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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二楼是和三楼都是包房,按照身份和地位分派,把各家的大哥和二当家的分别安排在不同的包房里。四楼是客房,五楼是办公区。想来,也只有五楼才安静一些吧。也许顾涛是跟着马思戒上了楼,这一晚上怕是顾及不到自己。就连带他进来的焦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到哪里去了,放眼看看周围竟没一个认识的。宇文良正在郁闷之时,岩光忽然跑了出来,拉着他急急忙忙往大厅里走。走到靠近窗户的桌子旁边,宇文良看到已经有不少马思戒的兄弟霸占了这张桌,还特意给他留了位置。
安稳下来之后,宇文良仔细打量听着周围的情况。一百来人中不少是当地人,也有不少说着国语的。他们的谈话很杂,又因为人太多故而听不清他们都在聊些什么。有几个人跟他们这一桌的兄弟相熟,过来打了招呼,随口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倒也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宇文良无聊地喝着茶水,看着周围的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有曾经结过仇的碰了面,吵着动了手。有的看热闹直叫好;有的骂骂咧咧怂恿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还有的视而不见;还有过去帮忙的。两伙人磨刀霍霍好似斗鸡。最后,被人警告,敢在马哥的寿宴上闹事,活腻歪了是吧?
宇文良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些人上演一幕人生百态,不由得觉得好笑。
“十点才开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焦恒在宇文良身后很自然地弯下腰拿起桌上的香烟和火机,在宇文良耳边低语。宇文良回身抬头,发现焦恒的眼睛快速地瞥了门口。他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一身迷彩服的四十多岁男人在十来个兄弟的簇拥下走进大厅。拥挤繁杂的迎宾处立刻闪出一条路来,整齐的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这些人噤若寒蝉,纷纷低头对男人表示敬畏。宇文良确定这个人不是在阿米店里见过的瘦高个。男人要比瘦高个年轻很多,气势上也挺吓人。宇文良偷偷问焦恒,那人是谁。
“罗坤,山里的。”言罢,给宇文良使了个眼色,俩人离开大厅,走到角落里。焦恒就着刚才的话题说,“那个罗坤不是山里最大的,但是也不容小觑。马思戒他们俩是最近一年才开始合作。”
看焦恒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些情况,宇文良都懵了,压低声音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你就不怕被听见?”言罢,他看到焦恒随意看过来的眼神,明显是嘲笑自己胆小。宇文良气不过,冷哼一声,“我是没前辈的胆大心细。”
“记住罗坤这个人,以后马思戒最重要的合作人估计就是他。”
宇文良没吭声。心里想着,那个罗坤就算是想要忽视也很难,太特殊了。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打从心里发寒的感觉过于强烈,方才远远看过,仅仅是一眼,就让自己深刻记住了那张脸。
焦恒走后,宇文良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看热闹。到了十点整,马思戒带着顾涛和扈强来到大厅,偌大的地方瞬间安静了下来。宇文良看着前方的马思戒。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在洁白衬衫的衬托下就像个学者。站在他身后的顾涛却是扎眼了些,即便跟马思戒站在一起,他的气势仍然没有被压制,而扈强似乎比马思戒还兴奋。马思戒手里举着酒杯,说了些感谢的客套话。随后,大厅里的人齐声祝贺,吵嚷声几乎掀翻了屋顶。满大厅的人一起吵嚷一起喝酒,气氛被炒到热火翻天。马思戒没多说什么,喝过第一杯酒后,就带着顾涛和扈强上了二楼。大厅的宴会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宇文良对吃吃喝喝什么的没什么兴趣,简单应付了几个兄弟的敬酒之后,拿着酒瓶和酒杯上了楼。敲响了马思戒的包房门,扈强打开房门也不给他让路,冷冷问:“你怎么上来了?”
宇文良眯眼一笑:“我来敬杯酒。”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马思戒的声音:“阿强,让阿良进来。”
宇文良没在乎扈强不满的表情,径直走进了屋里。那大大的圆桌旁只坐了五个人,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两个保镖。保镖们都面无表情,宇文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好多焦恒!
视线随意一转,看到的居然是焦恒让他格外留意的罗坤!只是罗坤丝毫没有注意宇文良,显然并不关心是谁进来了。他靠在椅子上抽烟,另一只手握着酒杯,垂着眼,脸上虽无表情,却让宇文良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遇到了天敌。宇文良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落在马思戒身上。他微微鞠躬,并亲自给马思戒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说“马哥,我敬您一杯。祝您天天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马思戒这杯酒只是抿了一口,宇文良可是要一口气喝光。刚把嘴角的酒渍擦掉,马思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扯到了身边,对坐在对面的罗坤说:“我新收的兄弟,阿良。”说完,推了宇文良一把,“叫罗哥。”
宇文良兴奋起来,他有机会接触罗坤了!当下,双手拿着酒瓶给罗坤倒酒。岂料,罗坤头部抬眼不睁地说:“我不喝酒。”宇文良看着罗坤手里拿半杯酒,便知道这人压根没看得起自己。无所谓,宇文良在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殷勤地笑容:“那罗哥随意,小弟自己敬您一杯。”说着,竟也不用酒杯,就着酒瓶子一口气吹了一瓶的白酒。马思戒叫着好,指着罗坤笑道:“看看我这小兄弟怎么样?”
