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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志厚德,博学创新。’
校门上的八块金字曾让人神往,它似乎是一个符号,象征着大学生活。当初怀着憧憬来到这里,至今还充满着期待,期待它会给我带来难忘的经历。如今的我站在这金字之下,却没有任何应有的风貌,往日的热血早已全然尽失。校門口的車站总是营着荒涼的情調,殘舊發黃的報紙和垃圾随处在地上躺着,就像在此地读书的年轻人,偶尔伸扬一下,让别人知道自己还在这儿,蟲蟻爬上了飲料罐,贪婪的享受着人类丢弃的‘无’,地面上的都是一副萎靡的气息,纹丝不动。腐朽的画面里,站着一个木讷的少年,他衣冠楚楚,有备而来。
梁予烈卻已在此地等了將近兩小時,他甘心情願,并会在这腐朽的画面里一直等下去,因為,他等的人還沒出現。不時經過的车辆总会揚起陣陣沙雾,让人难以喘息,馬路對面的村林偶尔傳來幾聲狗吠,他听着像是嘲讽。
这不是第一次,以前曾也试过,在同一地方,而在當時,我遲到了.......
那是相当久远的事情。其實,也不算很久,只是自那以後,發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接踵而至,现今追憶起來感覺似是久遠而已。
清风临至,一輛大巴在眼前停下,随着汽笛声的响起,大巴利索地敞开车门,但卻遲遲未見下車的人。這场景,他今天见得太多,每次汽車駛離後,心中都會默默期待着下一趟的到来。而在他以为车即将驶离时,馥郁的芬芳迎面拂来,惊艳的身影從車門的台階上慢慢走下,縱使予烈与她已见多次,但仍會被初見的一瞬為之傾倒。
“你來了。”予烈说出今天第一句话。斯嘉丽满怀歉意,“抱歉...第一次坐公交車耽誤了不少時間..讓你等了這麼久,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只是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其實,我期待已久。常听说大學是青春的搖籃,但我在希伦似乎从未感受过。”
“所以,這就是你來這裡的目的?”
“嗯,我想感受一下,也許在你的校園裡能找到那種氛圍吧。”
两人在校道上結伴而行,中午時分,周日的校園一片寧靜。没有课,也不会有課後的成群結隊,只有依稀的路人,袅無人煙的校园像废墟般死寂。此刻,我有些後悔答應她今天的來訪,或者說,我沒想过周末的校園竟會是如此空荡。
“你怎麼不說話呢?”斯嘉丽说。
予烈正为自己的失误感到尴尬,“其實大家在週末都已經回家了,因為沒有課。”
“哦,原來如此。”
“不過,也會有些同學會在周末留校,因为他们的家离学校很远,所以在周末也许會自發組織些節目。”
“其實希伦从未有过这样的氣氛,那里每天都很热闹,很多人,很少有像這般安靜的時候。”
“你每天都会煩擾吗?”
“煩擾?為甚麼要煩擾呢?”斯嘉丽疑惑,梁予烈好奇道:“比如说,每日都有赶不完的異性前來搭讪。”
“哈哈...算是吧,你是怎麼知道?”斯嘉丽无奈地苦笑。梁予烈说,“大概猜到吧。”
“剛開始的时候,我確實很困擾,我也學着刻意低調起來,但还是会有一些奇怪的人突然冒出来,问着奇怪额问题,然而,霍爾幫我趕走了不少討厭的男生。”
“聽你時常会提前霍爾,对你来说,他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吧?”予烈说完,垂下了头。斯嘉丽说,“嗯,我和他認識很久了。因為我的緣故,也許會很多對他存在誤解,其實他人很好。”
听见她对霍尔的赞词,梁予烈并不甘心,说:“我也會為你竭盡所能,只要你一句話。”
“其實我內心很希望能依靠自己,別人幫過我太多了...”斯嘉麗眼眸低落,长睫垂着一絲低落。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以後你求我也不管你了。”
斯嘉麗似乎有些詫異,“相比于其他人,你真的很不同。”
梁予烈暗自高兴,“為何突然这么说呢?”
