育馆,外面的世界里面截然不同,道上行人寥寥,却也不至于荒无人烟。在这个“城中城”的校园中,梁予烈霎时间失去了方向感,他漫无无敌地闲游踱步,无意间,他来到一个筑满草篱的园林,草篱筑成的绿墙上挂满了离离疏疏的小灯泡。如果今晚没有盛典,这里会是幽会的胜地。梁予烈在绿墙迷宫中径直走了十多分鐘,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喷水池前,水池很大,中央矗着一座石山,石山的頂端被雕成一名女性的雕像,予烈心想:“这应该是丘比特吧。”
予烈观摩的同时,雕像手中的弓箭也好正对准着他,這偶然的一幕顯得相当...讽刺。起码,予烈是如此认为。他昂望雕像上的刻文,同時绕着水池,在雕像背后的面板上,刻着一行陌生的英文——‘aphrodite’。
予烈半眯着眼,想来想去,也不明其意。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一缕春风般的气息拂面而来。当他的目光回到水平時,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幕艳丽的金发,绝对是她!上次在桦商遇见的少女!她似乎比梁予烈更早来到水池,只因刚才的石山遮挡,让予烈来时未察觉她的存在。
予烈十分紧张,眼神游离,在无意间,竟与那碧綠的双眸相遇,哪怕只有一瞬间,那份难以言喻的美丽已让人目眩,难分虚实,心跳骤然加快。此刻,予烈与她只有咫尺之遥,她优雅地坐在水池的石阶上,予烈感觉自己似乎深陷在她的雙眼里,忘却了自己的狼狈。
也許是她的美麗,讓人變得膽怯,予烈不敢往前一步,心里只想着转身离開,就連離開時的步履也怯得蹒跚。他满怀懊恼,准备离开....
“wemetbefore?(我们以前见过吗?)”意外地,少女的聲音传至耳畔,這裡,就只有予烈和金发少女,予烈知道,這一定是她的聲音。他缓缓地转过身:“ithink.....you'reright..”
“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急着离开呢?”少女用英语说道。
“because......我怕我会打扰到你,而且,我的英语不是很好。”
“这样吗。”少女轻轻而又真实地笑了笑,接着說,“其实,你可以对我说汉语,虽然我只懂说些简单的中文,但基本都能听懂。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明白,這也是种有趣方式.....”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少女稍稍敛起了笑容,继续问。
“我叫梁予烈。你呢?”
“我叫藤原斯嘉丽。”藤原斯嘉丽接着說道“然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予烈稍微思量了片刻,认为话题不宜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于是答道:“也许和你一样吧。”
“我?我只是觉得刚才那里太多人了..你也喜欢幽静的气氛吗?”
“还好,不过我挺喜欢这里,除了那座丘比特之外。”予烈用眼神示向少女身后的雕像。斯嘉丽回身顾望,不禁笑了起来,抱真的笑顏漾起了兩人之間氣氛,梁予烈疑惑地問道:“很好笑吗?”
“你不知道丘比特是男的吗?这是aphrodite的雕像,是丘比特的母亲。”
(注:aphrodite即维纳斯,司掌爱情和婚姻。是小爱神丘比特的母亲,传说中因丘比特十分喜欢弓箭,因此宙斯把维纳斯的力量铸造了一把弓箭,并赐予丘比特使用。)
“我也说了,我的外语不是很好,我才知道有多严重.....”
“英语有这么难学吗?”
“如果你当老师的话,或许我就不会如此了。”
“那么,你得教回我汉语才公平。”
“不公平,明明是我赚了。”
“为什么呢?”
“我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英语老师。”予烈厚颜地说,斯嘉丽对别人的称赞似乎并不为意,“你喜欢華而無實的东西吗?”
“不是喜歡也不是不喜欢,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看来你很会说话呢。”
“你过奖了,刚才那首歌是你唱的吗?”