罗坤仅仅是瞥了一眼宇文良,随便嗯了一声。宇文良见好就收,跟这些老大级别的人物挨个道别,走的时候也特别规矩。只是顾涛紧跟他走了出来,拉着他扯到走廊尽头,说:“我知道你能喝,但是一瓶白酒一口气吹了,你找死呢?”
宇文良嘿嘿一笑:“没事。这不是为了给涛哥长脸么。”
“你长了谁的脸,你自己清楚。”顾涛老大不情愿地说,“以后少干这事。滚。”
看着顾涛离开的背影宇文良都诧异了。顾涛怎么个意思?觉得不爽了?就因为当时马思戒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兄弟而不是顾涛的?我操,这个太古怪了。顾涛跟马思戒还分彼此?他俩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还能为了个小兄弟闹出不愉快?宇文良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看来,顾涛跟马思戒之间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要好。
哎呦,尿急。宇文良扔了手里的空瓶子直接杀进二楼的卫生间。放了肚子里的水,又洗了手,刚出卫生间就跟扈强险些撞了头。还没等后退一步,就见扈强身后站着马思戒。宇文良马上闪身让路,叫了声:“马哥,强哥。”
扈强完全无视了宇文良,马思戒也不像在包房那个笑呵呵的随和摸样,冷着脸只是点了一下头。宇文良帮着关了卫生间的门,觉得扈强和马思戒之间肯定有点猫腻儿!他没走,前后看了看走廊里的情况,发现在包房门口站着两个把门的保镖。有人在就不好明目张胆的偷听,他故意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在卫生间门口蹲下身,仔仔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听的过于认真,当卫生间门忽然被大力打开的时候,他险些摔倒。扈强冷着脸俯视着还蹲在地上的宇文良,宇文良抬头看着他……
“强、强哥……”宇文良的手系好了鞋带,一脸献媚地笑。
“你在干什么?”扈强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声音冷都骨子里。
宇文良嘿嘿地笑着:“鞋带松了。”
扈强只是垂眼看了,挑起眼皮时就当宇文良不存在一般,转身回去,居然没关房门。房门缓缓合上,在缝隙里宇文良看到马思戒站在洗手台前背对着他,镜子里映出扈强阴险的嘴脸。
妈的--吓出一身冷汗。
回到大厅后,不知怎的宇文良的心里跟长了草儿似的。想着这场无聊的宴会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时候,忽听身后那一桌有人说:“到底什么时候出货?这几天在山里憋的气闷。老大又不让出来找点乐子,操,真没劲。”
宇文良竖起耳朵偷听。只听另外一个人跟着说:“老大定的日子没人知道吧。反正我是不知道,等着吧,我估计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
“还要等?”第一个开口发牢骚的人说,“妈的,老子裤裆都长毛了。大陆那边的关系是不是没打通,我看老大迟迟不动手,别是那边的关系掉底了吧。”
“少他妈胡说。那边关系是这个……”
是什么?宇文良下意识回头,只看到说话的那个人收了手,貌似刚才做了个一个手势,可惜,他没有看到。没看到,心里可是惦记上了。听这两个人说话的意思,罗坤似乎在国内有一条关系,并且非常牢固。关键是经过一番打击,边境一些县市的毒贩都差不多抓干净了,还有大头儿没逮住?那,那个大头儿得有多牢固的关系网?
正想着这件事,忽见那两个说话的人起身朝着里面的小休息区走去。宇文良也起了身,刚要走,却被岩光拉住。宇文良拉拉裤腰带:“我去尿尿。”
跟着那两个人到了休息区,宇文良假意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抽烟。因为环境的嘈杂和距离不好,那两个人说的话他只听了个断断续续。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他们俩是罗坤的人。
必须通知韩楚东大陆那边还有一根没拔掉的毒刺!宇文良趁着周围人还在胡吃海喝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大厅,走到酒店后面的小巷子里。深夜里的深巷像是另一个世界,昏暗而又潮湿。宇文良确定没有人跟在身后并谨慎地等了两分钟左右,这才掏出电话。他犹豫了几分,不敢确定现在就联系韩楚东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从那两个人口中得到的信息让他不安。有的时候宇文良自己都纳闷,他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超准的直觉。那根毒刺,让他感到不安。
手指已经按下了七个号码,但是他终究还是迟疑。看着手里发光的手机数字键,那没来由的毫无道理的直觉再次涌上来,似乎在警告他--快住手!