“大部份人都會阿諛奉承,而你卻不會。”
“我还是觉得,实在一点会比较好吧,我雖不會像霍爾那樣,包办一切,但我會選擇与你一起共同面對。”
斯嘉麗沒有回話,梁予烈知道,她并不反感。良久,斯嘉丽又主动说起话来,“那邊的山脚下,怎么会露出了一截楼梯...”她指着前方去往山頂宿舍區的梯階,全長四百米,斜度很大,是樺商學院里最折磨人的一座建築。
“那是....我們學校的‘天梯’。”梁予烈说。
“天梯”的两旁,是草坡,挨近阶梯的榕树长得茂盛,彼此延伸,繁茂的枝叶荫庇着走在“天梯”上人儿,只有起步的数十阶裸露在阳光之下。
斯嘉麗走到天梯下止步,沿着天梯望去,“確實很像天梯呢。”
她的目光落在路尽的山頂,那时,予烈便知道那是下一个目的地,“走吧,我們上去看看。”
若在他身旁的,是別人而不是斯嘉丽,他绝对不会如此鲁莽,走天梯,体验汗流浃背。
“嗯,好啊。”
果然,斯嘉麗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拾阶而上,并肩而行,天梯很长,两旁长着高大的榕树,走林荫段时,阳光透过摇曳的枝叶间隙渗下,映在斯嘉丽的身上,熠熠跃动。路至一半時,两人的步履开始沉重起来,但依然默言地坚持走着,一步一步,直至她走得气喘吁吁,予烈才放慢脚步,说:“不如,我们休息一下吧。”
斯嘉丽并没有歇脚,“一旦坐下来休息,就再也提不起劲了。”
予烈闻言,只好一言地跟在后面。不知道他的举动是否引起了误会,斯嘉丽朝后伸出手来,说道,“如果你觉得累的话,我可以拉着你。”
“那好吧。”予烈說完,便抓住她的手,率先走在了前头,即使他多少有些刻意,但单纯的金发少女也不會去介意吧。
是錯覺吗,她的手似乎也在緊緊地握着他的手。他一边走着一边默默盯着她映在地上的影子,不时三言两语,虽然每次话聊不久,话题也就夭折了,但梁予烈总会在话题结束之前,源源不断地引出新的主题,都是些毫无营养的话题,慢慢的,就扯远了。在此之间,两人都绝口不提过去的往事。仅仅是在虚无缥缈中寻找话题,说着走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最后一阶梯,在到達山頂的時候,斯嘉丽不禁吐了句,“没想到这阶梯原来这么高。”
“是呢,走过了才知道。”
山頂只有兩棟宿舍,相比于山腰那片宿舍群,山顶这两栋多少显得孤单。山顶的平台不大,宿舍占了四分之一,其餘的是山林美景,绿树成荫,站在边缘眺望,校园全貌尽收眼底。雖然每天登山般的往返對於山頂居民來說,无疑是一场噩夢,但能与這美景相伴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算是汗流浃背的回报吧。斯嘉麗十分欣喜這裡的環境,每當她看到美麗的花草時,都會低下身子,近近地凝视着它们,一看就是一阵子。她那单纯的举动楚楚动人,仿佛身边的每一样事物都能引起她的兴趣,然而也因此每一样事物都能伤害到她。
此时的她,任谁也不忍去打扰。予烈也只能呆在一旁,坐在山边的巨石上歇凉,期间不时顾望,心神游离:冬风赶走了秋季,泊在天际的白云也悄然离去,湛蓝的天空孤零零地守着。这是我第二次登上“天梯”,感觉是那么截然不同。回想这三年半里,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但一時間卻無從想起,就好像一個庞大的雜物房,你知道你能在裡面找到你所想到的,但你卻不知道这裡面到底存放了多少陳年舊物...
無聊之下,我折弄着身旁散落的枯枝,斯嘉丽走到了山边,搭着锈迹斑斑栏杆,眺望着远空,山風不斷掀撩她那秀麗的金髪,阳光从侧方洒来,透过她的脸廓投来一段唯美的剪影,曾有那么一瞬间,予烈蓦然地以为自己仍在梦里。
“還有不到半年就要離開這裡,我承認我對這裡心存着許許多多的不捨,這也是情理之中。不過我不能理解的是,比起我,为什么斯嘉麗似乎對眼前的校園更爲觸動。怎麼回事,眼前的人影如此動人,我也不想再去深究原因。”予烈收回心思,继续看着动人的身影。
“我總覺得...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斯嘉麗双眼眺远,突然道出一句话来。
“什么?什么什么?”予烈未能明白她所說。
“也許我和你們不一樣。”斯嘉丽说。予烈点头道:“某種程度來說,你在我眼中确实是高不可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覺得......you'reallbelieveinsomething。”
“你是指活在當下嗎,我们的老師也曾这么说。”
“我常常覺得...我來到這片大地,來到大家的身邊,來到這裡,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事起有因,但我并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而來。”斯嘉丽努力解释着,梁予烈沉思一会,想起过往便说,“当然不是平白無故,我的一位朋友曾說,生活的一切都并非偶然,或許到了最後,我們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吧。”予烈一邊說着,一邊繼續折弄着枝葉。斯嘉麗沒有回應,随之陷入了一阵沉思。直到許久之後,我靜靜地走至她的身後。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一起你找尋嗎?”予烈悄悄走到她的身后,斯嘉麗緩緩轉過身來,未等到她的回答,予烈便把手中織好的枝環輕輕地戴在了她頭上。