“你是指那首《i’mastar》吗?那是霍尔帮我选的。”
“霍尔?”
“我的一个朋友。”藤原斯嘉麗接着說,“對了,为什么你刚才没有上台呢?”
“我?为什么这样问呢?”
“你不是跳舞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呢?”
“其实我第一见你的時候,是在你们学校的图书馆里。”
“……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那天霍尔和他们在房间裡進行兀长的谈话,我觉得无聊就出去周围参观了一下。走到连廊的时候,就看到连廊的墙壁上挂有的照片,照片里的你,在舞台上雄姿英发,让人印象很深刻。”
“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照片里。”
“印象中,好像在进去图书馆的时候也见到你了,不过当时也并不确定,因为当时的你,和照片上的你相差太远了。”
“那段期间发生了些事,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道歉呢?只要你不再沉溺过去不就行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沉溺过去呢?”
“不是常有说,‘一切苦恼的根源就是放不下’吗。”
对话中,予烈偶尔会一头雾水,斯嘉丽并不知道他的过去,不过,细想之下,她说的也没错。予烈唯一想到的话,也就只有...
“....谢谢你。”
短短的几句间,竟让予烈心扉豁然。犹如天籁的声线,无以复加的美貌,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刚才至现在,这一切让他感到如此的不真实。从一面之缘到现在的初识,予烈从未有过任何遐想。这一刻,予烈鼓起勇气:“我们以后....可以保持联系吗?”
斯嘉丽有些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回应了,“这个的话,可能会有些不方便。”
“噢....这样吗....”
果然,她又怎会轻易接纳别人。
“你能过来一下吗?”予烈朝她靠近两步,不明所以,“然后呢?”
“请把手给我吧。”
她的举动让人疑惑,她伸出白皙的纤手搭着予烈的手腕上,膚如凝脂的手心十分冰冷,像雪原里的玉兰,孤独、温柔,让人顿时心生怜惜。予烈再一次深陷其中,她突然一把拉了予烈过去。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下,那眼神间的轻轻触碰,竟漾出了一昧涟漪。她从怀里取出了笔,在他的手上写了起来....
“因为我没有电话号码,所以暂时只能用电子邮箱联系,这就是我的邮箱地址。”说完,脸颊稍泛红,接着说,“你的手很暖,我不禁握了一会儿。失礼了,请见谅。”
“.....没关系,我只是感到惊讶。”
斯嘉丽忸怩不安,“我...剛才的某些行為讓你為難了嗎?”
“没有,只是没想到.....”
“我刚来中国没多久,其实还不太了解中国的习俗,所以也许会和中国的女孩子不一样。”
“为什么不使用移动电话呢?”
“因为我很少朋友,最近喜欢一个人独处,而且,我不想用...因為某些原因。”
“在中國,你这样已经算是老年人的生活。”
藤原斯嘉麗的眼神裡投來了問號,“不會吧,在中國,年輕人的生活應該是怎麼樣的呢?”
“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把内心的所爱所憎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就等同浪费了时间给我们的礼物。”
“为什么呢?”
“因为....时光会冲淡内心的率真。只有把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大胆地付诸于现实,才对得起年轻的岁月。当然,我也希望能有一种信念、情思,会挣脱时间的桎梏。”
藤原.斯嘉丽歪头呆想,神思恍惚,自语道:“有,而且....那種穿越時空的思念绝对会像星空一樣美麗。”
“為甚麼你如此肯定呢?”
“因為我記得,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份模糊的感觉,就好像它曾经存在于我的记忆深处中。你看,夜空里透来的星光真的好美,如果那種情思能像星光一样天长地久的话,那它一定也会像星空般让人着迷。”
“......但是,我們無法承受時間的侵蝕,時間雖然能證實一切,但它同时也能無情地摧毁一切,再恒久,也会化为灰烬。”
“即使肉體灰飞烟灭,我们不是還有靈魂嗎?”
