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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男人推了一把脚步迟疑的宇文良,“到你了。”
宇文良抬头一看,看到顾涛已经过去了,心下不禁大呼糟糕!如果说,他们是去的上海,韩楚东在发现自己不在西双版纳后还能通过机场查到他的去向,但是现在显然已经脱离了韩楚东和自己的掌控范围。机票和护照上的名字都是假的,韩楚东根本查不到。再仔细一看,上面印着目的地是缅甸。缅甸!该死的,一切都在脱轨。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完全脱轨。
现在的情况喜忧参半。喜的是顾涛终于跟背后那个人接上头,他马上就能知道那人是谁;忧的是对反太狡猾,不但用上海机票打了个迷雾战,还在最后几分钟才通知他们要去哪里。想来,就算是顾涛也不知道详情,被牵着鼻子走到前头。怎么办?怎么通知韩楚东?
工作人员已经检查过宇文良的手续,并放他过去。宇文良还不死心,临门一脚前抬了头,把一张脸暴露在斜上方的监视器中,他希望韩楚东足够精明,能够来调查机场的监控录像。仅仅是几秒钟的停顿,宇文良再也无计可施,焦急中准备上了飞机另外想个办法,毕竟这是国内的航班,总有办法的。
飞机缓缓离开了机场,宇文良的心就像这飞机一样高高的悬在空中。他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一想到要去缅甸那么远的地方,他忽然觉得没招没了,就像恋家的孩子忽然被赶了出去,再也回去似的。顾涛倒是挺踏实,上了飞机就睡觉,似乎已经不再担心任何问题。但是宇文良不行,他装作翻开杂志的样子来掩饰内心的焦虑,并不断跟空姐要水喝。
手里的杂志快被他翻烂,不经意间看到有一页介绍了几部电影,其中一部是缅甸的恐怖片。宇文良灵机一动,偷偷地把这块撕下来,揣进口袋里。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宇文,这么渴啊?”一个男人从后面的座位探过头来跟他搭话。
宇文良的心又沉了几分,对方连他叫什么都知道,可见了解的很多了。他也故作熟悉样,低声说一紧张就口渴。说罢起身,准备去厕所。
“我也去。”男人也跟着站起来,走在宇文良身后。
连在飞机上也不放松么?这跟随身监视有什么区别?宇文良在心里不屑地鄙视着对方,率先走到卫生间门口。因为飞机上的卫生间每次只能进去一个人,男人自然要在外面等着。
进去之后,宇文良把撕下来的东西团成一团,握在手里。上完了厕所,顺手冲水,打开卫生间的门。男人对他一笑:“我进去。”宇文良点点头,让路。
恰好这时候,有客人要了一条毯子,空姐拿着毯子迎着宇文良走来。宇文良装作无事地跟空姐擦肩而过,闭着眼睛打着哈欠,故意撞到空姐,也撞掉她手里的毯子。宇文良马上说了句对不起,并弯腰帮她把毯子捡起来。
“抱歉,撞到你了。”宇文良笑着,把毯子递过去。空姐笑眯眯地说没关系,就势伸手去接毯子。忽然一只手横插过来,抢过宇文良手里的毯子。宇文良回头一看,是在机场跟着他上厕所的那个男人。男人面色不善地跟空姐说,“我正好想要,你再去别人拿一条吧。”言罢,也不管空姐愿意不愿意,自顾自都回到座位上,盖着毯子睡觉。
空姐不好指责乘客什么,只好快步走回去再拿一条。宇文良却是急了,他那写着韩楚东号码的纸团还在毯子里呢!
宇文良回到座位上,如坐针毡。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该死的,不该写韩楚东的号码,自己又犯了糊涂。致命的糊涂!要去把毯子拿回来吗?不行,不管什么借口都会引起怀疑,说不定下飞机就被他们杀了;找机会把纸条偷回来?不可能,对方显然时时刻刻提放着自己,不会有半点机会。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万一自己挂了,王磊怎么办?谁来照顾他?自己的父母会不会哭死?姐姐会不会恨自已一辈子?