“這是.....”斯嘉丽愕然道。
“無聊之作。”
眼前的斯嘉麗宛如天仙,背映着燦爛的陽光,這一幕就如同上天的恩惠。梁予烈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她,宛如壁画中的女神。
奇迹悄悄降临,金黄的色调从天空的一角漫染开来,四周的植物以可见的速度煥發着新生。花朵的顏色愈加濃烈,卻不顯妖艷,彷彿被某终神奇的力量复刻了生命一般。斯嘉麗也自然而然地輕輕閉上了雙眼,輕昂的臉上滿是陶醉,從草间飞出的蝴蝶圍繞着她。
眼前的景象持續良久,仿佛連大自然也不捨得離開這位美麗的少女。这景象让予烈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上话来。一陣清風徐来,枝環随风而去,随之不见踪影。斯嘉麗從陶醉中醒來之时,雙目就如碧綠的灵池般煥發傳神。
她離開了栏杆,一言不发地开始走下“天梯”。
回过神,天空还是普通的蓝色,難道剛才是我的錯覺嗎.....
梁予烈感到莫名奇妙,但還是跟上了她,校園的廣播響起,擴音器把旋律傳遍每一個角落,两人从教学楼走到了花林的石亭,再至最西边的围墙,然后往回走,一直在漫无目的地踱步。良久,予烈开口问道,“对了,其实我一直有些好奇,你的故乡在哪里呢?”
“故乡?”
“就是你出生的地方,用英文来说,就是born。”
“出生?born?我还是无法完全理解。”斯嘉丽毫无头绪,梁予烈不明白她为何无法理解“出生”的含义,说:“就是……你最初来到世界的地方。”
斯嘉丽恍然大悟,“oh,我明白了,finland。”
“finland?芬兰?”
“是的,在极光下的芬兰的拉普兰山域。”
“你是说,在你出生的时候,你的出生地恰好出现了极光吗?”
“是的。”斯嘉丽言之平淡,梁予烈却感到惊讶,“哇噢,那一定是…应该说是很有意义的事吧。”
梁予烈对她的印象再次倾倒:在芬兰出生,有着日本姓氏,也只有混血儿的血统才能拥有如此惊世的外貌。然而,她却总是在刻意的低调着。每次,她都是穿着简洁的长裙和藤织的凉鞋。别人总会以为她粉黛掩颜,在这不安分的年代,很难相信会有女孩能一直素颜待人。
恍恍惚惚,两人踱步来到了图书馆,梁予烈带她来到了馆里的展示厅,这里立着一堵堵交错无序的隔墙,隔墙上挂着全校最优秀的画作和摄影,在隔墙间游步,仿佛身处于一座充满艺术气氛的迷宫。在这里,两人的步伐更慢了,对于多数作品,斯嘉丽只是走马观花,然而却会在一些平凡的作品面前停留很久,之所以说它们平凡,是因为,它们都是摄影作品,而且是几乎没有任何人像参杂的自然景像。如:在阳光下牵牛花、台阶上逆光的四叶草、蓝天下的草野...
然而,在陈倪的照片面前,她停下了脚步,说:“表演的那天晚上,我在台上见过这位女孩。”
“她是我校有史以来最出色的主持人,这张照片记录着她第一次上台的时刻。”
“原来如此,难怪…”
“难怪什么呢?”
“难怪她这么厉害,在联演的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上台,当时我十分紧张,原本以为霍尔会一直在我的身边陪着,但他后来被其他人支开了。”
“没想到你是初次上台,但你当时的表现相当出色。”
“上台之前,她在台后看见我很坐立不安,然后就走了过来。她告诉我,她第一次上台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也是不知所措。”
斯嘉丽的回忆唤起了予烈心中的愧疚:“当初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曾发短信告诉我,但我……”
斯嘉丽接着说,“她告诉我,到了台上以后,舞台的灯光将蒙蔽我的视线,眼前将不会再有观众,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心中的人,只有一片光晕,那时的舞台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其他人都已不再重要了。”
“虽然那次是你初次登上舞台,但你的表现相当惊艳。”
“你太抬举我了。”斯嘉丽一脸的羞怯。
“你的歌声让人深思,甚至会让人想起自己,直挚的感情是无法比拟的,许多所谓经验丰富的表演者都忽视了情感的表达,只在哗众取宠。”
“想起自己…?”斯嘉丽瞪着疑惑的眼神。
“真挚的感情能带人产生共鸣,甚至会触起内心深处那封尘已久的记忆,是一种让人恍然大悟的感染力。”
“是吗…”斯嘉丽说完,目光再次回到了眼前的作品上。予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很多人都会喜欢人像的作品,或者建筑类,然而你却对花草情有独寄。相比而言,你更加与众不同。”
“为什么这么说呢,喜欢翠美的景色不是人之常情吗?”