斯嘉丽的言行让予烈始料未及,但細想一番,卻都是情理之中,只是.....他一時間無法適應這份真挚的言行,她对身邊的一切事物都抱有好奇,同样的,身邊的一切事物也都能傷害她。
“我們還會再見嗎?”
“会的。”
这一次,予烈没再问她为何会肯定。好一会儿,两人彼此都一言不发,予烈知道她心有所思。而梁予烈则只是贪婪地享受这静谧的微风,或许再过几分钟,他便会开始怀念起这份舒坦,他仰望夜空,默默怀恋起来:“记得那天晚上,在天台的时候,两人也是在探讨着星空,恍惚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但与杨舒颖的初见仿佛仍历历在目。如果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我甚至会期待这份微风能将心里的阴云吹散,可是那样的话,隐在云后的,那本应愈来愈模糊的轮廓与记忆却也会因此而鲜明,那是一张曾经让我无比沉迷的脸容。”
是的,她仍在那里,遮蔽着所有的天空。
..........
..........
“不如,你直接叫我穎吧。”
“為甚麼呢?你的名字不是很好聽嗎,還很洋氣。”
“有人說過,事物越聚焦於一點的話就會越具有代表性,就越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我希望,你叫我单字————‘穎’,而不是分散的三個字,這樣,你在以後的日子裡就能深深記住我了。”
..........
..........
你做到了...
良久,予烈从远空收回心神,眼前的金发少女仍在沉思。也許是錯覺,此時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于是,他率先打破了沉寂:“那......我以後該如何稱呼你呢,我是說,你的名字并不簡短,我想你的朋友平時不會對你直呼全名吧。”
金髮少女轉过神来,说道:“他們都直接唤我斯嘉麗。”
“那麼,不如你以单字称呼我吧,叫我烈......”话未说完,梁予烈感到一陣头痛,戛然抱头。他強忍着欲烈的疼痛,好让讓自己在原地站稳。
“我........”
“晧凛先生,這裡是我們學校的燈廊花園,是我們學校最多情侶的地方。”
身後,傳来的話聲打斷了予烈欲出的話語,隨之在小徑裏,陆续出現了其他人的說話聲,當中也有熟悉的聲音。
“希伦被稱為熱門名校果然是名不虛傳,難得有機會光臨希伦已算是十分幸運,霍爾兄還不忘带我们四周参观,我們真的非常感謝您。”
“晧凛先生才是謙虛了,貴校方才的表演极具渲染力,中華文化果然高深莫測。”
“霍爾兄言重了,我們只是不想讓觀眾失望而已。”
眾人邊走邊說,随之看到了水池边上的两人。予烈回头望去,晧凛、学灵、陳倪、徐老師等人都在,還有一些希伦的外國范兒...
“喲,予烈原來也在這裡啊。”晧凛高興地說道。
“這位是梁予烈,是我的弟弟。”
“你好,梁先生。”
梁予烈印象里見過這位名为‘霍尔’的男子,就在上次回去桦商的时候,在圖書館的门前,和斯嘉麗伴行的男子。
“你好,霍爾先生。”
“梁先生的反應很快。”
“霍爾先生過獎了。”
霍爾看见了斯嘉麗,不悦道:“梁先生這次來這裡應該不是為了演出吧?”
予烈心中惊骇:“無論是晧凛還是堂姐或者是陳倪,都不會跟別人提起我的事。而眼前,這名叫霍爾的男子竟然一眼道破。”
霍尔的洞察力让梁予烈放棄了說謊的念头,道:“確實不是,我一直很向往貴校。縱使深感遺憾,也想到此来看一看。”
“霍爾先生,小梁曾經是我校主力,這次沒能參與交流的確有些可惜。”徐老師从旁插言。霍尔轻轻点头,道:“看來梁先生確實不是等閒之輩。”
“霍爾先生言重了。”
“我覺得既然能和梁先生相識,那必定是緣分。我們就不需要過於拘謹於禮節上了,梁先生請直接叫我‘霍爾’吧。”
“霍尔先生说的极是,霍尔先生也可以叫我‘予烈’。”
“yulie...?請原諒。對於較為奇怪的漢語發音我確實不太擅長。為免被人笑話,不知梁先生有沒有外文名字呢?”
