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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城中的气氛这几天有些凝重,人们都在小声议论关于龙城要塞的战事。
准确来说,龙城要塞实际上并不是一座城。它是一条绵延数千公里的山脉,夏军在上面修筑了坚固的工事,借助天然的地势组成屏障,任何敢图从这里进攻的敌人都会被滚石和密集的箭雨迎头击退。
但这一次它面临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敌人了,在楚昭阳萎靡不振的十数年里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战场不再是弩箭和刀剑的战场了,长程火炮和火鉖已经主宰了战场,无坚不摧的工事在火炮巨大的威力下就是个笑话。三天前,数以十万计的阿特拉斯军队对这里展开了进攻,威力巨大的火炮将龙城要塞上的工事撕得粉碎,阿特拉斯的重甲骑兵从打破的缺口冲入。夏军的弩箭射不透他们的重甲,死伤惨重,龙城要塞即将失守,整个大夏都岌岌可危。据说年轻的皇帝明天将和他十八岁的弟弟一起御驾亲征。
虽然龙城要塞的战事如此紧急,维尔利特公爵府里皇帝却在举行宴会,穿白色丝绸长裙的维尔利特公主楚韵阳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同她传奇一般的父亲楚昭阳一般,楚韵阳也是一个传奇,一个公主的传奇。她的母亲是前大夏皇后,她继承了父亲的容貌和母亲的如水一般的温柔。她十六岁的时候,来洛安向她求婚的各国贵族踏破了维尔利特公爵府的门槛,但她对那些或优雅或英俊或强健的贵族男士们送出了措辞优雅的拒绝信。今年她已经二十四岁了,仍旧单身住在维尔利特公爵府,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罕见的高龄未婚公主了,人们都猜测她在等着谁。
她的名字也是有讲究的,在夏国,能用“阳”这个字作为姓氏一部分的按照大夏皇室的规定本来只有帝国继承人。换句话说,她和楚逸阳和楚昆阳一样拥有资格继承这个庞大的帝国。
她的封地是位于大夏南方的维尔利特行省,从风格迥异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个行省本来不是大夏的邦土。它是楚昭阳当年战绩的一部分,但这并不妨碍它是大夏十三个行省中土地最肥沃经济的一个。她还是大夏唯一的一位女公爵,实际上大夏也只有一位公爵。在相遇的时候,除了皇帝和亲王级别的贵族大多数人见到她都要下跪行礼。
拥有了这样崇高的地位和这样巨大的荣誉,这位堪称世界第一公主的维尔利特公主却没有丝毫娇纵的气势。她对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各国贵族小姐们都以和她来往为荣,她们谈起这位公主的时候言辞间都是羡慕。她们常做的事是把和这位公主的来往信件拿出来比较,看谁得最多,这也是她们无聊时间攀比的一点小小娱乐了。她在举办宴会的时候会穿上白色的丝绸长裙。柔顺的布料贴合着她身上的每一条曲线,她对她的客人们弯腰行高雅的屈膝礼,男男女女的眼光中都充满了欣赏和仰慕,那是她最美的时刻。
现在她穿上了只在宴会上穿的丝绸长裙,但欣赏的只有五个人,不免让人有些遗憾。
坐在长桌首位的是她的叔父亲王楚雄,护国亲王今天穿上了月白色的长跑,斑白的头发用发冠扎在脑后,显得儒雅慈祥。坐在长桌左边的是她的两个弟弟,为了将要到来的作战他们特意穿上了白色和黄色的盔甲,英气勃发。长桌右侧的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她们的美貌在号称第一公主的楚韵阳面前相比也没有几分逊色,不光如此,她们的举止显然也出自大贵族家族。她们一个穿着蓝色天鹅绒长裙,一个穿着黑色纱绒的低胸礼服,钻石镶嵌的腰带将她们的纤腰勒得不盈一握,各色宝石装点的头饰在她们柔美的秀发上闪着华美的光。
楚韵阳微笑着向她的家人们介绍了她最好的朋友——来自艾维尼亚的斯图亚特公主和莎娜女公爵。夏国崛起的时候艾维尼亚也在崛起,在一场联谊会上两国建交,夏国人这才认识了这个以科技和美貌端庄的女子闻名的南方大国。
“猜猜她们参加这场宴会的原因,猜对了有奖哦,逸阳先来。”
楚逸阳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出来,楚昆阳却依旧端坐着没动,冰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漠然无一物,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淡漠得像是眼中空无一物。
“没猜出来也依然有奖。”她笑着指了指蓝色天鹅绒长裙的斯图亚特公主,“她是你的婚约者,父皇还在的时候为你许下了这门姻亲。”
楚逸阳吃了一惊,“真有这事?”
“不然为什么叫人家来看你呢?”楚韵阳望着依旧淡漠的楚昆阳,“昆阳你其实也有的。”
“哦。”楚昆阳的回答淡漠得像是一件别人的事一样。
“不问问是谁?”楚韵阳微微皱眉,“你这样以后可很难和她相处。”
“为什么要问?”楚昆阳依旧面无表情,“姐姐想说自然会说。”
“实际上你和她的婚约只在她的单方面有效,婚约书上只有艾维尼亚皇帝单方面的签字。”楚韵阳把一杯就递给他,也给楚逸阳斟了一杯,“父皇还没签字你就被流放了。”
“不是正好么?”楚昆阳接过杯子,“反正我也不需要。”
和弟弟的淡漠相比,楚逸阳要对这种婚姻大事上心得多,他礼貌地将杯子向着那位斯图亚特公主做了个“请”的姿势后绅士地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斯图亚特公主向他回敬了一杯。眉来眼去间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的脸颊绯红,映衬蓝色的天鹅绒长裙,格外漂亮。
“哥哥。”楚昆阳面无表情的提醒他,“时间到了,我们必须马上支援龙城要塞。”
“那么我就先走了。”楚逸阳起身离去,桌上留下了一枚华丽的贝壳别针,那是他留给未婚妻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