“就比如眼前,作为人像,这张陈倪的照片是这里让唯一能让你停下来看的作品。」
“难道你不觉很美吗,那朵系在她头发的白色山茶花?”
“大部分人都会把眼光放在陈倪身上。”
“我能理解,毕竟她很漂亮,而且在这照片里,我似乎能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呢?”
“感觉到她当时的心情,那不渝的眼神,像是一种转折。也许她当时的内心正在瞬息万变挣扎着,我甚至觉得……你说得对,这确实会让人想起自己…”
斯嘉丽说着,长睫怅惘,两人沉默了一会,在展示厅里继续踱步,良久,予烈望着墙上的一幅栀子花,问道,“同样是美丽的事物,花草更能让你产生共鸣?”
“我只是觉得它们很美。”
“那也只是表面而已,染料也可以做出那样的颜色。”
“不一样,大自然的美,是生命的颜色。”
说话的同时,斯嘉丽凝视着墙上那副逆光下的栀子花。她不仅漂亮,而且很真实。有时,她过于完美的真实也会让人感到不真实。我知道,“和完美的女孩在一起”这种想法也不真实,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既然知道她遥不可及,我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
然而,渐渐的,梁予烈产生了迷糊的错觉:斯嘉丽似乎也在对他萌生情愫。自从与她目光交视过之后,她偶尔也会无来由地看着他,似乎想在他眼中寻找些什么。然而,予烈总是无法一直迎着她的眸子,碧绿如湖的瞳眸清澈而又深邃,一种让人无法匿藏的清澈,直抵内心的深邃。
近临黄昏,住在周边城市的学生都陆续回校,校道上渐渐人来人往。两人从正门离开了图书馆,顷刻未过,斯嘉丽便已成为了视线的焦点,他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她从来都是焦点,无论身处何方。
“予烈。”身后有人叫道。
“晧凛。”予烈反应道。
“最近很少見你回校啊。”晧凛说完,望了望身旁的斯嘉麗。
“嗯,總要回來一下。”
“見過李晧凛先生。”斯嘉麗端莊地示礼。
“藤原小姐客氣了,不過之前還不知道藤原小姐原來还懂說漢語。”
“晧凛先生過獎了,我的漢語都是予烈所教。”
“哦?想不到我們的予烈兄還挺熱心啊~哈哈。”晧凛一臉壞笑的调侃。
“予烈是很好的人,由於我對貴校深感興趣,這次予烈亦因此邀請我前來遊玩。”
“哈哈,我懂了。我们正准备去马路对面的山野里的农庄,你们有兴趣一起吗?”
「跑去山野里?去做什么呢?」我问道。
「只是一些社团活动而已,其实我也是被邀请而去的,但多个熟人一起总比较好。」
「会不会不方便呢?我们两个外人也跟着去。」
「不会,那是公开性的活动。」
斯嘉丽对浩凛的邀请并不抗拒,我也没有接下来的安排,就这样,原本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行。
“浩凛,你终于来了。”一名身穿校服、长相老成的马尾女生上前打起招呼,并对初来的两名陌生人细细地打量一番,浩凛上前主动介绍,“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梁予烈和藤原斯嘉丽。”
“您们好,我是樺商爱心公益社的夏缓秋。”马尾女生大方地与来者握起手来。
“缓秋是爱心公益社的社长,社团每周的周末都会组织社员外出进行义工活动,或者组织一些小型公益活动。”浩凛介绍道。斯嘉丽微微鞠身,言态温雅,“您好,夏社长,请多多指教。”
“叫我缓秋就行了,藤原小姐的故乡在日本吗?”夏缓秋一直打量着斯嘉丽,似乎对她颇为好奇。斯嘉丽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我来自芬兰。”
“那,在日本生活吗?”