“如果霍爾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lancelot’。”
“好吧,沒想梁先生也喜歡亞瑟王的故事。”
(注:『亞瑟王』是古不列顛的偉大國王,而『蘭斯洛特』則是亞瑟王最信賴的首席圓桌騎士,蘭斯洛特英文即為lancelot。)
“只是偶爾看看而已。”
“我很喜歡亞瑟王的故事,天賜的才能理應用在对的地方,這也是我的准则。”
(注:傳說亞瑟王從湖中仙女那裡得到了excalibur(聖劍),隨後亞瑟王使用聖劍為國民除暴安良、扶貧救濟。)
“若霍尔立志成為像亞瑟王這般偉大的領袖的話,也並非難擬登天。希望您能早日找到你的‘聖劍’,還有‘桂妮薇兒’。”
(注:傳說中,亞瑟王迎取了貌美無雙的王后『桂妮薇兒』。)
霍爾聽到後,搖了摇頭,表示道:“既然有‘桂妮薇兒’,那必然也會有‘蘭斯洛特’,你说是吧?lancelot。”
予烈沒想到,眼前這彬彬有禮的男人,竟是来存心找茬。
(注:‘桂妮薇兒’成為皇后之後,曾出軌并與‘蘭斯洛特’在皇宮中幽會。)
“作為深被信賴的朋友,在友情與愛情之間的兩難無奈的他也是不容易。況且‘桂妮薇兒’也并非‘亞瑟’的唯一。”
(注:亞瑟王在位期間,曾與同父異母的姐姐偷情并誕下私生子‘莫德雷德’。)
“难道,梁先生認為‘蘭斯洛特’的事跡十分高尚磊落?”
(注:‘蘭斯洛特’在‘亞瑟王’外出征戰的期間,與王后‘桂妮薇兒’在皇宮中幽會的時候被亞瑟王的私生子‘莫德雷德’當場逮個正著。)
“閣下所言差矣,我認為‘蘭斯洛特’只是一往情深而已。”
(注:‘亞瑟王’知道王后的姦情後十分憤怒,下令對‘桂妮薇兒’處以火刑,而‘蘭斯洛特’在王后行刑當天與戰友強襲刑場,硬生劫走了‘桂妮薇兒’并帶着她逃往他國。)
“但終歸他也造就了最終滅忙。”
(注:基於騎士的榮譽以及教皇的調解,‘蘭斯洛特’最後也歸還了王后,惱羞成怒的‘亞瑟王’決定親征法蘭西,在出征時‘蘭斯洛特’給‘莫德雷德’留下了纂位的良機。)
“在《亞瑟王》里,所有人都是輸家。霍尔先生又何必硬要在裡面挑骨頭呢。”
(注:‘莫德雷德’在亞瑟王出征期間叛亂纂位,并強行佔有王后‘桂妮薇兒’,‘亞瑟王’歸來後與他決戰,最終雙方同歸於盡。‘蘭斯洛特’歸來後找到了已為修女的‘桂妮薇兒’,傷心欲絕,從此至死未曾再相見,鬱鬱而終。)
霍尔一时无言,他因为斯嘉麗而對梁予烈諷言相對,可见他和斯嘉丽的關係非同一般,但若說他們是情侶,却仍有些勉強。
“嘿,霍爾兄,再不去夜宴就晚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喝兩杯如何?”晧凛上前圓場。学灵正皺着眉頭,看來,两人都不太愿与霍尔产生过节。
“下次吧,我待会還有點事。”
霍爾說完,便徑直朝我走來。予烈身势稍稍後移,以備隨時發生的衝突,而霍尔卻在他側方止步了。
“你還好嗎?”霍爾對斯嘉麗說到。
“嗯,剛才在和予烈聊天呢。他們都是予烈的朋友嗎?”斯嘉麗看了看不遠處的眾人。霍爾的語氣此时顯得格外溫柔,“是的。”
“見過藤原小姐,請多多指教。”見斯嘉麗一問,晧凛彬彬有禮地搭上了一句。
“沒想到藤原小姐也認識我弟弟。”学灵溫雅禮待地問道。
“予烈是我的朋友。”
斯嘉麗的無雙美貌已驚豔了眾人,大家都沒想到,今晚在台上獻唱的面紗少女竟然如此美豔。