宇文良从来没这么不安过,哪怕是被田风抓住禁闭那几天都没像此刻这样忐忑不安。他拼命地思索着一番发现后的说辞,怎么说才能让那四个男人不怀疑自己。想来想去,都没希望。如果仅仅是一张杂志页还好说,上面还有韩楚东的号码!虽说自己模仿别人的字迹写下的号码,核对笔迹不会发现是他,可只好那帮人拨打一次,马上就能抓到可疑点。
不多时,宇文良连着冒了好几层的冷汗。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却只能坐着,什么都不敢干。
如在火上被煎熬着,一路熬到了飞机降落。那个盖着毯子的男人起了身,回头看了一眼宇文良,说:“叫阿涛起来,下去了。”
宇文良的心咯噔一下,可毕竟还是要装作无事。他避开男人的目光,转身把顾涛叫醒。顾涛睁眼看了看宇文良:“你怎么了?一脸汗的。”
宇文良讪讪地笑着:“热了。”话音未落,就听头上传来一声轻笑。宇文良抬眼一瞧,就见男人不屑地对他瞥了一眼。妈的,他肯定怀疑了。
怀着焦虑的心情下了飞机,走出机场。触目所及还不算陌生的景物,只是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已经让他有了身处异国的感觉。这时候,那个男人带着他们走到停车场,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迎面跑过来,恭恭敬敬地对这个男人说:“回来了,强哥。”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叫比他小十几岁的男人是“哥”,可见这个人的地位绝对不低!这时候,顾涛才告诉他:“记住了,这是扈强,强哥。”
“强哥。”宇文良规规矩矩地叫人。扈强回过头来冷着脸,说:“你跟阿涛是兄弟,不用见外。”
言下之意,在这里顾涛跟这个扈强是平起平坐么?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韩楚东一直想找到的“对方”?宇文良见扈强没有针对飞机上那段插曲含沙射影,几借机套话:“强哥,咱这是到哪了?”
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拉开车门,扈强先把顾涛让进去,顺口告诉宇文良:“这是缅甸北部。”
闻言,宇文良的心猛地一紧。这地儿他是知道的,紧靠着恶名昭彰的金三角!这就是切入主题了,一时间,宇文良的心情紧张而又兴奋。
从机场乘车进入市中心后,宇文良终于知道自己是在掸邦第二特区,佤邦。宇文良对这里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这里环境特殊,地处金三角腹地,曾经是罂粟花盛开的地方,也是毒品泛滥之地。不过,从二零零三年政府进行大力度的禁毒斗争,从二零零三年开始连续三年,特区所管辖范围内罂粟花几乎灭绝。但这并不表示,那些害人的东西已经彻底消失。
载着他们的车穿过市区,又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到了一片别墅区附近。宇文良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因为太多的压力在身,他没办法欣赏眼前这翠山绿水的美景。扈强和顾涛照顾她赶紧跟上,别像个进村的老农一样左看右看的。
放眼看去,七八栋别墅里只有两栋貌似有了人家,其余的还都是空房的样子。扈强带着他们走到最后一栋门口。只见,门口有四个男人看着门,把后面欧式的别墅渲染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出来。这四个男人一见扈强,紧忙打开了铁艺大门。跟在临沧市顾涛手下那班兄弟不同,没人忙不迭地进去通报什么人,宇文良猜想,扈强十有*就是韩楚东所指的“对方”。
院子里非常干净,也有三四个男人站在主屋门口闲聊天,见了他们进来纷纷跟扈强打了招呼,听口音应该都是云南那边过来的人。宇文良跟在顾涛身后,快进门的时候顾涛低声告诉他:“等会见了老马别多嘴,老实点。”
“老马”又是谁?这里的老大不是扈强吗?正在宇文良疑惑之际,他已经跟着顾涛走走进了一楼大厅。
触目所及都是欧风装饰,尤其是客厅里那套奢华又极有品味的组合沙发,让他联想到欧洲中世纪的皇廷贵族。在那周围或站或坐一共有七八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普通的女人正低着头,面对一把黑皮椅子。椅背很高,从宇文良的角度看过去,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坐人。单看女人和其他人的视线,似乎那里坐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没人留意跟扈强进来的几个人,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那把黑色的皮椅上。扈强也没吭声,回头对顾涛和宇文良招招手,带着他们走到沙发前面。这时候,宇文良才看清,在宽大的桌子和沙发之间,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