“我只在日本逗留过很短的时间。”
“哦……”
夏缓秋一时也糊涂了,不过稍微一想,像斯嘉丽这种罕见的人物,身世上拥有一些模糊的谜团也不为奇事。
“出生于芬兰,带着日本的姓氏,却不在日本居住,但十分懂得日本礼仪。我猜测,她的父亲是日本人,然后在芬兰与外国女子堕入了爱河并随之生下了她。从此,日本便成了她的故乡。”梁予烈如是推测,他认为这不难启齿,而她却一直缄口不言,他也就不便问起,或许待有一天,彼此的关系更亲密了,她自然会主动告知。
几乎整条贤村都充斥着牛粪夹草的味道,夏缓秋似乎对这村土味置之惘然,招呼完后,很快又投入到工作之中。予烈一行人像外人般傻傻地站着,走远的夏缓秋回头喊道,“抱歉,各位,我们现在有点忙乎,可能暂时有点招呼不周,请见谅。”
予烈无奈地敲步,“浩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走走,站站,感受一下呗。”
“有啥好感受的?”
“毕业以后你可能会去到任何地方,若能适应各种环境,也算是一项了不得的技能。”
晚饭过后,众人继续留在了贤村,夏缓秋为了犒劳她的义工社员,组织大家在贤村小学里唱歌、跳舞。輕快的节奏響起,大家歡聲起舞。斯嘉麗的舞姿朴而不俗,她并不介意梁予烈当她的舞伴。
“好臭...”斯嘉丽掩着鼻子說。
“是啊,农村都是这种味儿。”
“我說的不是这个,是從你身上散發出来的,是煙味。”
“呃...不好意思...”予烈说完,斯嘉丽欲离欲止。予烈急了,“那個.....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邀你一起跳舞....?”
斯嘉麗:“如果你能把烟戒掉,就可以。”
予烈索性大膽牽起她的手,斯嘉麗不拒,并顺意转了一圈恰恰的转身。没有华丽的动作,却是笑声满盈。大家忘情地享受最后一首慢歌——1980年的,闭着眼,沉浸在经典的韵律里,于心里,隔绝了外界,直至音乐结束,斯嘉麗缓缓抬起眼帘,那一刻,咫尺前的梁予烈终于明白了那双碧眸的意义:那是生命的颜色!
環顧四周,围绕着我们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調侃起來,“藤原姐姐好漂亮啊!”
梁予烈尴尬地松開了手。
“好啦好啦,回去洗澡準備睡覺吧。時候不早了。”夏緩秋出來對孩子們說道,斯嘉丽如梦方醒,恍然道,“不好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們出去吧。”夏缓秋對我們說。
告別了孩子們,众人跟着夏缓秋沿路返回,斯嘉麗急不择步,虽然予烈一直在从旁牽扶,但焦急的她还是被暗石绊到了脚,在她即将失足的一瞬,梁予烈一手将她搂住…
……
……
……
“去哪里?快上車吧。”
“广州市区。”
“去市区的车已经收了。”
乘务员的话让斯嘉丽恛惶不安,“怎麼辦...”。这时,司机走出来跟我们说,“我們經過和祥村,可以在那里放下你们,那里還有去市區的车,不過能不能趕上最後一趟就難說了。”
司机如此一说,梁予烈哪里还会容缓片刻,二話不說便拉着她上車,并示意司机立马出发。车上,两人挨身而坐,散乱的金发遮了她的侧脸,梁予烈帮她把散乱的金发顺回耳后,“今天感覺怎麼樣?還好吧。”
斯嘉丽笑了笑,“嗯,很開心,谢谢你。”
“如果...”梁予烈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不過感覺有點累呢。”斯嘉丽无意一句,让予烈收回了念头,只好作罢。
这本该是表白的机会。第一次上天梯,第一次在山頂看風景,第一次去走进校园对面的村庄,第一次与她共舞,回途车上,朦胧的夜景透过旧黄车窗让人看着更显迷幻,就如今天的经历一般,是真,若幻。司机关了车厢内的灯,车子突然驶入了穿山隧道,眼前一片昏暗,我伸手却看不见五指,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不安,一股莫名的恐惧汹汹袭来:我害怕失去,失去一切,失去她。黑暗吞噬了自己,吞噬了所有,黑暗中,一切触不到的事物都是何其虚渺,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让人感到自己仍然存在的,就只有身旁的金发少女,我紧紧的搂着她,生怕会在黑暗中失去了她...
“喂!”...
“喂!”...
“喂!小伙子!”
惺忪之中,我听到了连声的吆喝。
“嗯?怎麼了?”
“看到沒,前面就是和祥村去市區的最後一班車。”司机喊道。
“什麼?!”眼见前方的末班车即将驶离站台,我抱着斯嘉丽小心翼翼的下了车,前方的巴士无情地发动了引擎。该死的!难道没看到后面有人吗。
当末班车驶离了站台时,梁予烈深知他和斯嘉丽注定赶不回去了。斯嘉丽揉眼初醒,“予烈,怎么了?”