“怎麼又一個人坐在這裡呢...”霍尔问道。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斯嘉丽答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啊,差點忘記時間了。”
霍爾轉身面向我們,“今天未能為大家一儘地主之誼實在抱歉,但我們確實有事要先行告別了,下次定登門拜訪。”
“霍爾兄這次真的言重了,而且我們也差不多時間了。”
“那麼就此再見了。”
霍尔禮貌性地示以一笑,然後便和斯嘉麗結伴離去。梁予烈似乎才看到,斯嘉麗鬱鬱的表情。
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與她,似乎还是有着遙不可及的距離,但我終究還是抱有一些非分之想。
“陪女友來到這裡,卻跑去結識金髮女郎。”不知随人从中投出一句,在場的陳倪并没有因此而说些什么,只是臉色不太好看。身後的眾人紛紛從予烈身邊掠過,彷彿刻意把他当成空气。这一刻,予烈感到寒冷交加。被她觸過的手心仍微微發熱.....
我們還會再見嗎?
“發什麼呆,還不快點走.....!”
身後的陳倪推了他一下。
予烈緩緩回過神來:“哦...”
他跟在眾人的後方一直走,而陳倪亦緊緊地跟在後方,遠看,就似小鳥依人,但彼此都默不作聲.....
“如果你覺得我太差勁,你可以藉此機會把我‘甩’....”
“怎麼可以呢,堂堂‘lancelot’還沒有發揮那少得可憐的作用呢~”
“我只是怕你介意而已...”
“唉,梁大隊長真是見外呢~本大小姐怎麼會不介意呢~所以接下來,你說你該怎麼辦呢~嗯~?”
陳倪輕佻到語氣裡還帶有了一絲殺氣,不寒而顫的感覺渾遍了全身...然而,走着走着,陳倪突然牽起了予烈的手!
“啊....小倪。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喝多了,怎麼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呢~害我要在這裡等你這麼久.....!”那位见过的腮鬓男孩突然從旁冒出,雙眼發紅還散髮出難聞的酒氣。
“我不是說了我不習慣喝酒嗎。”陳倪依然是輕佻的語氣。
“那你也可以跟我說嘛....我們可以喝其它酒嘛,別這麼快走嘛....!”
“看來這傢伙醉得不輕...”予烈低声告诉陈倪。
“我也覺得很遺憾呢,不過予烈還是帶我去了‘燈廊花園’,所以嘛,所以我和予烈下次還會再來的。”陳倪舉起和我十指緊扣的手顯擺了起來。
林奇威凶恶地盯着予烈,呼吸渐渐急促起來,雙目也越發通紅。予烈實在無在再忍受他那股惡臭的酒氣。催促着陳倪:“車快開了,我們走吧。”
“那麼再見咯~威哥~”
予烈緊拉着陳倪的手,欲儘快遠離眼前这猙獰的傢伙。
看着两人遠去的身影,林奇威大聲吼了一句髒話,神志不清的声线让两人听不清楚,类似于“xo@#$%他#$%算哪根蔥”之類的話吧。
他没有去看他那狰狞又可怜的表情,因为他真的会感到很不好意思。
在踏上車門的前一刻,陳倪突然甩開了予烈的手,“拖夠了沒?還不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