“唉...赶不上那趟车了。”予烈灰心丧气。睡眼朦胧的斯嘉丽随眼看去,汽车尾光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仿如连最后的希望都熄灭了。他放下了斯嘉麗,雙腳抖個不停。事已成定局,斯嘉麗也沒說些什麼,也沒有不悅,只是细声说,“對不起呢,连累你也无法回家...”
“沒事,只是沒法送你回去,我真心不好意思。第一次來我學校玩,就.....”
“我沒試過徹夜不歸,但事已至此,感觉并不糟糕。請你不要介懷。”斯嘉丽抓着他的胳膊安慰道。予烈挠挠脑袋,“讓我想想...我們現在在和祥村,前面的西郊有一個車站,但不知道有沒有夜班車。”
斯嘉麗沉默不語,別說她,就连梁予烈也已疲惫不堪。排放四周的山林阴冷无比,黑乎乎的两排暗景像在夹迫着两人,斯嘉丽怯怯的左昵右看,和祥村虽然荒废已久,其牌坊在月光下仍泛着鲜艳的亚光,又红又蓝,极像一张诡异的大口。予烈拍了拍她的脑袋,说:“虽然是比較遠,但总比留在這地方好。”
“好吧,或許路上會遇到好心人順載我們。不過聽你那樣說,好像和祥村裡面很危險?”
梁予烈拉着斯嘉麗的手,邊走邊說,“以前有一條村,裡面的村民都很純樸,很善良,每個人都把村裡的其他人當成是自己的親人一樣。那是清末期間開始就形成的村俗風氣,因此立國之後,當時的地方官員便把這條村定名為“和祥村”,并为其立了新的牌坊,村口也設立了車站,其實在立国之前,那裡是叫‘三珏村’。”
“那應該是一條很和諧的村莊才對,為什麼你說不宜久留呢?”
“后來,換了新牌坊后的一段時間里,村裡的生育率開始急劇下降,村里的夫婦、男女無論如何努力,用尽所有办法都無法生育,本來長壽和諧的村莊變得不再美麗,村民不僅絕後,連壽命都像被削短了一樣,聽說村莊裡人最後都沒能活過60歲,都因各種疾病或原因去世了。”
“不是吧...怎麼變成這樣?”斯嘉麗回頭望了望,那荒廢不堪的牌坊頓時顯得異常詭異,同时,予烈的手臂被一团溫柔抱住,“具體原因不明呢,聽說后來有醫學專家以及警方介入調查,但都查不出村莊出現異象的原因。”
“騙人,你是在刻意嚇我嗎?”
“不信你可以上網查查,不過有人說是風水被破壞的原因,但這也是傳言而已。”
“...既然是荒廢已久,還發生過這麼可怕的事,為甚麼還依然在這裡設立車站呢?應該撤掉才對。”
“這也是沒辦法,旁邊有一個巨大採礦場,這裡附近都沒有生活設施,車站是留給那裡的工人用的。你沒發現這裡沒有車經過嗎,除了载我們來的那趟车和我們本來準備坐的那路車,基本上不會有其他車子經過這裡了。”
“...那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下一個車站....?”
“如果我們邊聊邊走的話,應該不會很久。”
其实,予烈心里也在算着,保守估計起碼也要兩小時。
“好吧,沒想到第一次晚归就遇到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斯嘉丽一副‘只要妥协’的表情,予烈问起了其他,“聽你說起來,好像你家裡的管教很嚴格?”
“算是吧,其實也不算是,只是我也不想让他們擔心。我想,‘櫻’現在已經在四處找我了...”斯嘉麗說着,把頭挨在我肩膀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唯一带来光亮的天空。
“其實,我很好奇,你為甚麼不用移動電話呢?这样别人会无法联系你。以前一直都是如此嗎?”
“因為...以前有個人能通過...虽然很不方便,但那樣很可能會...應該說,怕會有麻煩吧。”
“這是怎麼一回事?”予烈暗自心想,“哦--,这样以来,你不也是會有一定危險嗎?就想現在這樣,我的意思是說,你的朋友現在也無法聯繫上你,這樣好嗎?”
前方的路角射出了一道光柱,光柱慢慢變成了一大片光芒,隨之傳來了急促的車嘯聲,斯嘉丽淡淡道:“他們從來不會找不到我。”
一輛長型轎車緊和一辆越野车从远处急速驶来,渐行渐近的光点像深渊中两盏希望,最终于两人面前刹停下來。
“好久不見,梁予烈先生。”霍尔從越野車内走出,瞳孔里銳氣迫人。
“客氣了,霍爾。”
坐在轿车里的人也下了車,面前的越野车车燈刺眼,予烈无法直视,看不清轿车内下來的人,只聽到高跟鞋的‘嗒嗒’聲,身旁的斯嘉麗走上前,临别时不忘回头一言,“再見,予烈,謝謝你。”
霍爾在斯嘉麗走近時把臉凑近,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送他回去。”
斯嘉麗點了點頭,便往後面的轿车走去,刺眼的远光灯淹没了她的身影,在她离开之前,梁予烈依稀聽到一名少女的声音和她輕聲聊了幾句。霍爾站在那儿,眼神里充满着**裸的不悅和藐视,尖锐的目光像是能把我的脑海翻搅似的,让人很不舒服。尽管他高高在上,尽管此时像个被审视的犯人,但是...
我贏了,霍爾。看來你快要輸了,即使受过玄乎的训练,即是你不是一般人,但我还是比你强。
霍爾鄒了鄒眉,不慌不忙地说,“你知道嗎,我都能听到,谢谢你的夸奖,但你似乎只是一知半解。”
梁予烈故作镇定,“是嗎,那我是不是該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呢。”
“你知道吗,在你那张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及細微的動作都出卖着你。”
“出卖?出卖什么?”
“你的内心,只要我看着你,我就能知道你所有的‘秘密’。无论当下的,还是过去的。”
霎时间,梁予烈竟感到害怕,他试图压制着自己,刻意不去想起那个人。
“你是在指....楊小姐嗎?”霍爾的微笑犹如挑袢的信号。梁予烈无谓地辩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他会知道...??
霍爾摇了摇头,悠悠地回到自己的車上,“梁予烈,其實輸的是你。”
梁予烈哑口无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驱车离开,独自一人在黑夜中挣扎。
第二天的清晨,杂声扰梦。日初不再是清晨,梁予烈没有过度行眠,睁眼便醒,洗漱进餐,电视机一直开着,看似有条不紊,却是一整天坐怀不安。
“……以下是特別新聞報道,关于发生在过去几日的广州校园动乱事件,警方以及医学专家已证实,伤人者均吸食了一种名为“浴盐”的新型毒品,医生解释,吸食“浴盐”后,吸食者的体温会急剧升高,为此他们会急于摆脱身上的衣物,然后进入极端的精神狂乱中,并可能变得极具攻击性。在本年5月份时,美国也发生多类似案例。美国一名**男子在迈阿密一条公路上,在公路上发狂、啃食他人面部。有目击者表示:亲眼看到这名男子几乎把他人脸部器官吃光。警察开枪射击时食脸男仍不松口,警方无奈之下只能将他击毙。根据现场警员的回忆,警方前后一共开具六枪才将吃人者击毙……”
梁予烈呆坐在沙发上,大汗淋漓,心情燥热,关掉电视便懶散地回了房間。
“你有看电视吗,烈。珍妮他们吸毒的事情上新闻了。”尼克发来邮件,予烈无心应会,然而,他拉开列表,看到了另一封未读的邮件,是在昨晚凌晨三點鐘发来的,“霍爾送你回到家了嗎?——斯嘉丽”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自己回來了。”梁予烈回复。
约一刻钟后,予烈再次收到来邮,“今天有空嗎,我們出來見一下吧,下午三點,星河城咖啡廳。---藤原”
“果然,還是我贏了,霍爾。待會見面的時候,一定要揭露你昨晚的謊言!”梁予烈自言自语。随后,他精心梳理了一番,吹著口哨出門。
按照斯嘉麗的約定,他提前来到咖啡廳,比約定時間早了十五分鐘。他选了一個顯眼的座位坐下,調整着自己的坐姿,欲以最佳的形象示人,當然,他一定也是希望能聽到旁人“他們很配”的竊竊私語。臆想着,他再次調整自己的坐姿。
一名短髮齊眉的少女從門口走了進來,因為穿戴相當的時尚,也引起了不少男人視線。梁予烈并没有过多地留意她,只是,她走路時踏出“嗒嗒”的高跟声让予烈感到似曾相識。她走到梁予烈桌前,拉出椅子坐下,带着一臉的迷惑与好奇。
“難道位今天的形象太優越了?居然這麼快就引來了其他女人的搭訕??”梁予烈再次臆想,开口道:“這個位置有人,抱歉。”
“是谁的?”短发女孩冷声地问,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予烈感到来者非善,说:“是我女朋友的。”
“是‘藤原’吗?”女孩一话,使予烈一惊。齊眉短髮的女孩轻眯着眼,笑弧上充滿了诡异的傲氣,“我就是藤原櫻,發郵件給你的是我。”
“用斯嘉麗的郵箱發郵件給我?”梁予烈一时失措,喃喃道,接着又说,“你好,藤原櫻小姐。”
“你是在等斯嘉麗嗎?”
“...答‘是’的話,好像不太‘尊重’她,好混乱,这不像是误会,到底怎么回事。”梁予烈摸索着头绪。
“我在等一位叫‘藤原’的人。”
“不必矯揉造作了,我約你來是想告訴你,斯嘉麗不會再見你了,我們也不會再讓你接近她。”
“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呢?我想我們一定是存在着什麼誤會。”
“誤會?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予烈先生,斯嘉麗并不想再見你。”
“怎麼可能!我不會相信的。”
“我只是來通知你,并不關心你的想法,再見!”藤原櫻甩下一句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怎么会?
怎么回事?
太突然了!
梁予烈推開咖啡廳的門,追了出去,边跑边喊:“等等!”
藤原櫻也闻声停步,但并沒有說話。
“你以為這樣隨便說說我就會相信你嗎?見不到斯嘉麗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藤原櫻转过身,“善罷甘休?哈...你以為你能有多大能耐?”
“我絕對不會讓你....挑撥離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和她走到今天的這步。”
“看來霍爾說得沒錯,即便你看起來多麼認真多麼努力,但充其量也只是當作遊戲罢了。”
她的姿态高高在上,她的语气挫挫逼人,这种典型贵族的大小姐着实教人烦厌,但是,我又能拿她怎样呢…我只能愤怒,愤怒,愤怒。我投出恶毒的眼神,她没有丝毫避让,毫不示弱,回以强硬的态度。
梁予烈看见了人海中正在离开的背影,那缕金发是多么熟悉,梁予烈态度更加坚定,不愿罢休,藤原櫻见状,吼斥道:“看什么看,快走吧。”
“我就知道斯嘉麗不是那种人,她來了,就意味着事实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梁予烈咬牙切齿,热血沸腾,多少有些兴奋。他试图向前追去,但藤原樱百般阻挠,挡着去路。他想繞開她,虽然她仍然没有丝毫讓步,但梁予烈总还是成功越過了她,而她不燥反悦,似在享受凌弱的感觉,随之反手抓住予烈的肩膀,五指用力,予烈的肩膀顿时陣陣發痛。他甩開肩膀,一手架開她那难缠的手,一怒之下,拳腳相往。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纵使不择手段,但还是无法越过这名短发齐眉的蘑菇头少女。
藤原櫻摆出空手道姿態,强忍着怒气说道,“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不清,别怪我不客气!”
“让开!”
金发的背影走到了路口,坐上了一輛長型轎車,她一直沒有回頭看過他。这次,他冲得太猛,撞開了藤原樱,不顾一切地往前跑,他似乎以为,自己能追上那辆轿车,在他天真地以为自己成功了,恍然发现自己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胸口的疼痛唤醒了理智,也让他听清了他们的话语…
“浩也,你干嘛介入进来?我说了我自己能解决的嘛。”
“对不起,少家主。”
自己为何会突然倒下,眼前这个男人又是何时出现的,梁予烈对于突然发生的一切竟然全然不知。藤原櫻走到身旁,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居高臨下的眼神和那無聲的嘲笑。他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最终还是不支倒地。
“霍爾說你不是泛泛之輩,他果然沒說錯呢,他总是能知道一切,包括你的小聪明。”
“浩也是我们藤原家族保安組長,至于你嘛,不过是区区。”
“哼!你們這是野蠻行為,软的不行就來硬的,為了讓我輸而不擇手段嗎....?”
藤原櫻聽到后,蹲下來近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都玩得不亦樂乎了,難道還不懂得兵不厭詐嗎?”
“........”
藤原櫻:“你知道斯嘉麗為甚麼姓‘藤原’嗎?”
“你知道斯嘉麗的過去嗎?”
“你了解她嗎?”
“你能保護她嗎?”
“你知道她是誰嗎?”
“你真的愛她嗎?”
她留下的問題是多么簡單,但他竟沒有一條能答得上。藤原樱看着他言尽的样子,意紧叹声,“我們走吧,浩也~”
说完,便和德川浩也离开了。
梁予烈呆望着天空,身體痠痛,無法動彈,仿佛昨天才开始的故事,竟然在今天就结束了,他颓然泄气,心中默想:也许,這就是天意吧,真可笑,無法接受,真的無法接受,但又能如何呢...
原來自己就像蝼蚁一般,渺小至极,现时如此残酷,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最终化为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